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正源的熱情邀請下,葉鷹帶著葛根和葛牛兒進入了馬正源家,兩人很快在馬正源院中的涼亭就座,下人奉上茶之後,就把空間留給了這一對忘年交。


    “葉兄弟,你不是到狂獅軍中去了嗎?這麽快就被派出來公幹。”看到葉鷹馬正源顯然十分高興又意外,他笑著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一句開場白之後,葉鷹便把這一年來的經曆全部講給了馬正源。


    “我大寧人口是北蠻的數倍,但是跟北蠻交手,卻屢次敗仗,原因就在這一些隻顧個人利益的所謂家族之上。”聽到葉鷹的敘述之後,馬正源氣得拍著桌子怒吼道。


    “這樣,你當個土匪頭子也沒有什麽意義,要不然你就跟著老哥我,絕對不會虧了你的。”心情稍微平息之後,馬正源又一次向葉鷹發出邀請。


    但是葉鷹的態度很堅決,馬正源也隻好作罷,不過他心裏也明白,這個年輕人是不甘於人下的。


    “葉兄弟,這件事情我給我答應了,我很快便會調配出人手,把你們的東西賣出一個好價錢。”聽了葉鷹的想法,馬正源很快拍著胸口答應了。


    “有您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代表我們整個山寨的兄弟,感謝馬大哥。”葉鷹站起來,恭敬地朝馬正源行了一個禮。


    “兄弟客氣啦!這可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既然幫小兄弟的忙,而馬某又能賺上一筆,何樂而不為啊!”馬正源笑著說道。


    葉鷹和馬正源很談得來,這一日雙方聊到很晚,葉鷹三人就在馬正源家住下,到第二天一早才離開了馬家。


    “老爺,我們和土匪打交道,被官家知道了會不會有麻煩?”看著葉鷹三人離開的背影,馬正源身旁,一個管家打扮模樣的老者說道。


    “和土匪打交道又怎麽啦?以我們玉和縣為例,上至縣衙那些官吏,下至我們縣勢力最大的王家與劉家,哪一個和附近的土匪沒有關係。再說,我看這葉兄弟非池中物,說不一定有朝一日,我們還得仰仗他。”馬正源看著那老者,用自信的語氣說道。


    甘海生一家是二十多年前在玉和縣落戶的,由於是外來戶,他們家的親戚很少,平日裏甘家幾乎沒有人來。可今天,甘家卻熱鬧非凡,草屋內外占了一大堆人。


    此時,甘家的竹門之上,還有草屋的屋頂,都被掛上了紅紅的綢帶,這是附近人娶親的習俗,看來甘家是有喜事了。


    可是,讓人們覺得奇怪的是,甘海生一家四口,此時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仔細看,似乎還帶著一些怒氣?究竟是什麽事情,讓甘海生一家這樣的老實人都生了氣。


    “新郎官來啦!”這時,有人在院外喊道,一直呆在院內的甘海生聽到這一聲喊,緩緩地歎了一口氣,頭垂得更低了。


    “老甘,我們來結親來了,還不趕快將你的閨女送出來?”這時,院門口傳來得意洋洋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胸帶紅花的精瘦中年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看著這個精瘦漢子,甘海生隻是抬了一下眼皮,並沒有予以理睬。


    這個精廋漢子的來意當然清楚,三日前,他們就派人前來提親,而提親的對象正是甘海生的小女兒甘香,男方並不是這帶花的精瘦漢子,而是這漢子的哥哥,一個已病入膏荒的五十多歲小老頭兒。


    這精廋漢子名喚王達旦,他的身份可不簡單,是玉和縣第一大家王家的二爺,因為這些年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事情,私下裏被人稱作王八蛋。


    王達旦的哥哥名叫王達初,已經患病多年了,現在已病無法下床,聽縣內術師的話,說是給他娶一房屬牛小妾衝衝喜,便可以借助衝天牛氣而愈。


    王家便派人在玉河縣中四處找尋,發現自家佃戶甘海生之女甘香今年剛滿十四歲,恰好是屬牛女子,便於三日前送來聘禮,要取甘香為妾。


    甘海生雖家境貧寒,卻不願將女兒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病夫,當時便拒絕了這件事情。可是王家人卻並未予以理睬,直接將聘禮扔在甘家院中,揚言三日後便來娶親。


    王家的勢大,甘海生自知之得罪不起,便於舉家趁夜逃離玉和縣,可是王家對此早有準備,已經派人守護在甘家周圍,使甘海生一家無法走脫。


    轉眼三日時間便到,便出現了現在這一副場景。


    王達旦此時心中得意,由於兄長王達初病重無法下床,依據習俗自己便由自己這個親弟弟代為娶親。他前幾日已見過甘香,立即被其容貌所迷,兄長的病多半好不了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雛兒,到時候不就屬於自己了嗎?


