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萬物都是矛盾的對立統一。


    人也一樣。


    人之初,性本善,有些惡念,是後天逼迫出來的。


    人之初,性本惡,良善之心,是後天教化出來的。


    善惡,也是矛盾的對立統一。


    觀點亦是如此。


    趙無疆不明白為何有人會一直爭論兩位儒家先師的善惡論。


    這對於他來說,無需爭論。


    有人性本善。


    有人性本惡。


    有人性別男。


    有人性饑渴。


    有人姓氏趙。


    有人信球貨。


    有人...


    林宇並未坐多久,就離去迴複此事。


    小雪飄飄之下,連續經曆兩場雪的皇城披上了銀裝素裹。


    林宇糾結幾分之後,動用了修為禦寒,一瞬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他向著鴻臚寺奔去,路過一條小巷時,看到一群孩子在打雪仗,小手小臉凍得通紅。


    一個胖墩墩的孩子好不容易揉了一個腦袋般大小的雪球,漲紅著臉,氣喘籲籲向著另一個瘦猴般的孩子砸去,顯然在剛才一仗之中,胖孩子應該是敗北了,在發泄委屈。


    廋猴躲過了一擊,雪球砸在身後的雪地上,咕嚕嚕滾到了林宇腳下。


    孩子們發出一陣歡樂的笑聲,數落胖孩子沒準頭。


    瘦猴想要占據這個大雪球,看到了雪球滾到了一位穿著長衫的中年男人腳下,他一時不敢上前。


    “叔叔,能把雪球還給我們嗎?”


    見狀,孩子中一位穿紅襖子的女娃鼓起勇氣喊道。


    “好。”林宇有些木訥點了點頭,他雙手抱起雪球,向著孩子們走去。


    孩子們不由後退了幾步,家裏人囑咐過,要小心陌生人。


    林宇尷尬停下腳步,將雪球放在雪地上,衝孩子們笑了笑,向著鴻臚寺繼續走去。


    他嘀咕了一句,大概是說,雪球真好玩之類的。


    他從未玩過打雪仗。


    記憶中唯一一次冬日的雪地裏見過雪球,是他初入修行界沒多久,還是個金丹修士時。


    那年冬天,他在雪地上手刃了想要奪舍他的師傅,血紅在雪地上潑灑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如他手握的那柄血色長刀。


    又像是夕陽下那海岸邊被晚霞染紅的浪潮。


    那年,他堆了人生中第一個雪球,蓋在了師傅的屍體上。


    也許是砸,力道他記不清了。


    時間對他來說有些久遠,模糊了他如今眼前的視線。


    ————


    蘇雲搖和蘇雲謠倆兄妹正在指揮東宮的下人,準備今日晚宴的各種東西。


    從坐席位置,到所上菜肴的先後順序,事無巨細,都做了安排。


    倆兄妹名字讀音一樣,都念作蘇雲搖,不過哥哥是扶搖直上的搖,妹妹則是歌謠的謠。


    倆人都是蘇家的子嗣,也都是隸屬於東宮的太子賓客,官居三品。


    而妹妹蘇雲謠,也是大周仙朝為數不多的女官之一。


    政事關係上,倆人都屬於太子一派。


    親戚關係上,倆人則是太子的表弟表妹。


    無論哪種關係,都是太子姬伯英最信任的人之一。


    也許名字的寓意侵染到了性格上,哥哥蘇雲搖有一顆扶搖直上的心,仗著有一位太子兄長,在蘇家已有一股屬於自己的小小勢力,平日裏行事高調狂傲。


    妹妹蘇雲謠則要安穩太多,來東宮當值,也不過是應允家族的要求罷了。


    平日裏待人接物都溫婉可人,尤其是嗓音軟軟糯糯又不失輕靈,開口說話時如百靈悅耳,蘇家上下乃至皇城之中,都有不少貴胄子弟愛慕。


    如今妹妹蘇雲謠安靜看著書,書中的故事是才子佳人的相遇相知相愛。


    哥哥蘇雲謠板著臉,在晚宴大殿上走來走去,時不時嗬斥其他人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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