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筷做劍,並能幻出五朵劍花這份實力,放眼江湖,能做到者亦為數不多。而見其張魯出手,亦隻是存著試探之意,並未用盡全力。

    絲!一聲更銳疾的破空聲想起,鐵刃的身形直欺而上,手中竹筷疾之以疾的點在對方五朵劍花的中心。

    包括張魯在內的眾人隻覺眼中一花,再定神時,鐵刃的竹筷已點在了張魯的咽喉之上。

    一時間,整個廳堂鴉雀無聲,除了吳子昂,其餘眾人皆怔怔地望著那支放在張魯咽喉處的竹筷,目光中充滿著難以置信。

    衛奕的瞳孔不由為之收縮,張魯的武功怎麽樣,他身為主子焉能不清楚,初時他已想到張魯落敗的可能,但卻萬萬料不到,張魯會敗的如此之快,不到一招,便被這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製住了要害!這男子是誰?怎會有這般可怕的身手?

    “得罪了!”鐵刃的竹筷在張魯喉中停了片刻後,方輕輕一收,後退三步,靜靜地望著有如泥塑的對方。

    張魯原本木然的臉,此刻已變得一片慘白,二十餘的苦修,竟然連人家一招都走不過,這樣的結果讓他如何能夠接受?他亦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敗得如此之慘,他又如何能夠心甘?

    “張魯,退下罷!”衛奕暗歎一聲,出言道。

    “不!”張魯額頭青筋忽地暴起,雙眼露出熊熊火焰,在拒絕主子的召喚之後,猛地向鐵刃撲去。

    依然是那根竹筷,隻是已完全沒有上次那般的花巧,張魯人劍合一,整個人化作離弦之箭直向鐵刃勁射而去。

    這是張魯拚盡全力的一擊,亦是張魯在劍道所參悟的極限,如若還不能破敵,那麽便證明在劍道一途上,他自身與對方有著遙不可及的差距,而更證明在有生之年,他斷無超越對方的可能。

    鐵刃仍麵如止水,但望向張魯的眼神裏卻多了幾分讚賞,盡管對方的人劍合一尚處在朦朧不明之境,但以對方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易。

    鐵刃的手腕再次抬起,與上次相比,手中竹筷卻是寂然無聲,輕若鴻毛地向對方迎了上去。

    兩根竹筷相觸,優劣立判。

    張魯的竹筷在瞬間化為粉末,而鐵刃的竹筷卻是完好無損,並且極其詭異地再次出現在張魯的咽喉之上。

    一時間,張魯麵若死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得罪了!”鐵刃仍然是那三個字,隨後緩緩退迴酒案旁。

    “你是何人?”半晌過後,張魯抬起頭,啞聲問道。敗是敗了,但他不想敗的糊裏糊塗,至少,他要知道自己敗給了誰!

    “在下鐵刃!”鐵刃微微一笑,緩緩答道。

    “鐵刃!?”張魯口中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字,片刻後雙目忽地睜大,口中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是墨劍!?”

    鐵刃含笑不語,轉身退迴吳子昂的身後。

    “墨劍行天下,十步殺一人!”衛奕與田修及另外兩名家將亦齊齊變了臉色,做為當年聲勢直追四絕的劍道第一高手,墨劍鐵刃之名名震天下,他們焉能不知?

    數道目光齊齊注視著鐵刃,衛奕等人的臉上寫滿了驚訝,這位名震天下的高手竟然肯屈尊成為吳子昂的屬下,這是他們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其實不隻是他們,當日鐵刃第一次以下屬的身份出現在道狂等人麵前時,以道狂為首的道宗高手亦曾震驚不已。

    “張某敗的心服口服!”在得知鐵刃的身份之後,張魯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向著鐵刃輕輕一躬,然後退迴到衛奕身旁。同樣是敗,敗在高手手中與敗在無名小卒的手中,其心理是大不相同的。說得過一些,在一些人心中,能敗給如鐵刃這般高手,反而是一種榮耀!

