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禾檢查了幾個傷員的情況,發現他們的體溫都有異常。


    隻是沈歲禾覺得奇怪。


    怎麽會同時發燒?


    宋南洲看出她為難,小聲問道:“藥不夠?”


    沈歲禾點頭,“退燒藥在阿仕圖爾的時候就用光了,我是想著能不能采到柴胡,這是一味非常好的退燒草藥,就是需要邊月去辨認一下,她是學中醫的。”


    提到這個名字,宋南洲還是有點膈應。


    但是現在也確實隻有她是中醫專業。


    “那讓巴渃和邊月去,再叫上巴契爾,他們是本地的,都你這片熟,互相也有個照應。”


    沈歲禾點頭,現在這些傷員暫時還不能離開人,她得在這守著。


    “你現在這看著,我去跟巴渃和邊月商量一下,有什麽事你就叫我。”


    宋南洲樂得清閑。


    反正他也不想跟那個女人說話。


    “去吧,有什麽需要就迴來跟我說。”


    沈歲禾點著頭迴到火堆旁邊時,巴渃已經在打瞌睡。


    看到邊月一臉心事的模樣,沈歲禾歎了口氣。


    “傷員發燒了,但我們沒有退燒藥,需要你去采一味中藥,畢竟你是中醫專業,對草藥也熟悉一些。”


    聽到需要自己,邊月也不含糊。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表姐,退燒的草藥有很多,邊疆產的草藥應該有...”


    “柴胡,這是最簡單的一味草藥,要是能采來煎成湯,能緩解傷者發熱的症狀。”


    沈歲禾提醒道。


    她之前也碰到過學習中藥的醫者,耳濡目染也學了點皮毛。


    隻是邊月不知道這些事,更是對表姐了解中藥而十分詫異。


    她一直以為表姐是西醫,沒想到還懂中草藥。


    “對,就是柴胡,我認得,現在就去。”


    “等等。”


    沈歲禾叫住她,然後看向已經醒來的巴渃。


    “巴渃,這片地區你都熟悉嗎?”


    “熟,我從小就在這片打滾,熟悉的不得了。”


    “那就好,現在我們需要采一味草藥,叫柴胡,你能帶邊月去周圍走走嗎?”


    巴渃一愣,“我不認識柴胡是什麽東西。”


    “邊月知道,你隻需要在旁邊保護她,給她找個手電筒也行。”


    保護?


    巴渃第一想法就是搖頭。


    誰會沒事保護一個對自己姐夫有齷齪心思的女人?


    沈歲禾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又想歪了,無奈解釋。


    “傷員現在需要退燒,我們沒別的辦法了,必須采到中藥。”


    “哦,那好吧。”


    巴渃最後還是妥協了,但看向邊月還是說道:“你先等一下,我去找工具。”


    兩分鍾後。


    巴契爾和巴渃手裏拿著采藥工具就走了過來。


    “走吧,傷員還等著藥呢,要是你敢耍花招,我手裏的家夥可不好說話。”


    麵對巴渃的警告,邊月一臉無所謂。


    她是去采草藥,能耍什麽花招。


    “聽到沒有?”


    巴渃恐嚇道。


    邊月看她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沒理會轉身就走進黑暗中。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


    巴契爾見邊月彎著腰一直在尋找,不忍心,也跟著走過去。


    “哎,你教我認認草藥唄,這樣我們找起來也快一點。”


    邊月皺了皺眉,“我不確定這片是不是有柴胡,而且現在天都黑了,靠著手電筒也找的費勁。”


    巴契爾也沒招了,在旁邊認真幫她打手電筒。


    “我姐就是那個性子,要是說了什麽你不高興的話,別往心裏去。”


    邊月一怔,抬起頭來,“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我隻是不想你們整天鬥來鬥去。”


    他更不想姐姐會因此變成一個潑婦。


    但每每遇到邊月的事,巴渃就會炸毛。


    邊月沒理會,低頭繼續找藥。


    過了一會兒,她看到熟悉的草藥,激動地跪在了地上。


    “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柴胡!”


    她扒拉著一株草,臉上掛著洋溢的笑容。


    巴契爾湊過去一看,好像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這就是柴胡啊,我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姐,你來看看。”


    巴渃撇了撇嘴,但礙於沈歲禾的麵子,她才不情願地走過去。


    當看到邊月手裏的那株草時,眉頭蹙了蹙。


    “這不是山菜嗎?”


    經過這麽一提醒,巴契爾也想了起來。


    “對對對,小時候我們還經常采它到鎮上去,掙個零花錢,原來這個也叫柴胡啊。”


    邊月點點頭,“柴胡挖根,洗淨煎湯對退燒有奇效。”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認識了,一起挖吧,能快一點。”


    巴渃等三人開始趴在草叢裏挖草藥。


    巴契爾都是幹過農活的,雖然畢業後都找了工作,沒有經常迴鄉下,但對於挖草藥還算熟練。


    半小時後,他們每個人都抱了不少柴胡迴去。


    好在樹林邊是一條河,也方便洗藥。


    柴胡煎好,幾人又喂了傷員喝下。


    邊月還沒畢業,可這些日子照顧病人已經得心應手。


    幹活沒有拖遝,要是沒有上次那事兒,邊月也算是無可挑剔。


    晚上。


    大家夥都入睡了。


    沈歲禾也困的不行,和宋南洲坐在火堆旁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邊月坐在火堆對麵。


    當她看到沈歲禾能光明正大地枕著宋南洲的腿睡覺時,心裏很不是滋味。


    再看宋南洲。


    火焰照著他硬挺的五官,格外能給人安全感。


    邊月羨慕自家表姐羨慕的不得了。


    要是枕著宋南洲的腿睡覺的人是她,是不是也能這麽幸福?


    哈唿。


    邊月打了個哈欠也準備躺在草地上睡下。


    隻是沒想到會對上一雙打量的眼神。


    “咳咳,巴渃姐,你不睡嗎?”


    巴渃剛剛就一直盯著邊月。


    她就猜的沒錯,這個邊月根本就沒放棄過糾纏宋先生。


    就在剛才,邊月還盯著宋南洲直勾勾的看,也不害臊。


    巴渃沒好氣地和衣躺下。


    她就不信了,有她守在這,能讓這個邊月翻出風浪不成。


    邊月心裏卻已經有點煩這個巴渃。


    一個管家,竟然敢一直監視她,真是一點身份尊卑都沒有。


    可偏偏沈歲禾喜歡她,還經常跟她聊的火熱,真不知道有什麽可聊的。


    臨睡前,邊月脫了外套撲倒草地上,睡下也沒那麽紮。


    夜裏,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被宋南洲護著睡在腿上。


    邊月的嘴角不知不覺地微微勾起,臉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她甚至還夢到了,其實她才是宋南洲的妻子。


    宋南洲對她很溫柔,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處處維護著她。


    邊月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裏久久無法自拔,隻怕天亮會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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