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摘星閣。


    趙無疆已經重新迴到了摘星閣的一樓,還是那些簡單的陳設,沒有一個人影。


    原本他打算直接飛掠上去的,但是這座九層的摘星閣周圍設置有禁製,無法飛掠。


    他試著動用九劫尊者的強橫修為去硬撼,但發現有些吃力,便取消了直接飛掠上去的打算,而是選擇老老實實登樓。


    他登上二樓。


    二樓的陳設與一樓相差無幾,六麵的牆壁上都篆刻有星辰圖。


    “監正?”趙無疆喚了一聲,無人應答他。


    他繼續順著樓梯向上。


    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


    連登三層,都沒有人影。


    而他發現,每一層牆壁上的星辰圖,都有所變化,星辰圖上的星辰愈來愈多,愈來愈璀璨。


    到了第六層,星辰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彌漫在整個摘星閣第六層的星海。


    這些星辰就懸浮在他的四周,如3d投影一般,那般真實,又那般夢幻。


    旋即他繼續登樓,第七層,第八層,都是夢幻的星辰大海。


    “監正?”他又輕喚了一聲。


    這一次有了迴應。


    一道輕靈又蘊含統禦之氣的聲音傳來:


    “上來吧。”


    趙無疆劍眉一蹙,這聲音好熟悉好熟悉,他好像在哪兒聽過。


    他緩緩登上第九層。


    所謂的摘星閣第九層,就是觀星台,沒有閣頂,沒有牆壁。


    整座觀星台,隻有一張低矮的小桌,小桌上放著一柄巴掌大小的青銅鏡。


    原本蒼茫的天地,仿佛為這座觀星台單獨開了一扇窗,沒有簌簌的白雪落下,抬頭看見的是一方星光璀璨的夜空。


    就像是一麵模糊的鏡麵,被人用幹淨的布帛擦拭幹淨了一塊。


    “監正。”趙無疆看向憑欄而立的倩影,這道倩影極為曼妙,在冷風中看起來又那般脆弱,如一片纖薄的琉璃,一觸即碎。


    監正如瀑長發及地,她緩緩側過眸子,側顏絕倫無雙。


    趙無疆眸光猛然一顫,他不是被監正美得驚心動魄的容顏所震驚,而是震驚於監正這幅容顏與軒轅靖有八九分形似。


    靖兒曾是女帝,是統禦江山的威嚴之氣。


    監正是清冷,清冷如仙,眸光中的平淡仿佛是對眾生的一視同仁。


    但同時監正清冷之內,仿佛又是無比炙熱滾燙,能灼盡世間萬物。


    兩種矛盾的氣質,在監正身上綻放。


    “怎麽?不認的我了?”監正眉目如畫,淡淡一笑,一笑傾人國,她及地的青絲在迅速變短,同時也從如墨的黑,變為璀璨的銀白,直至腰臀處才停止。


    她緩緩跪坐在低矮的小桌前,一身黑袍勾勒出她絕妙的身形,驚心的弧度。


    她拿起小桌上的銅鏡,孤芳自賞,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趙無疆劍眉緊蹙,他對這位與靖兒長相八九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監正,升起了強烈的警惕心。


    他緩緩走近,體內浩瀚的氣機忌憚,妖氣彌漫他的眼眶:


    “你究竟是何人?”


    監正銀發飄飄,一縷銀絲飄蕩,攀在她的潤澤的紅唇邊,她紅唇抿動,清冷無比又嫵媚動人。


    她沒有直接迴答趙無疆的問題,而是笑問道:


    “你知道,這夜空中,原本有多少璀璨的星嗎?”


    趙無疆坐下身,他眸光緊緊盯著監正眉目如畫的臉龐,毫不避諱地打量著。


    “有很多很多...”監正秋水長眸泛起波濤,柔柔直視著趙無疆:


    “但都熄滅了...


    這數萬載歲月,熄滅得愈來愈快。”


    趙無疆抬頭瞟了一眼夜空,不為監正的話所動,依舊冷聲道:


    “你到底是誰?為何與軒轅靖相貌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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