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無法除掉你的‘心魔’!”李純鈞魔氣滔天,他在方才清醒過來,就不願再沉淪。


    他想起了之前趙無疆的心魔將趙無疆本人也認作心魔一事。


    “他自己就會死去,無需我來除掉他。”雨幕中的俊美男子渾不在意自己被李純鈞的劍氣刺穿,他手指點指趙無疆:


    “待你離開這世間,我會將因你而死的靖兒救活!


    所有人都得死!


    這是這世界,欠你的,這是你欠她的!”


    趙無疆眸光深邃,他在此刻明白了所有。


    為什麽之前張虛坤曾不止一次問他,如果有天他最愛的人死去,他隻要妥協就能救活愛人,他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他曾說,他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拯救愛人。


    可他的心魔妥協了,妥協向了災劫,背叛了他,以眾生之命,換取靖兒的性命。


    李純鈞也妥協了,麵對秀娘的死去,妥協的同時被勾起無盡的心魔。


    李純鈞怔怔凝視著邪氣滔天的無疆心魔,突然慘然一笑,一柄短劍就被他握在手中。


    “沒用的。”無疆心魔不屑一笑:


    “老李呀,別做無用功了。


    你什麽時候沾染了趙無疆的習氣?總愛做些毫無意義的事。”


    麵對哪怕被心魔幹擾,依舊勉強保持清醒的李純鈞,無疆心魔選擇放棄了讓李純鈞與趙無疆自相殘殺,來迫使趙無疆的心魔增長一事。


    “我知道你要做什麽。”李純鈞將短劍抵在自己心口,笑道:


    “你可以吞噬他人的心魔來獲取力量。


    同時你更想讓無疆的心魔愈發滋生,你好借機壯大,對吧。”


    無疆心魔與趙無疆眸子皆猛然一顫。


    “趙無疆,若真論輩分,你我可亂了,我算得上你師爺!”李純鈞魔氣滔天,暢意大笑:


    “我從未教過你劍術!


    今日,我便教你一劍,此劍,破魔!”


    李純鈞一劍刺入自己心口,狠狠攪動,同時劍氣唿嘯,盡數沒入自己神魂,他大笑著吼道:


    “沒有誰可以斬下自己的心魔,但是我可以!


    我與心魔共生,我死,它也得死。”


    下一刻,李純鈞血水四濺,濺到了趙無疆的臉頰上。


    ————


    數萬載前的荒古。


    當趙無疆將要油盡燈枯時,他想到了那眾生曆一萬四千四百六十一載的乙醜初一,他的心魔與災劫為伍,禍害蒼生。


    於是,他選擇與心魔同葬。


    可靖兒終究不忍他死,以命換命,強行為他續上性命,希望他極盡升華尋到破局之法。


    可極盡升華的,是心魔,是因為靖兒身死導致無法無天無可控製的心魔。


    心魔與他分離,再也不能被他殺死。


    一切仿佛是個圓,心魔因趙無疆想要殺死它和靖兒的身亡而誕生分離,與殘缺天道為伍,又因為心魔想要為禍世間而趙無疆想要殺死它。


    ————


    “老李!”趙無疆想要阻攔,可李純鈞已倒在血泊之中,渾身微微抽搐,口鼻的鮮血不斷湧出,在臉頰上橫流。


    心魔搖頭嘲笑:


    “你的心魔與你共生,可老李呀,我獨立存在,無人可殺我。


    趙無疆不行,那殘缺的天道也不行。


    趙無疆吞天魔功一瞬四放,斬向自己的心魔,可心魔躲也不躲,趙無疆的攻勢根本傷不了他。


    他背負雙手:


    “天道正在與族公相抗,無瑕顧及此處,我今日也沒空斬你,也斬不了你。


    不過我給你一次機會。


    你身上有一縷靖兒的殘魂,我身上也有,還有一縷,你藏了起來。


    你說,你藏在何處?


    是在張給予你的船票中嗎?


    船票又在哪?


    你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其他的親友一點生路,不然,所有人將因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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