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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


    幽黑的天穹上炸響一聲巨雷,雷霆閃爍,照亮了天地之間。


    隻有一瞬的時間。


    這一瞬,借著雷聲的掩護,軒轅靖叩動了扳機,子彈如一條透明水線,幾乎看不出痕跡,如一滴雨水一般,穿過重重草木,射向了趙無疆。


    也是這一瞬,遠處已經編織好鬥笠蓑衣,正在給自己編織草鞋的趙無疆,似有所感,猛然抬頭。


    雷光在這一瞬照亮四方,他透過重重草木的間隙,瞥見了感應到的地方。


    一眼萬年,一眼心顫,一眼心慌,一眼身軀僵硬。


    他看到了遠處婆娑的樹影之中,有著一道讓他心神震顫的身影。


    一襲古風的木金色半長裙,手上腳上都是玄黑的金屬塊。


    而那張臉頰,是他魂牽夢繞的相貌。


    “靖兒?”他眸光顫顫,口中喃喃。


    下一瞬,天光重新斂去,天地又是一片漆黑,大雨啪啪。


    “啪!”趙無疆身軀再次一僵,如遭雷擊,他死死攥著自己的心口,那裏已經凹陷下去一個小洞,有血水緩緩流淌。


    他咬著牙向著靖兒的方向掠去,接連三步,每一步他體內就會蔓延開一種沉重無比的力量,軟化他的身軀,讓他每一步都仿佛身後拖拽著重物。


    當第三步走完,他體內的力量就如同休眠一般,再也提不起半點,他踉蹌一步,單膝跪地,泥水濺在臉頰上,冰涼刺骨。


    他垂著頭顱,白發披散,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打在他的蓑衣上。


    他已沒了氣息。


    不多時,四周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幽綠的瞳光在叢林中迅速靠近,一隻隻蜥蜴出現在單膝跪地已無氣息的趙無疆身旁。


    蜥蜴想要吞食趙無疆的血肉,可它們的貪婪還未完全綻放,一柄由玄黑金屬拚接的長鐧就落在趙無疆身後的泥地上,雷霆之力直接震開了所有的蜥蜴。


    蜥蜴們落荒而逃。


    軒轅靖踩著泥水,緩緩來到趙無疆身旁。


    長鐧嗡鳴,重新分開成一枚枚玄黑的金屬,環繞軒轅靖的周身,她眉目如畫的臉頰顰著眉,打量著已無氣息的趙無疆。


    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仿佛她曾聽到一位官方的下屬少女總是私底下愛哼唱的那句歌詞。


    “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


    她此刻覺得,她一定在哪兒見過這個叫作趙無疆的男子。


    可她想不起來,她什麽都不記得。


    雨水淋濕她如瀑的黑發,她站在趙無疆身旁,居高臨下,似曾相識。


    好一會兒,她撿起一旁落在泥地上的鬥笠,為這個白發男子將鬥笠戴上,遮去雨水。


    駐足並未太久,她看了一眼掌心處正在向著火山靠攏的參賽選手們的綠點,隨後腳踏玄黑金屬塊,飛掠而去。


    趙無疆就這麽靜靜單膝跪地,垂著頭顱,戴著鬥笠,夜雨如霹靂,墜落在蓑衣和鬥笠上,劈啪作響。


    沒了氣息的他,睜開了眸子。


    眼前是養心殿的寢屋。


    他好似一陣夜風,輕輕跟著一位掌燈的男子進屋。


    男子他認得,叫做趙無疆。


    他看到趙無疆走向了軒轅靖,倆人依偎在一起,輕柔低語。


    他不知趙無疆說了什麽,他看見軒轅靖伏在趙無疆懷中,眸光柔情似水,卸去帝王威嚴。


    他原本不想驚擾靜謐美好的倆人,但忍不住湊近了一分。


    夜風驚擾,他聽到軒轅靖捧著趙無疆的臉頰,柔柔開口: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朕,軒轅靖,都會永遠愛你趙無疆...”


    他猛然一愣,趙無疆?他就是趙無疆。


    靖兒?


    他再次睜開了眼,眼前雨幕瀟瀟,雨水順著鬥笠邊緣滴落連成絲線。


    豆大的雨點砸落在黃泥地上,泥水已經濺落在他身上,他泥濘不堪。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心口,那個血洞已經愈合,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他的體內一陣陣酥軟酸澀,似乎力量在悄然蘇醒過來。


    他撐著地麵起身,環視四周,有著說不出來的落寞。


    一切都是幻覺嗎?


    他哀歎口氣,眸光流轉,再次一凝,瞥向了身後地麵那還未被稀泥填滿的一個泥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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