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湖安郡主府的會客廳中,葉鷹心中還是有些喜悅的,沒想到這麽順利地就進入了郡主府。他表麵上平靜地打量著四周,此時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當年在宋州府和湖安郡馬見麵,這人給葉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從之前的種種做派看,這湖安郡馬應該是個念舊的人,就算不能給自己提供幫助,應該也不會做出不利自己的事情。


    自己當年隻是靠山村的一個少年,機緣巧合認識湖安郡馬,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吧,這次也應該來見湖安郡馬第一個原因。


    在金陵城實在沒有什麽熟人,想救曹振找不到門路是無法成功的,這是他冒險來見護安郡馬的第二個原因。但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時候是說不清楚的,所以此時葉鷹心中還是十分忐忑的。


    “哈哈,小兄弟已經長成大人了,你居然還能想到來找老哥哥我,還真的有些讓人意外呀!”正在葉鷹遐想之間,一個聲音從廳門口傳來,他抬頭一看,走進來的是一個華服中年人。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湖安郡馬郭長風的樣子並沒有多大變化,所以葉鷹一下子便認出了他。


    “早想來見見您,但想到您這樣的大人物,肯定不願見我這一個鄉野之人,所以一直不敢前來。”見郭長風走進來,葉鷹連忙站起來笑著說道。


    “小兄弟說這話,老哥哥我就有些不愛聽了,當年要是沒有小兄弟你,說不定我連命都沒有了,我郭長風可不是一個不懂感恩的人。”聽了葉鷹的話,郭長風故意做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兩人雖然年紀相差比較大,但是似乎很談得來,從當年一起經曆過的事情,到分別這麽多年各自的經曆,談得十分熱鬧。


    當然,葉鷹並沒有告訴郭長風自己目前真實的情況,隻是說自己當了一年的兵,然後現在自己做了一些生意。


    交談許久之後,葉鷹才委婉地說起曹振的事情,說這是從軍時十分關照自己的一位將軍,看看郭長風能不能夠打聽一下曹振的情況,而郭長風也沒有追問其他情況,便一口答應了。


    “小兄弟,你不說你目前的真實身份我便也裝作不知道,這樣也許對我們兩個人都有好處。”看著葉鷹的背影消失在郡馬府的門外,郭長風輕輕的說道。


    在大寧皇宮之中,大寧皇帝劉構正一邊欣賞著酒,一邊看著一群婀娜多姿的宮女精心編排的舞蹈。


    “陛下,我們剛剛收到消息,葉鷹已經來到金陵城,但他現在和他的護衛們分開了,不知道其目前的落腳處在哪裏?”這時候,一個年紀有些大但目光卻炯炯有神的太監來到劉構的身旁,恭身站在一旁輕輕說道。


    “這小子終於上鉤了,盡快查到他的落腳地,但不要打擾他,甚至還可以派些人暗中保護,一定不能讓他出事,但也堅決不能讓他離開金陵。”劉構沉吟了一下說道。


    太監的這消息顯然讓劉構的心情好了許多,拿起酒樽接連幹了兩杯,然後直接拖過身旁一名嬪妃,也不在意仍然在跳舞的宮女們,直接將手伸入其懷中摸索起來。


    “找到他,然後在附近多排一些眼線,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在金陵城的一個府邸中,一個年紀大概五十多歲的長須男子對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人說的。


    “把人全部排出去,一定要找到這小子,隻要他死在金陵,潁州和宋州一定會大亂,要是他們徹底反了朝廷,便有咱們的機會了。”在金陵城中的一間密室裏,有兩個官員模樣的人正在小聲討論著。


    “替我發布天級懸賞任務追殺此人。”在金陵十二幫中的暗血堂裏,此時正有一個用鬥篷遮住麵容的人將一張畫像遞給任務堂中的一名執事,而畫像中這個年輕的麵容正是葉鷹。


    而迴到住所的葉鷹,卻絲毫不知道,剛剛進入金陵城兩日的自己,已經成為金陵城中許多勢力關注的對象。


    通過多方努力,葉鷹已經徹底打探到曹振的消息。知道他確實被關在大理寺中,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朝廷是否也沒有太為難他的意思,對他的生活起居也還是給予了不錯的待遇。


    盡管這樣,葉鷹還是委托了郭長風同時也讓張泉找了些幫派人士,讓他們盡可能給曹振一些方便。雖然短時間內沒法將曹振救出來,但至少得讓他在裏麵過得舒心一點。


    葉鷹也派人接觸到曹振,暗中向其傳遞消息,讓他在獄中安心等待,自己正在尋找機會營救。


    但讓葉鷹沒有想到的是,曹振卻讓來人轉告葉鷹,讓其放棄營救計劃,迅速離開金陵城。葉鷹知道曹振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但越是這樣,葉鷹想救出曹振的意願就更加強烈。


    汪彪是金陵十二幫中關月門的堂主,四品上境武者,由於關月門是大寧六大家族之一司馬家的下屬勢力,在金陵城中很少有人敢惹他們,讓汪彪這些年在關月門過得順水順風。


    這些年來,汪彪沒有少幹欺男霸女的事情,霸占了好些人家的財物,也毀了不少良家女子。但這家夥十分聰明,他知道哪些人可以招惹,哪些人是他惹不起的?所以雖然幹了許多壞事情,但卻沒有人能夠拿他怎麽樣。


