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裏麵的男人輕笑一聲, 將手上不斷把玩的打火機往桌上一扔, 走上前來, 俯下身, 仔細地打量著少年。

    俊美的麵容, 白皙的皮膚,在已經見慣美色的戎家大少的眼裏都不算什麽。見穆澤乖巧禮貌地站在秦鬆身邊, 戎起不屑的以為這是個見不得場麵的膽怯少年,然而穆澤突然抬起頭,撞進那雙如同溪泉般清澈卻蘊含一絲涼意的漂亮眸子, 戎起迅速推翻自己剛才的結論。

    秦鬆並沒有打斷戎起審視的動作, 就算他說盡好話,穆澤還是需要自己獲得這些人的肯定, 他過多的插手反而會讓人覺得少年太過軟弱。

    打量了一會兒,戎起直起身, 他對少年的初次印象還算不錯, 臉上掛上一絲笑容, 戎起轉頭戲謔地看向一旁的秦鬆,“這就是你從成哥手上搶來的弟弟?聽說你家老爺子天天打電話刺激苗家那位, 成哥還挨了一頓暴打。”

    秦鬆聞言嘿嘿一笑, “誰叫他下手太慢。”摟著穆澤的肩膀, 秦鬆揚起下巴, 就像一隻得意洋洋的蠢狗翹起尾巴一樣, 讓人看著就手癢癢。

    穆澤瞟了他一眼, 手肘狠狠地搥向男人的腰肋, 將早上還略有些腰酸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秦鬆呲牙咧嘴地捂著腰縮在一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模樣。

    “哈哈哈…”趙霖在一旁搖頭尾巴晃地猖狂大笑,“終於也有人能製得住你了,穆澤是吧,行,你這個弟弟我們認了。”何曾見過秦鬆如此吃癟的模樣,太解氣了。

    穆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拾男人習慣了,沒有控製住。因為秦鬆實際上還是挺喜歡穆澤對他這些親昵的動作,特意的放縱,讓穆澤也成習慣了。

    坐在沙發上,秦鬆向穆澤一一介紹自己的四位朋友,“趙霖你見過,就是那個還在傻笑的二貨。這位是戎起,他是戎興的堂哥。還有這個是呂傑,在法院工作,別看他一臉正氣,其實一肚子壞水,小心別被他拐壞了。”

    呂傑是典型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麵色嚴峻,看著就好像是古代那種嚴刑峻罰的大官,聽到秦鬆評價他的話,終於也不再端著臉,露出一絲笑意,對穆澤點點頭。

    “最後這個是許天錦,雖然看著冷漠了些,但心腸最好了,天錦可是個畫家,我記得你挺喜歡畫畫的。”

    穆澤看著神情淡漠,氣質俊雅的許天錦,衝他微微一笑,點點頭。

    許天錦雖然看起來冷漠,卻還是禮貌地頷首示意,他看著少年輕聲開口,“喜歡畫畫,大學報的可是繪畫係?”

    穆澤搖搖頭,“學的中醫。”報誌願的時候,雖然是聽了周強的建議,但記憶中,他對中醫也是很有興趣的,那些穴位,那些陰陽調和的理論,跟他的功法都有相通之處。

    而秦鬆可能是因為在那次宴會中,看到原主因為畫下孟琴湘的畫像而被方婉容責罰,所以才以為他喜歡畫畫。其實他隻是對這個世界的繪畫的技法很好奇而已,他最愛的還是修煉。

    許天錦聞言,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既然喜歡,怎麽不選這個專業?”

    穆澤還沒有迴答,秦鬆卻已經搶先開口,“阿澤身體不太好,學學中醫還可以給自己調理一下,而且阿澤成績非常好,教授們都對他讚口不絕。”雖然隻聽了一堂課,但秦鬆從周圍同學們和老師的態度了解到,穆澤的成績絕對是非常不錯的。

    至於畫畫,恐怕是因為那個可惡的女人,讓少年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喜好,即便方婉蓉已經被他大卸八塊,但少年恐怕再也找不迴對畫畫的那種喜愛了。真是,他也是嘴欠,幹嘛提起什麽畫畫之類的事。

    秦鬆趕快轉移話題嗎,“好了好,我帶人來就是讓你們認識一下,我也不能常來雲城,你們可要把人給我看好了,要是被人欺負了,我可是要先找你們算賬的。”

    “沒問題。“趙霖拍拍胸脯,大聲保證到,”有咱們哥幾個護著,在雲城橫著走不成問題。”

    穆澤失笑一聲,“不至於,我們專業的課很多,我一般也都是呆在學校。”不會出去惹是生非。

    “你在哪個大學?”一旁端坐的呂傑開口問道。

    “雲城大學。”穆澤看著呂傑總感覺見到了師門的那位負責監察的長老,不覺十分認真地也坐直了身體。

    呂傑看著少年仿佛迴答老師問題一般,黑黝黝的眼睛巴巴地看著他,乖巧又可愛,不禁放柔了表情,“不用那麽拘謹,既然是鬆子的弟弟就都是自己人,一會兒記得我們的聯係方式,不用怕麻煩,有事就找我們。”

    戎起也輕笑一聲,“沒錯,反正我們幾個平常也挺閑的,沒事看看孩子也挺好。”

    看孩子,你以為我有多大,穆澤不禁眼角一抽,海城的戎興是個二貨,雲城的這位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打完招唿,秦鬆還有些事務要跟這群雲城的紈絝談,聽他們聊天的內容,這幾個人似乎合夥開了家公司,每個人都有股份,穆澤見他們聊正事,自己也不感興趣,就坐到一邊認真的啃果盤。

