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營大獲全勝,成功剿滅了盤踞迷雲澤多年的雲澤寨土匪,這可是大功一件,營指揮使曹振一麵向匯報朝廷論功行賞,一麵命令眾人抓緊追捕逃逸的小股土匪。


    而副指揮使司馬池,這一次眾目睽睽之下和曹振發生衝突,按說是應該受到處罰的。但曹振卻沒有追究這件事情,司馬池這幾日也選擇了深居淺出,幾乎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這兩日,大軍暫時住在這雲澤寨,葉鷹一直在營房中養傷,其實他所受的隻是些皮外傷,是完全不影響行動的,不好相比起身體的傷痛,心中的傷痛才是葉鷹最難過的一關。


    知道當兵就要死人,可是第一次正式作戰便折損了這麽多兄弟,這些兄弟的軍人夢還沒有展開變結束了。可這些鮮活的生命,是完全可以避免犧牲的,可是因為一些人的個人恩怨,白白的犧牲了他們。


    從軍已經半年了,葉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很小的時候便有的當兵打仗,建功立業的理想是不是正確的?


    雲澤寨的後山實在是地域遼闊,官兵們費了很大的功夫,始終沒有能夠找到以雲澤寨二當家陳天順為首的二十多殘匪,無奈之下,曹振隻得選擇一把火燒了雲澤寨,大軍開始返迴軍營。


    再一次到了湖邊的這個小村落,住在村中的居民們看到這群官兵的時候,眼中已經有了明顯的忌憚。顯然這些已經得到雲澤寨被滅的消息,但是可以看出,這些村民們卻沒有任何歡喜的樣子。


    眼中的這一切,讓葉鷹有些疑惑,在他的意識中,土匪都是兇殘無比的,消滅了盤踞於此的悍匪,他們應該歡欣鼓舞才是,怎麽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啊?


    新兵營大軍返迴了軍營,葉鷹卻留在了這個湖邊的村落,因為曹振臨時給他分配了一個任務,那便是伴著商隊清理殘匪。


    按照曹振的要求,葉鷹的任務不僅要想辦法找到以陳天順為首的殘匪,並徹底消滅它們,還要查找這村漁民村中和土匪有關聯的人,並將他們一網打盡,徹底消除這裏的匪患。


    曹振也知道這件事情難辦,又給葉鷹補充了一些兵力,讓葉鷹手下足足有了六個伍,比他以前所率士兵人數還多了一些。


    司馬池這幾天沒有露麵,想來近期內,他也不敢再有任何針對葉鷹的行動,所以曹振便把這立功的機會留給了葉鷹。


    祁嬌、單福和趙虎幾個最好的兄弟傷勢都不算重,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經過兩天的修養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這次都留下來和葉鷹一起執行這任務。


    “這一次,雲澤寨可遭殃了,上千人幾乎全部被殺光,那些心狠手辣的官兵,連老幼婦孺都沒放過。”


    到村落中了解情況,還沒走進村子,葉鷹便聽到有說話的聲音,他輕輕將手一揮,讓所有的人停了下來,想聽一聽這些老百姓到底說了些什麽。


    “是啊,雲澤寨在這些土匪中的好多人,我們都知根知底,哪一個不是窮的實在沒法過下去了才落了草的。”


    “這些年來,我們離他們這麽近,從來沒見他們來禍害過我們,每次需要魚的時候,別人都是真金白銀購買的。”


    “雲澤寨這些人,比外麵那些商人耿直多了,每次買東西別人連價都不怎麽講,而外麵那些商人淨搞些缺斤少兩的把戲,我覺得那些黑心腸的奸商才應該被剿殺。”


    “老子也是日子還勉強過得去,不然老子也早就上了山。”


    “你娃娃要是上山的話,現在也已經人頭落地了人,這些犬娘(那個詞要禁)養的兵,實在是比土匪還狠。”


    “噓……不要說了,有人來了!”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葉鷹知道,是有村民發現了自己一行人,便隻得帶著一眾士兵走進了村落。


    見到走來的是一群官兵,坐在村頭的這些人便一句話也不再說了,有的還悄悄的離開了。能夠看出來,他們對自己等人的到來,沒有一點歡迎的意思。


    士兵們前去詢問的結果,跟葉鷹預料的完全一樣,所有的老百姓要麽一言不發,要麽一口咬定這裏的人都沒有和土匪有關聯的。


    村中百姓好像約定好了似的,上至白發蒼蒼的老者,下至剛剛走路的幼.童,都一致表示,村中所有人都跟土匪沒有聯係,更沒有剩餘的土匪藏於村落中。


    “裏長,這事情有些蹊蹺,要不要抓幾個人,好好的審問一下。”一名士兵找到葉鷹,小聲的向他詢問道。


    葉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名士兵的建議,帶著隊伍在村落中繼續前行。一路上,老百姓都是對葉鷹一行都是愛理不理,甚至還有人見一到他們,就拖兒帶女的就躲迴家中,有正在哭啼的孩子見到他們,居然嚇得連哭都不敢再哭了。


    一路前行,葉鷹的心情就越來越不好,為什麽自己等人替百姓交滅了土匪,給他們帶來了一番安寧,卻沒有享受到老百姓們歡欣鼓舞,百般感激的待遇。


    葉鷹的聽力十分好,隔得很遠,甚至是隔著牆壁都能聽清楚別人說的是什麽?一邊走一邊傾聽這裏百姓的發言,葉鷹的心情就越來越鬱悶。


    百姓們的話中不難聽出,軍中官員們所描述的兇殘的土匪,在百姓眼中反而像親人一般,而自己等人在他們中的地位卻像土匪一樣。


    葉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手下士兵將那些支持土匪的百姓抓起來的建議,得不到百姓的真心擁戴,單靠武力震懾他們又有什麽用呢?


