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了溫絨絨的擔心和懷疑,宋錦再次出聲解釋。


    “在下並非貶謫,是我自己辭官的。我自知朝堂觀念與我相悖,不願留下。”


    更多的宋錦不再言說,這畢竟是民間,非議朝堂的事情是要嚴懲的。


    溫絨絨也不再多問,這位宋錦學士看起來挺有學識的樣子,不過最終還是要讓歲安自己決定。


    “歲安!”溫絨絨將人迎進來,然後把歲安叫出來。


    “這位是你的教書先生,你跟著他學兩天,看看喜不喜歡。”


    “先生這邊請。”溫絨絨早就提前為歲安準備好了書房,這幾天陸陸續續購進了一些書籍和筆墨。


    誰知宋錦看著歲安出了神:“你,你是······”


    他有些驚訝地打量著歲安。


    溫絨絨警鍾一響,她忘記歲安家裏的事兒了。


    既然這位宋錦學士是從朝堂上退下來的,應該對歲安的事有所耳聞。


    要是他對歲安起了壞心思就不好了!


    想著溫絨絨就把歲安扒拉到自己身後:“敢問先生是認識跟我家歲安可曾認識?”


    宋錦搖頭:“歲安?在下未曾見過,隻是這位孩子看上去太像故人了。”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小公子是否姓衛?令尊是北齊將軍否?”


    宋錦的樣子看上去確實不像是心懷鬼胎,甚至和歲安的父母認識。


    歲安問道:“你認識他們?”


    “我認識。”宋錦說著就有些哽咽。


    “我自小在北齊邊境長大,是將軍一次次守住了北齊才讓我得以讀書學習。”


    “將軍說,想要報答他的話,就好好讀書,造福百姓,讓世間不再戰亂。”


    “可是後來,將軍他·······”


    宋錦渾身顫抖,歲安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隱約感覺到,宋錦也許知道他父母的死。


    “然後呢?”歲安問道。


    “君上主戰,想要擴大疆域,但是將軍不願再戰。”


    “戰爭一次就是數年,死傷慘重,民不聊生。”


    “兩人的不歡而散,後來就傳出了將軍通敵的消息。”


    “我知道這是君主的陷害。但我無能為力,朝堂跟將軍說的不一樣。”


    “就算我一直憂國憂民,隻要有這位君主在,大齊的現狀就不會變。”


    溫絨絨為宋錦倒了茶,讓他坐下。


    沒想到這位內閣學士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辭官的。


    古代的科舉比現在的高考難得多,能走到殿試的人,不足十萬分之一。


    不過宋錦這番話,倒是讓溫絨絨放心將歲安交給他了。


    一番坦誠之下,宋錦和歲安皆是對對方滿意至極。


    等到溫絨絨要給宋錦學費的時候,宋錦再三拒絕,說是跟將軍的恩情相比微不足道。


    她隻好退而求其次地包了宋錦的一日三餐,偶爾再準備一點小禮物。


    在歲安跟著宋錦學習的這段時間,溫絨絨的工作也找上門來了。


    來人是一位穿著道袍的道士,嗯?自己接的不是通靈單嗎?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敢問這告示是姑娘貼的?”


    溫絨絨老老實實點頭。


    “姑娘可與魂靈交流?”


    溫絨絨繼續點頭。


    道士收起告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東邊的古宅請我去驅鬼。”


    “我想找位通曉鬼術的幫手,不知姑娘可願意?收取的費用我們五五分。”


    “不,你可能搞錯了。我根本就沒學鬼術,我隻是能和鬼魂交流而已。”


    對麵的道士不解:“既是能和鬼魂交流,為何說自己不懂鬼術?”


    “我這是天生的。”


    “原來姑娘是天生鬼術體。”


    ······這人的腦迴路怎麽怪怪的?


    “不過無礙,我想請姑娘同我一起,看看那鬼魂有什麽要說的。”


    “你們道士不是可以直接和鬼魂說話嗎?”


    道士搖頭:“道法雖是可以與鬼魂建立起聯係,但是隻能知曉大意。”


    “而且這樣的法子於鬼魂有害,有些鬼隻是有執念,並未作惡。”


    “所以大部分道士都會選擇帶上一位精通鬼術的幫手。”


    溫絨絨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逃不過驅鬼的命運,她是真的害怕鬼。


    “我不——”


    “報酬五百兩銀。”


    “我不可能不同意的!”溫絨絨變臉的速度極快。


    “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出發!東邊的古宅是吧?”說著就推著道士出門。


    出門之前還不忘跟歲安還有宋錦打個招唿:“我出去溜達一趟!”


    道士也被溫絨絨的迫不及待的態度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莫急,待我準備點東西,就可以出發。”


    不是她急,是她空空如也的錢包急不可耐了。


    道士買了兩個餅,然後:“我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你就準備兩個餅?”她還以為要買點什麽黃紙,狗血,朱砂,糯米之類的。


    “是的,驅鬼會消耗大量的體力,我會餓的。”


    溫絨絨跟著道士來到了東邊的古宅,這座古宅建在郊區,人跡罕至。


    還沒靠近,溫絨絨就感覺到有些陰森。


    “我們是主人家請來的道士。”常齡敲了敲門,裏麵的門就開了。


    麵容枯槁的管家如同看到救世主,恭恭敬敬地把兩人帶進來。


    兩人跟著管家,遠遠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張望的主人家。


    還沒等溫絨絨和常齡靠近,老主人就走上前來。


    自顧自地揮退管家,親自帶著兩人進了客廳,又貼心地倒上茶水。


    主人家坐在凳子上沉重地開口講述了這段時間在古宅發生的事。


    簡練地總結一下就是,這戶人家的小女兒因為意外去世。


    小姐的貼身婢女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發現房間內不對勁,定睛一看有鬼影坐在梳妝台前。


    嚇得婢女一連發燒數日,等快婢女的病快好的時候,婢女又看見了鬼影。


    這下好了,婢女嚇得連夜跑路。


    主人家想著是不是沒有下葬,所以鬼魂一直沒有散去。


    於是再次派人準備收拾小姐的遺物,但是所有人隻要一進房間就會變得不正常。


    有的會抽搐,有的會失去意識,總之就是無法靠近房間。


    為了不耽誤小女兒的葬禮,主人家隻好請來道士,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傷害女兒的鬼魂。


    常齡一板一眼地點頭:“她並未主動傷人,我們也不會傷害她。”


    “我身邊這位可以通曉鬼靈,與之交流,或許能夠找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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