    少年很小隻,窩在沙發一邊,跟鬆鼠似的哢哧哢哧地啃著蘋果,膝蓋上還放著幾個切開的橙子和香蕉,點漆般的眸子中滿是認真與滿足,偶爾還會彎成月牙狀,許天錦本來還在聊天,看著看著慢慢就不說話了,湊到這邊,從桌上拿起一串葡萄,揪起一顆放到穆澤嘴邊。

    沒有惡意,穆澤很信任自己身為修士的直覺,想都沒想,轉頭一口就吞掉。又酸又甜,還沒有籽,果皮也很好吃,穆澤幸福地眯起眼睛,眼睛直接盯在許天錦手上的那串葡萄上。

    許天錦看著少年閃亮閃亮的眸子,連忙繼續投喂,一串葡萄下去,穆澤意猶未盡地舔舔唇。許天錦還是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臉頰,“不能吃了,小心胃疼。”

    他才不會胃疼,穆澤本能地想要反駁,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身體可不是原先那個鋼筋鐵骨一般的修士身體了,還是比較脆弱了。隻能抿著唇,乖巧地縮在一邊。

    許天錦還以為少年這麽喜歡葡萄,怎麽也會抗議一番,誰知,穆澤這麽聽話,說不讓吃就不吃了,旁邊瞅了半天的趙霖不禁開口道,“這麽乖的小孩,你從哪裏拐來的,怨不得成哥要跟你搶,他可是做夢都想要個乖弟弟。”

    秦鬆心中卻輕歎一聲,他寧願穆澤沒有這麽乖,在得知少年以前的遭遇,他隻希望穆澤再任性一點才好,不要壓抑自己的願望,他和三叔恨不得給少年所有的一切,讓他不受一點委屈。

    見到秦鬆的神色,連趙霖都意識到恐怕在穆澤身上,還有一些事情他們是不知道的。他們也沒有急著問,反正為了讓他們照顧好穆澤,秦鬆總是要交代明白的,不過,倒是沒有想到,許天錦居然也是個隱形弟控,看看,剛才還是一副高冷的模樣,現在早就湊到穆澤身邊,柔聲細雨地說著話。

    呂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秦鬆介紹來的少年,許天錦那麽容易放下心房,並非單單還是因為穆澤的乖巧,而是少年的氣質中有一種特別吸引人的東西,仿佛有什麽細細沉澱下來,將一切煩躁、惡意等負麵情緒都過濾了一遍,清澈的眸子似乎撫慰人心的魔力,卻又並非是那種想讓人靠近的溫暖。隻是淡淡的,溫和的,不遠不近,卻在無形之間侵蝕你的內心。

    短短的時間,呂傑也不能看出太多,但穆澤應該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他可以暫時將少年納入自己的保護圈,當然,更多的還是看在秦鬆的麵子上,至於以後的相處還是順其自然。

    雖然戎起說他們很閑,但聊了幾句,敲定了幾個合作項目,四個人的手機鈴聲便開始接連響起,趙霖把電話一掛,懊惱地幹了一杯啤酒,“我靠,真是不讓人消停,”迴頭瞪了戎起一眼,“都怪你,非要拐著我跟你們開公司,還我放蕩不羈的生活來!!”撲上去掐住戎起的脖子。

    雖然看起來高貴冷豔實則武力值為負的戎起奮力掙紮,“滾,你個二貨,不是你哭著喊著讓我帶著你幹正事的嗎?死開,你個忘恩負義的。許天錦,你個混賬。明明是你出的主意,還不過來把這個二貨拉開!”

    許天錦正在給穆澤削蘋果皮,聞言頭也不迴,繼續把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盤子中,動作有條不紊,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背景牆一般。

    穆澤嘴角一抽,看著終於暴露本性的幾個人,剛才的精英範兒呢,都被狗吃了。看著端到身前的蘋果塊,穆澤也不再理會,拿起牙簽,認真吃東西。秦鬆早就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得不行,最後還是呂傑看不過去,把趙霖丟到一旁。

    戎起打理好的頭發如同鳥窩一般翹起,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指著這群人,“擦,你們這群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

    “好了,都有事就先走吧,一會兒奪命連環call又該來了。”呂傑看著手機皺眉說道,“下半年事情比較多,年後就好了,到時候你們想玩到什麽時候我都不會管。”

    趙霖與戎起聞言,眼睛一亮,也不再互掐了,整理一下儀容儀表,幾個人又人模人樣地走出包間。臨走時,四人同穆澤交換了聯係方式,許天錦還要請穆澤參加他一周以後的畫展。

    看著四人的車離開,穆澤不禁輕笑一聲,“你這幾個朋友挺有意思的。”

    “恩,現在還是有些正事,以前玩的太瘋。若不是有呂傑管著,趙霖那小子說不上在戒毒所待多長時間。”秦鬆不禁感歎道,幸好雲城還有個呂傑,不然戎起他們說不上會瘋成什麽樣,“不過,呂傑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你是沒見過他發怒的時候。聽成哥說,寧可見著我發瘋,也不願見到呂傑發狂。”他發瘋還能壓得住,呂傑要是生氣發狂了,那就沒有人能製得住了。

    穆澤驚歎地點點頭,“雲城的人真神奇。”

    秦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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