    加入軍營上陣殺敵,像心目中的英雄葉帥和他手下的烈鷹軍將士一樣,成為百姓敬仰的對象。這是葉鷹從小都有的夢想,可是現在,成了一名戰士,葉鷹卻覺得這和自己想象中的軍營生活相去甚遠


    一行人在村落中搜尋了一大圈,沒有查到一個土匪,還招了不少白眼,這讓所有士兵興致都降低不少,迴來的時候都有些無精打采。


    傍晚的時候,葉鷹帶著手下士兵在湖邊的一個空地上安營紮寨,湖邊的空氣很好,波光漣漪的湖水和天上的月光攪在一起,本來是一副讓人心情舒暢的美景。


    可是葉鷹的心情卻怎麽也好不起來,他叫上好兄弟祁嬌、單福和趙虎,順著湖畔的小徑緩緩前行,然後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座小院外。


    “老大,你怎麽知道這裏還有一座小院?”一旁的祁嬌特別奇怪,因為這個小院的位置比較偏僻,按理說對這裏並不熟悉的葉鷹找不到這裏才對。


    “上次,跟蹤陳天順的時候我們曾來過這裏。”趙虎在一旁輕輕的說道,說這話的時候,他說這話的時候,他一下子想到當時還在一起的甘德,聲音立即變得有些低沉。


    “哦,我聽說過,陳天順有一個相好住在這裏。”祁嬌立即迴憶起來。


    這時候,距離小院已經很近了,也用手勢製止了他們的交談,一行四人悄悄來到小院外。


    為了節約燈油,鄉下的人一般睡得比較早,這座小院也是這樣,此時,主人早已熄燈就寢。


    對於這一情況,葉鷹似乎早有準備,他默默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並且示意其他人不要說話,一行人便在黑夜中安靜的坐下。


    這樣的夜,雖然稍稍有些寒意,但對這幾個已經進入武者境界的年輕人而言,是沒有絲毫困擾的,閑的無事,他們幹脆就地打坐提升內力,這是武者幾乎每天都必備的功課。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更的鑼聲已經響起,四個年輕人,一人在原地坐著一動不動,仿佛是四個雕像一般。


    這時候,小院的油燈突然亮起了,這異常情況立即引起了,在黑夜中打坐四人的注意,幾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運行體內的內力,把注意力放在小院中。


    這亮起的油燈久久沒有被吹滅,按理說,如果是有人夜起,這油燈不可能亮這麽,燈中的桐油雖然不算特別貴的東西,百姓們還是不舍得浪費的。


    在葉鷹人的密切注意中,小院裏有了動靜,一個人影出現在灶房,似乎在煮著什麽東西,從紙窗上的輪廓上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女子。


    葉鷹輕輕地幾人示了示意,然後來到距離燕中最近的牆根下,靜靜的呆在那裏。


    灶房裏的婦人顯然沒有發現有人在牆外,繼續在屋中忙碌著,不多時,她便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然後拿出一個盆,往盆裏盛了一些東西。接下來,她便很奇怪的將屋中的油燈給吹滅了。


    又過了一會兒,小院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接下來便見婦人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她的手中端著一個大木盒,不難猜出,盆中便是他趁夜煮的吃食。


    雖然是黑夜,但憑借天上的月光,還是能夠勉強看清楚地上的路,夫人端著木盆向小院後方而去,由於她對此地的路十分熟悉,所以行走的速度挺快。


    婦人一邊往前走,一邊還不時迴頭看看身後,看來是擔心有人跟著她,但是憑借她一個普通百姓,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現這幾個武者境界的高手的。


    一路上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婦人便放心多了,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很快便走到了離小院隻有大約兩三百米的一塊紅薯地旁。


    站在紅薯地旁,婦人又轉過頭四處張望一番,依然沒有什麽發現,她終於放下心來,爬開地邊的一些草藤,然後又從草藤下提起一塊木板,一個洞口便出現在她的眼簾中。


    這種洞在鄉下十分平常,那是百姓們儲存紅薯土豆和工具的地窯,隻不過這個時節,紅薯應該還沒有成熟,地窖應該是空的。


    “來了!”這時地窖裏忽然出來一個人影,他低身的對這婦人說道。


    聽到這一聲音,躲在一旁的祁嬌等人立即來了精神,因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前幾日,帶著土匪和他們在牛角坡大戰好幾個時辰的雲澤寨二當家陳天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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