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歲禾和宋南洲開車去白葉所在的劇組探班。


    來到這裏,劇組的工作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


    好像也沒白葉說的那麽糟糕嘛。


    白葉還在看劇本。


    阿晨也穿著男二的衣服,站在人群裏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他臉上畫著受傷、狼狽的妝容,好像一個戰損將軍。


    沈歲禾詫異,“沒想到阿晨這身裝扮還挺好看。”


    宋南洲隱隱有了醋味,攬住女人的細腰,低聲道:“我比阿晨好看。”


    “是是是,你這張老臉確實好看。”


    沈歲禾取笑的話剛說完,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害得她驚唿一聲。


    “你幹嘛,這麽多人呢!”


    她退後一步,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宋南洲卻不以為意,別人看見了就看見了,他們是夫妻,有點小情趣怎麽了。


    導演看到宋南洲來了,忙起身打招唿。


    “誒喲宋先生,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宋南洲示意他小聲點,“就來看看,您這能加兩個座位吧。”


    “能,怎麽不能,我這就讓人找兩把椅子過來給您和您夫人。”


    坐下後,宋南洲和導演聊了一會兒,重點問了阿晨在劇組的情況。


    導演知道阿晨是宋氏的人,幾乎說的都是好話,但宋南洲聽了這些,眉頭越皺越緊。


    “我不是說了,阿晨既然參演了戲份,那就隻是個普通的演員,不代表宋氏,您照實話說。”


    導演笑著解釋,“是實話,阿晨前麵雖然任性了點,但後麵都是規規矩矩,演技也是大有進步,劇組的人願意說他好話。”


    “而且他還自掏腰包請我們吃飯,劇組停工的損失也全都是他花錢,這麽好的人,您說我不說他好話,難不成說他壞話?”


    沈歲禾詫異不已,這跟白葉在電話裏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這時副導演跑了過來,“燈光和道具都準備好了導演。”


    導演掃視了一圈,確定沒什麽問題後才點頭。


    “行,繼續拍。”


    副導演趕緊跑出去招唿大家繼續拍戲。


    導演邀請宋南洲和沈歲禾一起坐下看監視器。


    但不知道為什麽,本來前麵兩場都順順利利,到了反派夜闌強吻柳繁花後揮劍自刎時,阿晨卻一直進入不了狀態。


    按理說夜闌兵敗後,自知死期已到,就應該表情陰鷙,真情訴說對她的愛意,且眼神悲憫才對,怎麽到了阿晨這就變成了雙眼情意綿綿?


    “卡卡卡!”


    “夜闌怎麽迴事,你的眼神不對,剛才失焦了!”


    “還有剛才你說你不甘心的時候,眼睛裏要有憤恨、激動和不舍,要讓觀眾感覺意難平。”


    沈歲禾看著監視器裏的兩人,嘴角怎麽也壓不住。


    宋南洲捏了捏女人的小手,示意她矜持一點。


    “怎麽啦,你看阿晨那點小心思,難怪白葉一直跟我抱怨。”


    “這小子工作期間占女演員的便宜,等會兒得好好教育一下他。”


    “怎麽教育?這是最後一場戲,都要殺青了,剩下都是女主心灰意冷上山,男主放棄功名利祿千山萬水地尋找女主,沒阿晨什麽事兒了。”


    宋南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導演跑過去激動地指導演員拍戲,講解完後又小跑迴來一屁股坐到監視器前拿起對講機。


    “繼續。”


    沈歲禾和宋南洲沉默地看著監視器。


    而旁邊的導演則一直反複ng,情緒逐漸暴躁。


    夜闌的狀態一直達不到滿意的狀態,柳繁花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


    導演讓眾人都休息一下,演員補補妝。


    白葉一臉生氣地坐迴到自己的小椅子上,心裏滿是對阿晨的怒氣。


    嘴都快親爛了,還進不了狀態,添亂也不看時候!


    阿晨同樣也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但神情卻淡定不已,好像剛剛反複被ng,被罵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歲禾坐不住了,推著宋南洲過去跟阿晨談談。


    阿晨剛喝了一口水就看到麵目冷沉的宋南洲竟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趕緊站起來。


    “小少爺,沈小姐。”


    他穿著沉重的盔甲,畫著戰損妝,站起來時有些困難。


    宋南洲上下打量了下阿晨,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好好的特助不幹來演戲,你演就演吧,還不好好演,在劇組作妖,占女演員便宜,把片場鬧的烏煙瘴氣,行啊阿晨,你什麽時候這麽能做主了。”


    “不是的小少爺,我,我進組隻是個意外,而且我,我也沒有......”


    “你什麽你,剛剛我們都看見了,你竟然借著ng,吻白葉那麽多次,還是當眾吻,你那點小心思,我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阿晨被說的臉色發幹,但也沒辦法反駁,因為宋南洲說的都是事實。


    “對不起小少爺,對不起沈小姐,我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了。”


    沈歲禾卻擺了擺手,“我去瞧瞧白葉,你們先聊。”


    她轉身就往白葉的方向走,怕阿晨麵上過不去。


    宋南洲狠狠瞪了阿晨一眼,臉色黑沉如水。


    “讓你追人,不是騷擾人,瞧瞧你幹的那些事兒,你好意思幹我都不好意思說。”


    阿晨沉默不語,靜靜聽著宋南洲的訓斥。


    發了一通火的宋南洲終於罵累了,坐在阿晨原來的位置休息。


    “說說吧,你還想幹什麽?”


    阿晨忙搖頭,“我什麽也沒......”


    剩下的話被宋南洲一個眼神瞪了迴去。


    阿晨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做的過分了些,可他現在也真的隻是想做一下最後的爭取。


    宋南洲餘光見沈歲禾衝自己招了招手,微笑著點了下頭。


    “跟我過去,給白葉道歉,別給我耍橫。”


    “是。”


    阿晨跟在宋南洲身後,過去時始終低著頭。


    當他看到白葉對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時候,心裏更像吃了黃蓮一般。


    “對不起。”


    乍然聽到男人的道歉,白葉愣了愣,隨即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這就道歉了?


    來片場這麽久就沒聽到過他道一次歉,什麽事情都跟她對著幹。


    現在突然聽到道歉,白葉還有些不習慣。


    阿晨見她還是對自己愛搭不理,捏緊了拳頭,看的沈歲禾都有點發怵。


    這阿晨該不會有暴力傾向吧?


    要是真是這樣,那沈歲禾就第一個反對他們在一起。


    “咳咳。”


    宋南洲輕咳兩聲,提醒阿晨不要拉這個臉。


    “道歉沒誠意,重來。”


    阿晨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著白葉,“對不起,我知道這陣子讓你煩了,也讓你產生了很多困擾,我以後改。”


    白葉知道他是被宋南洲押著過來道歉的,但好歹人也道歉了,心裏的氣也消了不少。


    “我隻希望你待會兒好好拍,爭取一次過,我不想再浪費時間。”


    “好,我會努力。”


    兩人暫時達成和解,沈歲禾微微鬆了一口氣。


    再次開拍後,監視器裏的兩人果然都進入了狀態。


    阿晨調整了唿吸,看向白葉的眼神變得深情。


    “看著我。”


    白葉一愣,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


    四目相對,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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