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胡軍師、劉大哥,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山寨的頭領們,這是葛順大哥,這是陳剛大哥,這是蔣軍師……”


    在聚義廳中,雙方分賓主落座,作為東道主的葉鷹,熱情地給陳誌三人介紹山寨的頭領們,當他準備介紹諸葛英的時候,卻被宋州大營的軍師胡懷智打斷了。


    “您,您是……”由於形象變化太大,之前胡懷智看到諸葛英的時候,並沒有認出來,但這時候仔細打量之後,他立即認出來這個當年在大寧名噪一時的人物。


    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土匪山寨,居然能看到心中的偶像,滿以為過了這麽多年,諸葛英早已離開人世,沒想到他居然尚在人間,還藏身於這個土匪山寨之中。


    胡懷智還記得,當年的他還是一個秀才而已,看到站在東梁城頭那個羽扇綸巾的諸葛後人,他心中熱血沸騰,當時就立誌要以此人為偶像,幫助大寧百姓擺脫水深火熱的生活。


    但沒過多久,就傳了諸葛英因城破自盡不成,被北蠻人擄走的消息,胡懷智還曾因此事難受了很久。


    “軍師,你怎麽啦?”看著胡懷智瘋魔一樣的表情,陳誌在一旁觀關心到。


    “諸葛先生,當年東梁城多次擊退北蠻大軍的諸葛先生居然還活著,居然還活著……”激動的胡懷智有些語無倫次。


    你是不是說當年憑借兩萬多人,硬是將北蠻幾十萬大軍擋在東梁城外的諸葛先生?”陳誌聽明白胡懷智中的意思,驚異地看著須發全白的諸葛英。


    聽到陳誌的話,一旁的劉川也驚呆了,諸葛英的事跡早已傳遍整個大寧,在大寧的智囊中,諸葛英可是非同一般的存在。


    “當年的諸葛英已經死在北蠻了,現在的老朽隻是一個山野村夫而已。”諸葛英這麽多年已經看淡了一切,陳誌等人激動的神情絲毫沒在他心中激起波瀾。


    “看來劉川這一仗敗得不冤,有諸葛先生這樣的人在飛鷹會,難怪這麽短的時間,這個土匪山寨便聲名鵲起。不過諸葛先生屈身為臣,和您的威名大不相符啊!”能聽到諸葛英的身份,陳誌可不敢拖遝,他走到諸葛英的麵前,深深地施了一禮。


    從陳誌的話中,在場好些人都能夠聽得明白,對於諸葛英這樣的大才,陳誌是不願意放過的。


    “陳將軍謬讚了,作為謀士,隻有遇上一個賞識他的主公,方才有施展拳腳的機會,不然空有滿腹經綸,最終也隻能化為塵土而已。”諸葛英淡淡說道,短短的幾句話,就將心意表露得明明白白。


    “方寸之地,豈是施展之所,廣闊天地,方能一展所長。”陳誌還是不甘心。


    聽了陳誌的話,原本坐著的諸葛英忽然站了起來,仰頭發起一陣大笑,引得在場的人都滿懷疑惑地看著他。


    “好一個廣闊天地,當年的東梁城不夠廣闊嗎?奸佞為朝之重臣,皇帝偏聽偏信,為一己私利寧願葬送大好江山,我已發誓有生之年絕不與此輩為伍。”諸葛英越說越激動,以至於須發都在顫動。


    “此一時非彼一時也,諸葛先生……”陳誌雖然從沒有見過諸葛英,但聽說過他的事跡,他實在不願放過這樣的大才,還想再勸說一下番,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大將軍是在下故交,一來就想挖牆腳,未免有些太不仗義了吧。”說話的是一直站在旁邊的葉鷹。


    這時候陳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諸葛英這樣的人才吸引,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處何處,當著葉鷹的麵,居然想挖走他的謀士,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葉兄弟勿怪,陳某的意思,葉兄弟也是難得的將才,富有諸葛先生這樣的能人,屈居一隻小小山寨未免太屈才了,不如你們同時隨陳某下山,一定可以博上一個大好前程。”陳誌朝葉鷹拱了拱手說道。


    “哈哈哈,我還以為陳將軍是上山來敘舊,沒想到是招安來了,那你且說說,如果我率部下山的話,能夠封什麽官職什麽官職?”葉鷹看了看陳誌,又看了看陳誌旁邊的胡懷智和劉川,笑著說道。


    “這……以小兄弟和諸葛先生之才,至少也應該在陳某之上吧!”陳誌沒有想到,葉鷹會問得這麽直接,猶豫半晌才迴答道。


    “其實要招安我飛鷹會也不難,隻需要朝廷答應我兩個條件。”葉鷹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頓時給了陳誌希望,能夠兵不血刃收了這個土匪,又能得到葉鷹和諸葛英這樣的人才,實在是他所希望的。


    “葉兄弟請講,陳某一定上下奔走,讓朝廷答應小兄弟的條件。”開心的陳誌立即拍著胸口說道。


    “為烈鷹軍為葉帥洗清冤屈,鏟除司馬家族。”葉鷹看了陳誌一眼,淡淡說道。


    “我……”聽到葉鷹的話,陳誌剛想張嘴說點什麽,忽然停了下來,因為葉鷹這兩個條件,朝廷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而此時,飛鷹會眾人臉上也露出輕鬆的神情,他們實在有些擔心陳誌答應葉鷹的條件,從而促使飛鷹會被招安。