    當然,汪彪也知道,在整個金陵城中恨他的人特別多,有不少人想要自己的性命。所以他每次出門都帶了不少手下,再加上自己的一身功夫,讓那些想打他主意的人無從下手。


    這幾年來,也有對汪彪痛恨之人對他出過手,但無一能夠成功,而這些動手的人,全部被汪彪要了性命,久而久之,再沒有什麽人再敢找他的麻煩了,這一切讓他變得更加狂妄自大。


    今日,汪彪帶了一群手下“收拾”了一個租關月門鋪子的小掌櫃,因為他們沒有提前繳納租鋪子的銀兩。還趁機搶走了這小老板的幾塊臘肉和幾隻雞鴨,正洋洋得意地往迴趕,正想著晚上用這些東西好好喝幾盅。


    此時天色已黑,寬闊的道路上幾乎沒有人影,一行人興高采烈往迴走去,走在最前麵的一名匪眾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麵的路中心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一臉的絡腮胡子漢子,手中拿著一把長柄的青龍刀,目光直盯著人群最中央的汪彪。


    “你是什麽人?敢攔住我關月門的兄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最前麵的這名土匪迴過神來,惡狠狠地朝著絡腮胡子大漢喊道。


    官員們在金陵城中可是頂尖存在,平日裏光憑這個名字,便可以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可今天這絡腮胡子大漢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眼中居然露出不屑的神情。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絡腮胡子大漢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的牌子,順手扔在關月門眾人的前麵。


    “暗血堂殺手令!”看到這紅色牌子,最前麵這名關月門弟子不由得一愣。


    這暗血堂殺手令是接受暗血堂刺殺任務的一個憑證,接受任務的殺手一般是在完成刺血殺任務之後,憑這殺手令去暗血堂領取賞金。


    可今日這絡腮胡子大漢卻直接將這殺手令扔了出來,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為了殺人而來。


    關月門弟子平日裏在金陵城囂張跋扈,隻有他們欺負人的份,幾乎沒有人敢招惹他們,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習慣。但這今日絡腮大漢的舉動實在有些與眾不同,一時間竟鎮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現場立即安靜下來,這詭異的氣氛讓一些關月門弟子居然開始害怕起來,他們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甚至還有人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幾步。


    站在人群最中央的汪彪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其實他早已知道,有人在暗血堂中發布了殺死自己的任務,他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暗血堂是金陵城最神秘的一個組織,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這裏發布殺人任務,上至皇親貴胄,下到黎民百姓,隻要有人發布任務,暗血堂都敢接下來。並且暗血堂殺手這麽多年來殺死不少人,朝廷居然從未追究過這個組織的責任。


    曾經有一次,朝廷一名二品官員被暗血堂殺手行刺,而朝廷隻是派人徹查發布命令者是誰,居然並沒有動暗血堂分毫。


    也曾有江湖門派重要人物被暗血堂殺手刺殺,這門派舉全派之力,想要到暗血堂討個說法,可這些人尚未到達暗血堂,途中便被人殺死大半,自此後幾乎沒有人再敢對這個神秘門派下手。


    暗血堂接受刺殺任務也很簡單,隻要你願意給錢,他們根本不管發布任務的是誰。而暗血堂的殺手組成也很複雜,堂中有固定的殺手,任何人也可以在暗血堂中接受刺殺任務。隻要完成任務便可以憑殺手令領取賞金,而暗血堂也不會追究完成刺殺任務殺手的身份。


    而暗血堂還有一個規定,就是派出的殺手任務失敗被刺殺對方反殺,他們也不會追究對方。甚至一旦派出三波殺手任務都失敗的話,便自行取消刺殺任務。


    “哼!故弄玄虛,給我殺了他!”見居然有人來刺殺自己,汪彪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心想著自己帶了這麽四五十人,對付這絡腮胡子大漢一人那還不是勝券在握。


    汪彪的話讓官員們一眾弟子迴個神來,對啊,自己這麽多人難道還怕絡腮胡子大漢一個人。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關月門弟子紛紛兵器,一步一步朝絡腮胡子大漢逼了過來。


    “找死!”絡腮胡子大漢見關月門弟子越來越近,忽然動了起來。


    絡腮胡子大漢的動作很快,還沒等官員們弟子反應過來,他已經飛快靠近離他最近的一名關月門弟子,然後又迅速返迴原地。


    一些注意力不太集中的關月門弟子,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絡腮胡子大漢已經返迴了原地,好像一直站在那裏一動未動。


    不過,地上躺著關月門弟子的屍首,和那絡腮胡子大漢手中猶在滴血的青龍刀,正是絡腮胡子大漢剛剛出了手。


    “既然不想活了,爺爺我就成全你。”見這絡腮胡子大漢一出手便傷了自己一名手下,汪彪忍不住了,他一舉手中的兵器,絡腮胡子大漢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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