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


    趙無疆抱著小女孩夢琳,行走在夜色的蒼茫之中。


    之前來抓夢琳的兩個神秘人,都被他殺了,可沒套取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但夢琳安全就好,這才是最主要的。


    夢琳還在酣睡,似乎是注射了什麽類似麻醉劑或是催眠劑的藥物,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醒來。


    也不知剛才打鬥時的動靜,是否闖入了孩子的夢鄉。


    小夢琳會夢見趙無疆嗎?趙無疆眸光柔和,盯著夢琳的臉頰,他在看同樣沉睡的靖兒的魂魄。


    魂魄與人共體,既是在為同體者提供力量,也是在汲取同體者的養分來自我修複。


    趙無疆經過探查,已經知曉了如何從小女孩身上取迴靖兒的魂魄。


    他手中綻放微微豪光,輕撫熟睡的孩子,準備取迴魂魄。


    孩子長長的睫毛顫動,卻在此時,睜開了迷蒙的大眼。


    皎潔月光之下,大眼靈動,小臉天真:


    “嗯?你是誰?”


    小女孩天真的問話,她轉動著小腦袋,看了看四周,一時沒有睡醒,讓她疑惑而不帶驚恐:


    “我在哪兒?”


    趙無疆溫和一笑,緊了緊臂彎,替懷中的孩子遮擋微涼的夜風,他聲音低柔:


    “送你迴家。”


    小女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眸,天真無邪道:


    “你不是那天的那個人...”


    見小女孩沒了剛睡醒時的迷糊,趙無疆笑著問道:


    “我這身穿著和麵具,你不害怕?”


    小女孩搖了搖腦袋:


    “我很勇敢的。”


    語氣既帶著一抹獨屬於這個年紀的天真,也帶著一抹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趙無疆輕柔點了點小女孩的眉心,嗓音沙啞輕柔:


    “那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那天那個人?”


    “氣味不一樣呢。”小女孩解釋,眼珠子轉動:


    “院長爺爺曾經告訴過我們,看人不能隻看表麵的,要去感受。


    我就能感受到,你的氣味和那天那個人的氣味不一樣呢。


    說話的聲音也不一樣,頭發的顏色也不一樣,很多很多不一樣。”


    趙無疆點在孩子眉心的手指微微閃爍著七彩的熒光,他在取迴靖兒的魂魄。


    “你的手裏藏著彩虹嗎?”小女孩好奇向著自己額頭看去,她伸出小手去握趙無疆的大手。


    趙無疆沒有阻止。


    小女孩看到了大手中如小魚兒般自由自在遊曳的絢爛熒光,她大大的眼眸中閃爍著星沙,雀躍道:


    “真好看。”


    “是的。”趙無疆笑意溫柔似水:


    “她一直很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小女孩覺得眼前讓她感到熟悉又親切的大哥哥口中說的“她”,和她看到的絢爛流螢不一樣。


    她獨特又敏銳的感受天賦,讓她感受到,這個大哥哥說話是那麽好聽,那麽溫柔,卻又那麽讓人悲傷。


    小女孩好奇伸了伸手,又縮了迴去,禮貌又懂事,問道:


    “我可以摸摸她嗎?”


    趙無疆頷首。


    小女孩雀躍,甜甜一笑,伸手去觸碰趙無疆手中絢爛的流螢。


    稚嫩的小手穿過流螢般的魂魄,觸碰不到,小女孩瞪大了眸子,她疑惑不解,但沒有發出疑問,而是又重複了一句:


    “真好看。”


    絢爛的流螢順著趙無疆掌心一一鑽入,熟悉的感覺沁入趙無疆心海,讓他漂泊在異鄉的孤零感有了另一份依靠。


    “好久不見,靖兒。”他心裏如是說。


    聲音低柔得夜風聽不見,但有人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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