    “小兄弟你還是換條件吧,哪怕多幾條也行。”想了想,陳誌又朝葉鷹說道。


    “就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葉鷹很堅決的說道。


    場麵陷入了尷尬,陳誌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來的時候,他便想到此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現在才明白是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不說那些了,陳將軍、胡軍師、劉大哥是葉某故交,既然上了山我葉鷹當然得熱情款待,我已讓人準備了酒菜,咱們今天隻談情義不談政事。”看見眾人都呆在那裏,葉鷹忽然笑著說道。


    “謝謝兄弟,葉兄弟的話我喜歡,現在咱們隻管吃肉喝酒,戰場上我們也各不相讓,隻看誰的手段高明。”劉川是個直性子人,葉鷹的話深合他的心意,他立即大聲附和。


    說話之間,有土匪送來了吃食,山上的條件艱苦,沒有什麽美味佳肴,但幾碗酒下肚,場中的氣氛立即緩和了許多。陳誌三人和山寨眾頭領就像相交多年的朋友一般,開始推杯換盞起來,也開始海闊天空地聊了起來。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今天的兩個主角,陳誌和葉鷹此時卻悄悄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兩人一起走出聚義廳,在一棵樹下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甘香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見自己相公和陳誌獨自走出聚義廳,便知道他倆一定有話要談,默默地為二人送了一壺茶,便遠遠的躲開了。


    “當年我便猜到,小兄弟和烈鷹葉帥一定有十分密切的關係,想為烈鷹英雄們想為鷹帥洗冤,這點陳某能夠理解,可小兄弟為何對司馬家如此仇恨?”陳誌坐在石桌旁,喝了一口茶說道。


    “其實不是我揪著司馬家不放,而是老大一個司馬家族,容不下我一個無名小子。”葉鷹歎了一口氣,便將他和司馬明宇的恩恩怨怨簡單講述了一番。


    對於葉鷹而言,他現在已經成了土匪,也不在乎司馬家的報複了,所以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麽保密的必要。


    “我也聽說司馬家精心培養的天之驕子,居然被狂獅軍中一個新兵殺死了,原來這人居然是葉兄弟,陳誌不得不佩服,小兄弟的身手和膽色。”見葉鷹居然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陳誌也不由得十分感慨。


    “葉某從小的誌願便是從軍殺敵為國建功,沒想到狂獅軍這樣的隊伍都是這般蠅營狗苟,這大明軍隊還有什麽指望?”在狂獅軍中那一段,是葉鷹覺得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每每想到這一段經曆他的感觸萬分。


    “大寧的六大家族現在已經成為朝廷的毒瘤,他們把持著朝廷,占著朝中絕大多數重要職位,讓許多有誌之士空有一番抱負,卻報國無門。”葉鷹的這番話,顯然也助動了陳誌,他同樣也是家族勢力專政的受害者。


    “所以說還是笑傲山林來的暢快,大碗吃肉大口喝酒,看見不平事咱就毫不猶豫的出手,不用在左右顧忌,這才是適合我葉鷹的人生。不如陳將軍也來伏虎山,做我山寨之主,咱們終日可以飲酒暢談,豈不快哉?”葉鷹笑著說道。


    聽了葉鷹的話,陳誌不由一愣,沉吟半晌,才反應過來笑道:“小兄弟真是好口才,我本是來勸你下山接受招安,卻沒想到,反而要被你勸上山落草為匪。我陳家世世代代為大寧盡忠,陳某若真的上了山,祖宗們可能要從墳墓裏出來追殺我了。”


    “哈哈哈,看來我和陳將軍注定不能並肩作戰了,咱們還是喝酒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其他的事情等酒醒了再說。”葉鷹顯然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招唿一名土匪搬來了兩壇酒,將其中一壇遞給陳誌。


    伏虎山下山道兩旁樹林裏,此時藏著近兩百土匪,其中不乏一些好手,其中還有桂三娘、尤通、朱仝、杜奎安和張貴等一幫武者境界的頭領。


    這幫人躲在這裏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截殺來到伏虎山的寧遠將軍陳誌一行。


    “杜兄,你說我們沒有奉大當家的命令,就這樣截殺了陳誌一行,會不會招來大當家的怒火?”尤通看了看遠處的山道,有些猶豫的說道。


    尤通當土匪這麽多年,下起手來十分狠厲,這些年也殺了不少的人,出手殺死幾個朝廷官員,他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但是此行並沒有放大當家葉鷹的命令,尤通的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的,這位年輕的大當家平日裏一點架子也沒有,但是對違反寨規的人也是毫不容情的,尤通發自心底地敬畏這個年輕人。


    其實在場好些人和尤通一樣忐忑,既想殺了陳誌幾人為山寨解除被困之危,又擔心大當家葉鷹的怒火。


    在這種心態之下,好些人都靜靜地看著前方的山道,心中既希望陳誌等人出現,又隱隱盼望著他們永遠不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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