    “大將軍得此高手,當真如虎添翼!”衛奕眼中掩飾不住羨慕之意,所謂三千門客,不及絕代高手一人,能將鐵刃這樣的高手收為麾下,怕是許多如他這般地位之人最迫切的想法。

    “殿下過獎了!”吳子昂心道鐵大哥可不是我的屬下,若非是衛叔的麵子,這會鐵大哥夫婦怕是正避世享受清閑罷!

    “有墨劍這第一用劍高手在場,實是不應該在繼續現醜!”衛奕在打量了鐵刃一番之後,麵上已恢複了平靜,向著吳子昂道:“隻是如此飲酒,確是有些無聊,不知大將軍可有主意?”

    “那就請殿下欣賞歌舞如何?”吳子昂想來想去,也隻有這種達官顯貴間最通俗的方法可用,當今四國之中,無論達官顯貴,府中俱都有歌女樂師,用以宴會助興之用。

    “好罷!”衛奕臉上微露失望之色,美女歌舞他見的多了,因此對這個他並不如何感冒。隻是主人已經建議,他也不好反駁。

    “啪啪!”吳子昂伸手輕擊兩聲,片刻後,便見兩白一黑,三個身形窈窕,麵掩輕紗的女子緩步走進廳堂內。

    我暈!吳子昂目光觸及這三名女子,麵上不由一怔,隨後湧起啼笑皆非之感,暗道我的姑奶奶們,我叫歌女上台助興,你們來湊什麽熱鬧!

    衛奕望著走進的三女,眼中不由一亮,雖無法看清這三女的容貌,但閱盡無數嬌媚,經驗老到的他憑著直覺便能肯定,這三女麵上輕紗之下,必是掩藏著絕美的容貌。

    而從各自俱有的獨特氣質來看,這三女絕非是普通歌女。噫!這將軍府中所有一切都不簡單呐!?衛奕心中暗暗想道。

    吳子昂很想讓這三女退下,但礙於衛奕在場多有不便,看到秋雪晴與蕭婉兒一執琴一執簫,而水清清卻是長袖垂地,他立時就猜想到這三大美女做什麽來了。

    算了,由她胡鬧罷!以前雪晴可不是這樣的,唔,定是被清清給帶壞了!

    向著吳子昂與衛奕等人輕輕一躬後,秋雪晴與蕭婉兒分別來到吳子昂的左右。

    而水清清一雙妙目中閃動著微微笑意,從吳子昂臉上滑過。

    “錚”的一聲琴弦拔動,拉開了三大美女表演的序幕。

    琴音嫋嫋,簫聲悠然,琴與簫相和,如行雲流水般通暢無間。琴意清幽,簫韻淡逸,本不適合宴會助興之用,但加上水清清的歌舞,卻又另是一番風姿。

    “花前一盞酒,微醉影迷離,對月獨歌,輕舞羅袖何人解?顧影自憐,冷衾涼枕淚痕濕!”

    隨著水清清香唇之中吐出娓娓之音,眾人的注意力不禁被吸引到這個全身透著神秘之感的女子身上。

    一如歌中,水清清羅袖輕舞,曼妙的身姿和著琴簫之聲不停地旋轉著。與吳子昂所見過的‘靈媚’之舞不同,此刻水清清展現的是完完全全另一個方麵。

    臉上輕紗,遮不住美目所透出的幽怨,輕靈的舞姿,將心中垂影自憐的孤寂展露無餘。此時的水清清就尤如暗夜的精靈,在如墨的夜空獨舞!

    也許她的心裏真這般的孤寂無依!吳子昂怔怔地望著台下輕舞的水清清,心中湧起莫名滋味,他並沒有忘記在地下尋寶時的那一幕,隻是因為一隻小小的老鼠,卻使水清清遭受了極其強烈的刺激。也許她有著不為人知的不堪往事罷?

