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下鄉的日子。


    沈歲禾和實習生孫萌萌、李婉兒以及醫院的其他幾位醫生都穿著相同的院服。


    衣服上還專門做了胸牌,寫著每個人的名字。


    大家在大巴前等了好一會兒,秦怡才姍姍來遲。


    她絲毫不愧疚,上車後就給同事們分發零食。


    “各位別客氣,這是我家裏準備的,多吃點。”


    眾人拿到零食,見是都是大牌的,心情好了些,也沒再計較秦怡遲到的事。


    大巴車開了三個小時從高速路下到國道然後開進一個縣城。


    入住縣城的賓館,分配人員時偏偏不巧,隻剩下沈歲禾和秦怡。


    秦怡是一百個不願意和人同住標間,冷著個臉不說話。


    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沈歲禾找主任說,重新換個房間。


    但沈歲禾裝看不見,接過主任的房卡道謝。


    “謝謝主任。”


    朱主任有些為難,還是再三叮囑。


    “你和秦醫生多溝通,好好相處,希望通過這次實踐,你們能和睦共處。”


    沈歲禾一如既往地掛起笑容點點頭。


    “我是希望能和秦醫生和平共處的,但能看出來,秦醫生不願意,那我就大度點,盡量讓著她,放心吧主任。”


    朱主任滿意地轉頭看向秦怡,正好將她麵目憎惡的模樣看在眼裏,當即不滿。


    “你有意見?”


    秦怡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揚起微笑。


    “沒有沒有,主任我會和沈醫生好好相處。”


    “最好是這樣,大家都要團結一心,你不要想著給我惹麻煩。”


    聽到主任明顯偏心的話,秦怡的眉頭皺起。


    “主任,你怎麽這樣說,我的脾氣您還不知道,沈醫生沒來之前我對誰不是和顏悅色。”


    “行了行了,迴去抓緊時間休息,最好把去年你嫌棄病人的嘴臉給我收起來,今年要是收到一個投訴,你的年終獎就不用拿了。”


    “我沒有。”


    秦怡噘著嘴,心裏十分不爽。


    她就納了悶了,怎麽一次兩次主任都偏向沈歲禾,不就是包養的人有點權,至於這麽訓她嘛!


    迴到房間裏,門是開著的,沈歲禾在收拾行李。


    房間裏有個衣櫃,她將衣服掛上去占了一半的空間。


    她自認為這很正常,結果秦怡要放衣服時就開始發難。


    “你放那麽多衣服我怎麽放?存心的吧你!”


    沈歲禾沒理會她,坐在椅子上繼續看資料。


    秦怡見她不屑,生氣地將裏麵的衣服全都扔出來,不過她想到主任的話,注意著分寸,隻扔到了床上。


    “要麽你把衣服重新掛好,要麽這衣櫃誰也別掛。”


    沈歲禾頭也沒抬,語氣冷厲。


    這迴輪到秦怡不屑了,她切了一聲也不理沈歲禾,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放進去。


    等她全部掛好,衣櫃裏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


    就在她得意洋洋的時候,沈歲禾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旁邊,直接將衣服抱了出來,然後當著她的麵丟在地上。


    “啊!你幹什麽!”


    “你不是看到了?扔衣服啊。”


    沈歲禾雙手環臂靠在衣櫃上,靜靜地聽著秦怡的咒罵。


    她不想惹事兒,但也不會讓秦怡欺負了去。


    “你有病啊,扔我衣服幹什麽,都髒了還怎麽穿啊!”


    秦怡氣得跳腳。


    這都是她頭天晚上清洗烘幹好的,等到了賓館直接掛衣櫃不留折痕的衣服。


    沈歲禾見她還要去抓床上的衣服往地上扔,直接提醒道:“要是你再動我的衣服,那你的衣服待會兒會在則所裏。”


    秦怡剛伸出去的手僵住,眼神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你敢!”


    “你大可以試試,或者你也可以去前台換房間,我反正無所謂。”


    沈歲禾重新將衣服整理好掛在衣櫃裏,這次還是占了一半,已經仁至義盡了。


    晚上吃完飯,有人提議出去走走逛逛,烏泱泱十幾個人就走在了大街上。


    縣城的人不算少,基本都是本地人,富有特色的商店都還開著門。


    沈歲禾不想去,就在賓館後麵的護城河堤上走走消消食。


    這裏的環境還不錯,河堤邊上還有夜燈,看上去挺美的。


    她忍不住拍了兩張夜景發給宋南洲,又想到他可能在忙,也沒期待他能迴。


    隻是她剛走兩步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噗通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掉河裏了。


    沈歲禾快步走過去一看,水裏的人掙紮了幾下就漸漸沒了力氣。


    他這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在跳河自殺!


    “靠,剛來就開單,太不吉利了吧。”


    撲通撲通...


    水裏的人還在掙紮,沈歲禾就站在岸邊看著。


    低頭看了眼時間,確定水裏的人沒什麽力氣了才脫鞋跳下去救人。


    此時水裏的人已經奄奄一息,沈歲禾拖著他借著水的浮力靠在河堤牆上。


    借著河堤上的燈光,她才看清原來是個小少年,年紀不大,應該是高中生的樣子。


    “沈醫生?沈醫生你在哪兒?”


    聽到有人尋來,沈歲禾趕緊大喊,“我在這!我在這!”


    跳下河前她就提前發了信息給主任,讓他趕緊帶人來救命。


    還好縣城不大,他們迴來也快。


    主任和實習生孫萌萌、李婉兒焦急地跑過來。


    當看到河裏泡著的兩人時都捏了一把冷汗。


    “沈醫生我去找繩子,您堅持住。”


    主任則趴在欄杆外,想要去嚐試去夠水下的人,但河堤太高,他夠不到。


    也就在此時,跳河自殺的少年醒來,察覺自己沒死,還被人拖著浮在水麵上就開始掙紮。


    “放開我,放開我。”


    “別動別動!”


    朱主任和李婉兒在岸上急的不行。


    沈歲禾一隻手抓著河堤牆上凸出的一塊石頭,救人又花了不少力氣,現在被掙脫開,她瞬間失了力沉入水中。


    “沈醫生!”


    “咳咳咳......”


    “咳咳 ...”


    沈歲禾和少年在水裏嗆咳,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再次抓住牆上凸起的石頭,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人又被按進水裏。


    “你別抓她呀!”


    朱主任急得大喊。


    他現在下也下不去,救又救不了,心急如焚。


    李婉兒都快急哭了,一直張望孫萌萌什麽時候迴來。


    朱主任見沈歲禾遲遲沒有浮上來,已經開始脫鞋了。


    “沈醫生,我馬上下來救你。”


    李婉兒見狀,趕緊拽住主任,“不行不行,主任您不能下去,水太深了。”


    “你別拉著我,鬆開!”


    “不行,下麵已經兩個人了,不能再搭進去第三個人,孫萌萌馬上找繩子迴來了,再等等。”


    朱主任看到水下隻有漣漪,不見人影,心涼了一半。


    “放手!”


    就在此時,孫萌萌迴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賓館的前台大哥,他肩膀上還扛著一個木梯。


    李婉兒激動大喊:“來了來了,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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