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洲剛爬出來就被人抱住,臉色極臭,伸手想要掰開女人的手臂。


    “放開!”


    男人臉色變得陰騭可怕,明顯和那個女孩兒不像恩愛的小情侶。


    眾人見到這副情形,都麵露疑惑。


    “誒小夥子,你怎麽也不安慰一下女朋友,她剛剛都嚇壞了。”


    “對啊,你沒看到這女娃這麽愛你,趕緊抱著她下去,別待在這了,危險。”


    宋南洲沒理會,推開女人的力氣加重,可沒想到邊月死死拽著他的衣服一直哭,根本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還不鬆開!”


    男人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絲冷厲。


    沈歲禾看著這刺眼的一幕,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麽。


    巴渃眼睛裏都在冒火。


    她看不下去了,走過去用力將邊月拽開推到一邊,緊接著就是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啪!


    邊月被打的摔倒在地,手心被裸露的尖石劃破,露出鮮紅的血液。


    周圍的空氣好像都靜止了。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著巴渃,直到她張口說出的第一句話。


    “賤不賤,大庭廣眾抱著你的姐夫不放,是不是忘了自己什麽身份?!”


    巴契爾剛剛還高興站在旁邊哭,慶幸宋先生安然無恙地出來了,都忘記邊月越界的行為。


    當看到姐姐氣急敗壞地打了邊月一巴掌,他也才激動中迴過神來。


    而宋南洲也已經看到了不遠處還在傻乎乎站著的沈歲禾,皺著眉走過去。


    “你怎麽上來了,這裏多危險不知道嗎?”


    迎麵就是劈頭蓋臉的斥責,沈歲禾更是迴不過神來。


    她隻呆呆地看著男人,嘴唇死死抿著。


    宋南洲剛剛是衝她吼了?


    宋南洲黑著臉牽著沈歲禾走下廢墟,要不是這座廢墟高度太抖容易摔倒,他非要抱著她下去。


    而被打蒙了的邊月看著手上的鮮血,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眾人已經知道實情,不好再說什麽,尷尬地撓了撓頭,轉身繼續去搜救。


    巴渃之前還能忍忍,現在看到這一幕,哪裏還忍得了。


    “沈邊月,好歹你也姓沈,怎麽就那麽賤,居然喜歡自己的姐夫,要不要點臉啊你!”


    巴契爾輕咳兩聲,尷尬地扯了扯姐姐,希望她收斂點。


    “姐,別說了。”


    “起開!你站哪邊啊?宋先生和夫人對咱們那麽好,從來沒有瞧不起我們,還為我們家鄉做出這麽大的貢獻,你有沒有良心!”


    巴契爾被姐姐吼的更尷尬了。


    他哪裏不知道感恩,但是現在她像個潑婦一樣叉著腰站在廢墟上罵人,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都會議論她的。


    而且都是一個鎮子上的,要不是地震了,大家都在救災,不用半天功夫,整個鎮子的人都知道了。


    到時候他姐姐還怎麽議親?


    最後巴渃被氣走了,隻剩下巴契爾走到邊月麵前蹲下。


    “你別哭了,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邊月還在哭,巴契爾煩躁地撓了撓頭站起來,剛要轉身,地上的人總算說話了。


    “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


    巴契爾一愣,轉頭卻對上一雙倔強的眼眸。


    “我,我姐不是那個意思,她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你別往心裏去。”


    邊月擦掉眼淚站起來,臉上的清冷倔強讓人看了都不舍得說句重話。


    “我什麽也沒做,我把我的心意藏的很好,我也沒有打擾任何人,你們沒有資格批判我。”


    “我們沒想......”


    巴契爾還想解釋,可邊月已經不再聽,轉身顫顫巍巍下了廢墟。


    另一邊。


    宋南洲將沈歲禾牽著手進入帳篷後就開始打水洗臉。


    他身上都是灰塵,沒一塊幹淨的地方。


    而沈歲禾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男人的背影,心裏醋意已經滿天飛。


    等宋南洲洗完臉,還沒來得及找東西擦幹,轉頭就看到妻子悶悶不樂的小臉。


    “過來。”


    聽到聲音,沈歲禾不情願地走過去。


    要不是看在宋南洲救援忙了一宿,她早就撒潑了。


    宋南洲小心替她擦掉臉上弄髒的地方,又替她理了理頭發,這才抬起她的下巴。


    “生氣啦?”他輕笑一聲,“真難看。”


    沈歲禾噘著嘴轉過頭去,心裏還是別扭。


    宋南洲跟著轉頭看過去,仔細打量著女人的小表情。


    “真生氣啦?”


    沈歲禾垂眸不說話。


    想了想,她覺得這件事怪不了別人,但她也沒錯啊。


    怎麽一個兩個都看上了她的男人。


    要是別人還好,結果發現情敵是自己親表妹,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相處。


    宋南洲歎了口氣,雙手攬住她的細腰,低頭吻了吻她的紅唇。


    “老婆,我好累。”


    聽到男人疲憊的語氣,沈歲禾哪裏還有心情鬧別扭,氣都消了一大半。


    她拽著男人坐到旁邊的臨時搭建的行軍床上,“你睡會兒吧,我在這裏守著你。”


    宋南洲順勢躺下,手卻還拉著女人的,怎麽也不放開。


    “那你可真得守著我,不然我沒有安全感。”


    聽懂這話的意思,沈歲禾拉過一張椅子也坐到了旁邊。


    “嗯,我守著,你睡吧。”


    一天一夜都沒睡覺了,還出了這麽檔子事兒,肯定很累。


    有了妻子的陪伴,宋南洲很快就安心睡了過去。


    隻是他不知道,沈歲禾也一天一夜沒睡了。


    雖不是去廢墟搜救這種繁雜危險的工作,但她在帳篷裏沒完沒了地幫人清創包紮打點滴也是累人。


    所以在宋南洲睡過去沒多久,沈歲禾的頭也越來越重,慢慢地就趴在了男人邊上睡過去了。


    沈邊月正在治療的帳篷裏,醫生看到她的傷口,二話不說就幫她包紮。


    “你這傷口挺深的,要小心一點,那些鋼筋有些生鏽的,很容易感染的。”


    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女醫生,叫詹靈,是外地隨丈夫駐紮邊疆的。


    她在鎮上的診所上班,平時接觸最多的是本地的大叔大媽。


    這次地震,診所幾乎都塌了。


    好不容易搶救了不少藥物出來,還忙了一宿,自己也累的夠嗆。


    當看到沈邊月年輕的臉龐,她還是哭著走進治療室的,心裏不禁想安慰兩句。


    “包紮好了,記住別碰水,你也別去廢墟區了,做點清閑的活,免得再讓傷口裂開。”


    邊月哭累了,低頭小聲道謝。


    “謝謝,我能不能在那張床上休息一會兒?”


    順著她指過去的方向,醫生點了點頭。


    “行,你睡吧,別哭了,傷口會好的。”


    “我哭不是因為傷口疼。”


    女醫生頓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帶了探究。


    “家人出事了?”


    這場地震並沒有造成多少人死亡,但難免有來不及逃跑的。


    邊月再次搖頭,“我是京市人,來這邊救援的。”


    “原來是這樣,阿仕圖爾地區的人民會感謝你們的,去休息吧。”


    女醫生收拾了東西,沒有繼續問下去。


    估計這小姑娘還是因為手受傷了才疼的哭鼻子,不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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