    “醉夢醒,不知君在何處!天下人間,問伊誰人憐?”琴簫之聲,愈見低咽,配合著水清清輕吟出歌詞的最後一句,從而煙消雲散,隻留餘韻迴旋於廳堂。

    歌落舞休,琴簫尤繞梁!廳堂之中靜寂無聲,片刻後,方聞得衛奕與田修齊聲叫好。

    “好!”衛奕與田修雖是見慣了宴間歌舞,但今晚目者著水清清,秋雪晴,蕭婉三女的表演,卻禁不住讚形於色,擊掌叫好。

    水清清如水美目徑直望向吳子昂,目光中充滿著幾分得意。吳子昂立時便敗了,原來方才的種種幽怨自憐的神情是裝扮出來的!想想世間,有如此能力,大概隻有水清清一人,無論形神,已經完全讓人分不出真假。擁有這樣一個女子,應該就等同於擁有全天下的女子!一時間,吳子昂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奴家的歌舞,不知大將軍還滿意否?”見吳子昂心不在焉,水清清口吐珠玉之聲問道。

    “滿意!滿意!”吳子昂幹笑兩聲,然後道:“為衛殿下斟酒!”

    “是!”水大美女倒是聽話,嫋嫋婷婷地為衛奕與田修兩人斟了酒,然後又飄到吳子昂身旁,嬌聲道:“奴家為大將軍斟酒!”

    吳子昂打著眼色,示意對方快退下。誰知水大美女視而不見,反而傍倚著吳子昂坐了下來。

    表演完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吳子昂斜睨著方才惹人垂憐如今卻翹著小狐狸尾巴的水大美女,頗有些不放心。

    而一旁的秋雪晴與蕭婉兒卻是微微垂下頭,嬌軀微顫,顯然是在偷笑之中。

    “咳!”見水清清三女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吳子昂沒辦法,隻得輕咳一聲,打算命令三女退下。

    卻不想水清清嬌聲道:“奴家敬大將軍一杯!”說著,端起吳子昂的酒杯,輕掀起麵上輕紗一角微抿了一口酒,然後美目流蘇,一隻玉手勾著吳子昂的脖子,緩緩將櫻唇印上。

    “這是……”吳子昂怔怔地看著水清清的小嘴吻在了他的唇上,酒香與幽香同時度進口中,端著香豔無比。

    “啪啪!”衛奕與田修兩人不禁鼓起掌來,前者笑道:“原來大將軍也是風流之人,如此豔福真令我等羨慕!”

    後者亦道:“田某鬥膽,能否請這位姑娘掀去輕紗,讓我等一睹芳容!”

    看來這兩個家夥平日亦是風流慣了的主,吳子昂心中暗道,麵上卻堆著笑道:“蒲柳之姿,不看也罷!”

    話未說完,便覺胳脯一痛,已是被水清清暗暗扭了一下。

    緊接著,水清清麵上的輕紗便‘一不小心’輕飄飄地滑在地。

    呀!水清清一張絕美的玉容漲得粉紅,似是十分慌張地彎腰拾起地上輕紗,然後手忙腳亂地重掩在了臉上。

    夠了,足夠了!在這短短的一刻,已足夠衛奕,田修等人一睹水清清的絕世風姿。

    一時間,衛奕與田修幾乎呆若木雞,兩人生平見過無數美女,但均無法與眼前黑裙女子相提並論。那女子雖是重掩上了輕紗,但方才那驚鴻一瞥所觸及的美貌卻已完全留在了兩人心裏。

    裝得真像!看晚上怎麽收拾你!吳子昂瞪了狀似羞羞答答,不知所措的水清清一眼,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這裏沒你們事了,下去罷!”

    “是!”這次水大美女還是滿聽話的,應了一聲,與秋雪晴,蕭婉兒乖乖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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