    “甘海生,時辰已經快到了,怎麽還沒有給新娘子梳妝。”看著甘家一家人還沒有任何行動,王達旦怒聲說道。


    “這婚事我們從來都沒有答應!”甘海生報著手低著頭甕聲說道,這個膽小怕事的老實人,為了女兒的幸福,此時也硬氣起來。


    甘海生的旁邊,此時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此時這少年正手持一根木棍,惡狠狠地看著這些不速之客。村民們都認識這個少年,他正是甘海生的二子甘智。


    “甘海生,你個外來戶,不知道是燒了幾輩子高煙,才有了與我王家結親的機會,你不要不識實務。”甘海生的話一下子惹怒了王達旦,他指著甘海生怒斥道。


    “二爺,我甘家小門小戶,女兒年紀尚小,還望二爺開恩,放過我一家,二爺的大恩大德,甘海生下半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雖然知道希望不大,甘海生還是向王達旦哀求道。


    “甘海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我們既然已經來了,你女兒便一定要接走,趕快讓她梳妝打扮吧!”王達旦不耐煩地說道。


    “你們這跟土匪還有什麽區別,請你們趕快離開,不然我們要報官了。”這時,一個婦人從屋裏衝了出來,憤怒地大聲喊道,村裏人都認得,這婦人正是甘海生的妻子。


    “哈哈哈,報官,縣令大人已經答應參加婚禮了,到時候你們去跟他說吧!”聽到甘海生妻子的話,王達旦好像聽到天下最大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誰敢再上前一步?”站在甘海生旁邊的甘智見王家的人準備向屋內走去,立即手持木棒衝到門口大聲吼道。


    看到甘智的動作,王達旦輕蔑地冷笑一聲,輕輕地一揮手,王家眾人立即衝了過去,不多時便將甘智打倒在地。


    “你們這些惡人,我哥哥迴來一定會收拾你們的!”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甘智倔強地喊道。


    “你們還指望你家老大,告訴你們吧,那小子已經在剿匪的時候被土匪殺死了。”聽了甘智的話,王達旦又冷聲說道。


    “你胡說?”聽到王達旦的話,甘智在地上吼道,一旁的甘海生和他的妻子也愣住了。


    “哈哈哈,我王家有人在狂獅軍了,幾月前消息便傳迴來了。實話告訴你們吧,要是你甘家大小子還在,我們也許還會顧忌一下,現在嘛……”王達旦又笑道。


    “老子跟你們拚了!”聽到王達旦的話,甘海生徹底崩潰了,他抓起旁也一把鋤頭,就要去和王達旦拚命,卻被一旁王家家丁打翻在地。


    “不識好歹的東西,給我打!”在王達旦的示意下,家丁們馬上七手八腳,幾下便將王家三人打得頭破血流。


    “你們這群天殺的東西,你們就是打死我,這親事我也不會答應。”這時候,甘海生反而豁出去了,趴在地上大聲喊道。


    一旁圍觀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好些人輕輕的在一旁搖了搖頭,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一句話,王家的勢力太大,誰願意為了一個外鄉人得罪他們?


    “甘海生一家人通匪,證據確鑿,我王達旦奉縣令之命,前來誅殺。”王達旦突然看了看四周大聲說道。


    這一下,周圍竊竊私語的村民們馬上安靜下來,因為王達旦明顯起了殺心。王家和玉和縣當官的穿一條褲子,說甘家通匪那甘家就隻有背上這一罪名。


    家丁們也明白了王達旦的意思,開始舉起手中刀劍,準備動手殺人。


    “你們別動手,我答應了!”這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從屋內衝了出來,她頸上還掛著一根長長的裙帶。


    村民們都認得,衝出來這少女正是甘海生的小女兒甘香,看樣子剛才她正準備用裙帶吊死自己,可是為了家人的安全,她連死都不敢了,隻得衝了出來。


    看著甘香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王達旦眼睛都直了,好半天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揮手示意家丁們停手。


    “這才對嘛,告訴你們,玉河縣是我王家的天下,誰敢和我王家做對,隻有死路一條。”王達旦冷著說道,示意一起來的丫鬟婆子們帶甘香進屋妝扮。


    甘香猶豫一下,看了看仍然被按在地上的家人們,隻得流著淚往屋內走去。周圍圍觀的村民眼露同情之人,但卻沒有人出言相助。


    “誰敢動我兄弟的家人!”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緊接著,從門外走進三人,說話的便是領頭的一個俊逸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正是葉鷹,而跟在他身後的,當然就是葛根和葛牛兒了。


    葉鷹三人在離開馬正源家之後,並沒有踏上返迴山寨的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玉和縣郊七八裏外一處小村莊,甘德的家便在那裏。


    葉鷹一行人一路向路人詢問,一路前行,行三十餘裏路,終於來到一個名為雁山村的小村外,這便是甘德家所在的村莊了。


    距離村外還有半裏的時候,遠遠便見到村口站了好大一群人,有十餘手持刀棍家丁模樣的人,簇擁著一個四五十歲精廋中年人,奇怪的是,那中年人騎著一匹黑馬之上,胸口還綁著一朵大大的紅花,看樣子就像是去娶親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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