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無盡。


    漆黑的背景板上,一人一馬,化作流螢。


    馬兒小紅哼哧哼哧跑著,跑得很快,它已經很久沒有隨主人這樣馳騁。


    趙無疆輕撫小紅的腦袋,手指挑了挑小紅腦袋上的那一撮雪白狼毛,眸光分外深邃。


    他蘇醒過來後,遇到濟世會等人,當時的情況,他無瑕問及小紅的情況。


    如今勉強閑暇,他心中那諸多疑惑又冒了出來。


    比如,小紅究竟為何會突然來到這千星之域?


    觀察小紅的狀態,依舊是魂魄之軀,但是如今的魂魄之軀,較之他和小紅當初最後一麵時,要凝實太多太多,已經達到了快要和他的魂魄之軀相當的地步。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小白是來求援的,因為小紅的魂魄快要完全消散了。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紅是如柳媚兒一般來自過去,還是如蘇畫衣諸葛小白倆人一般來自未來?


    而且最關鍵的是,為什麽他心中所念,小紅就出現了?


    在昏過去的最後,他朦朧記得,有人讓他蘇醒過來,好像有靖兒,還有其他人。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夢?


    他夢將醒未醒,已經模糊意識到了自己在做夢?


    所以最近的一切,都是夢境將要崩塌時的表現?


    可如果這是夢,夢境究竟何時才會真正崩塌?


    他怎麽才能夠真的蘇醒過來?


    他又是什麽時候入夢的?


    難道需要他完全確認,千星之域的一切,都是夢境的時候,他才會完全蘇醒過來?


    他隻要有所留戀,有所懷疑,就會依舊深陷夢境的沼澤無法自拔?


    趙無疆心中有太多疑惑無從解釋。


    如果這是夢,夢的最後又會是什麽?


    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他已經預感到,他前往千星之域的官方,去質問那些蠅營狗苟時,會得到部分真相。


    就像...


    就像在大夏王朝時,他最後一次前往人宗去見張臨道,張臨道告訴了他真相。


    又像他從道蓮秘境離開,去往大周仙朝一樣,帝師張虛坤也告訴了他一些真相...


    這一切似乎在不斷重演...


    類似的劇情在不斷發生...


    是他內心的映射?


    趙無疆想不明白,他越想,就越是糊塗,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處現實,還是身處夢境無法自拔。


    他腦海中陡然想起在赤木子體內世界時,赤木子告訴他的一番話,他如何確認現在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他瀕死前的幻想?


    和趙無疆走南闖北,很是通人性的小紅很快察覺到了自家主人心緒的異常,它嘶鳴了一聲。


    趙無疆眸子一顫,皺了皺眉,又舒緩了下來,他搖頭一笑,笑自己的多慮。


    事到如今,夢也好,真也好,走下去,一切都會撥雲見日。


    他再次摸了摸小紅的腦袋,笑問道:


    “小紅啊小紅,你比以前強大了很多...”


    “嘶咧咧...”小紅微微揚了揚腦袋,它的意思是說,那當然,它可不是一般的馬兒。


    “當年...我沒來得及...”趙無疆滿懷歉意,談及往事時,他總有些耿耿於懷,不肯忘卻。


    小紅又迴應了一聲,安慰了趙無疆,告訴趙無疆,沒事的,它可是小紅,世間最厲害的馬,被孟婆等強者生生穩住魂魄,破而後立,早已不是當初。


    它還告訴趙無疆,它成了幽都的鬼差,奔走茫茫幽都,擺渡孤魂野鬼,在凡俗人家,有個響亮的名號,喚作馬麵。


    當然,它沒去過凡俗世界,因為它隻是魂魄之軀,不像謝必安和範無救以及日夜遊神幾位大哥大嫂一樣,神與身完整,而它遊走兩界,很容易損耗自身。


    趙無疆由衷笑了笑,他此刻明白了,小紅來自未來,和蘇畫衣諸葛小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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