趙耀查了半夜的資料,終於抵擋不住困意,趴在電腦前睡著了。


    趙耀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古堡,古堡中迴蕩著,如哭泣一般的哼唱。


    “小心來自瑪麗的凝視......


    她沒有孩子......隻有玩偶......


    如果你在夢裏見到她......


    千萬不要......不要尖叫......”


    兩年前。


    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外麵下著雪,高檔商場裏,卻溫暖如春。


    接近晚上十點了,商場馬上要打烊了。


    奢侈品櫃台的導購小姐,清點貨品準備下班。


    這時,一個女人走進了商場。


    她頭發幹枯,嘴唇幹裂,滿是皺紋和斑點的臉上,戴著厚厚的眼鏡。


    一件已經過時很久的呢子衣,裏麵搭著一件起球的灰色高領毛衣.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寬大的褲子。


    腳蹬一雙款式很老的棕色單跟鞋。


    她戴著和穿著,毫不相搭的圍巾。


    頭發隨便用卡子夾著。


    手裏拎著一個半舊的皮包。


    她和這個商場的格格不入,讓她有點不自然。


    商場和外麵的溫差一下子讓她的眼鏡,迅速被霧氣遮擋。


    她更加窘迫,她手忙腳亂地用圍巾角,迅速擦了一下眼鏡,勉強能看的清楚。


    商場一樓賣化妝品,各種化妝品的香味,混在一起,濃鬱得讓女人眩暈。


    “請問......請問......我想買香水。”女人不好意思地問導購小姐。


    導購小姐看到女人的打扮,很快判斷出來,女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但她的職業習慣,還是非常禮貌客氣地詢問,“您是要買指定的香水,還是需要我給您推薦?”


    女人臉一下漲得通紅。


    她搓了搓手,隨後從包裏扯出一件襯衣,遞給導購小姐。


    她低聲說:“對不起,我想......我想要......這個衣服上麵的味道”。


    漂亮而時尚的導購小姐,雖然盡力保持禮貌,但還是錯愕地愣在原地,都忘了伸手接女人遞過來的男士襯衣。


    還是旁邊另一個導購小姐,用胳膊肘杵杵她,用眼神示意她,趕緊接過來。


    女人看在眼裏,更是尷尬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年輕的導購小姐立刻道歉,並趕緊拿過襯衣,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她又讓旁邊的導購也聞了聞。


    她們低低地討論,“味道已經散的不明顯了,應該不是咱家的香水。”


    女人就這樣拿著襯衫,一個一個櫃台地問。


    終於有一個櫃台的導購小姐,在聞過之後,說這款香水,很像她們家櫃台上,正在售賣的一款限量版香水。


    導購小姐拿出這款香水的試用裝,噴在試香紙上,扇動著給女人聞。


    空氣中瞬間充滿了,性感而魅惑,自信而強勢的味道。


    導購小姐細致地給女人包好香水,並禮貌地鞠躬,歡迎她下次再來。


    有一個拿著男士襯衣的女人,來買襯衣上的味道。


    這件事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商場。


    黑暗中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打開香水包裝。


    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噴了一下,香味立刻氤散開來。


    像鬼魅一樣誘惑。


    女人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兩年後。


    一天,題安從局長辦公室走出來,對梁落和歐陽台說:“來活兒了,咱們出發。”


    歐陽台麵露難色,他打開手機看了看,手機屏幕顯示“外賣正在派送中。”


    他說:“我早上沒吃飯,餓得前胸貼後背,剛點了一份鰻魚飯。”


    題安從抽屜裏拿出一盒餅幹,扔給歐陽台,“路上湊合吃一口。這個案子比較急。”


    在辦公室整理資料的肖鳴,笑著對歐陽台說:“鰻魚飯,我替你吃。”


    在路上,題安將局長跟他說的情況,告訴了梁落和歐陽台。


    “章木,四十二歲,兩天前死於家中,死因初步判斷是心髒麻痹。”


    歐陽台問:“隊長,心髒麻痹屬於突發意外死亡,這個不是咱刑警隊的活兒啊。”


    題安說:“今天突然有一個女人報案,說章木不是正常死亡,是章木的妻子,翟月殺了章木。”


    梁落問:“那報案的女人是誰啊?”


    題安說:“是章木的情人安琪。”


    歐陽台正仰頭喝著一瓶礦泉水,聽到題安這麽說,一口水噴了出來,嗆得臉紅脖子粗。


    半天比比劃劃說不出話來。


    梁落說:“你想說什麽?”


    題安給歐陽台遞紙巾,不緊不慢地說:“他想說的是‘小三告原配,這個世界真瘋狂。’”


    歐陽台對著題安,比了比大拇指。


    三人先是去了殯儀館,在殯儀館見到了法醫林姐。


    如果要二次鑒定,法醫是一定要進行解剖的。


    打開屍袋,一幅詭異的畫麵,呈現了出來。


    死者章木已經四十幾歲的年紀,卻穿著一身高中校服,而且這個校服顯然不合身。


    題安問殯儀館工作人員,“死者送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嗎?”


    殯儀館工作人員說:“是的。救護車拉來的時候,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


    當時死者死在家裏,他妻子打了120。


    120到達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亡,然後現場開具了死亡證明。


    就直接拉這兒來了。”


    林姐問題安:“章木的直係親屬,同意他做屍檢嗎?”


    題安說:“章木父母去世,女兒在國外念書,直係親屬隻有妻子翟月。


    翟月同意做屍檢。”


    歐陽台接話:“這翟月同意做屍檢,倒是坦坦蕩蕩的啊,不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梁落問題安,“那這小三兒安琪,是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章木原配翟月殺了章木呢?”


    題安說:“安琪說,章木從她那兒離開迴家,就是為了和妻子翟月,簽署離婚協議。


    章木身體挺好,不可能正在協議離婚的關口猝死。


    一定是翟月不肯離婚,由妒生恨殺了章木。”


    梁落說:“這也沒有實際證據,就憑安琪的推斷,咱們能啟動司法程序嗎?”


    題安說:“局長已經讓咱們調查了。”


    林姐在殯儀館的解剖室解剖,她有點狐疑地說:“章木的屍斑是五天前的。”


    題安看著殯儀館,接收遺體單上的時間,吃驚地說:“章木是兩天前拉來的。


    這麽說的話,章木死亡後,在家裏還放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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