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沈歲禾和宋南洲坐在沙發上接受沈父沈母的審問。


    宋南洲一直抓著沈歲禾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沈母氣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好不容易盼到自己女兒結婚了,居然還趕上時髦,要丁克!


    這要是傳出去,她那些小姐妹估計得笑死她。


    “說吧,不要孩子是誰的決定。”


    “是我。”


    “是我。”


    沈歲禾和宋南洲一同迴答,爭著搶著要把鍋背到自己身上。


    沈父此時也不大高興。


    他就一個閨女,還盼望著抱外孫,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沈母深吸一口氣,瞪了一眼自己閨女。


    “為什麽不要孩子?咱家又不是養不起,又不是讓你生十個八個,就一個有什麽為難的?”


    “媽,我......”


    “你閉嘴!”


    沈母沒讓沈歲禾狡辯,又看向自己女婿。


    “這事兒你也同意?”


    宋南洲點頭,“歲歲不想要,我就不要。”


    沈母都快氣炸了。


    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居然生了這個孽障。


    “沈歲禾,你都三十了,不是小孩子,為什麽還要這麽任性,生孩子是隨隨便便不想生就不生的嗎?”


    聽到母親喊自己的大名,沈歲禾知道自己確實把她氣狠了。


    但這件事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老天爺已經給過她重生的機會,要是再貪心就說不過去了。


    “對不起媽媽,其實,其實我......”


    “是我的問題。”


    宋南洲打斷妻子的話,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沈父沈母對視一眼,又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婿。


    “你的問題?身體問題?無精症還是弱精症?”


    沈歲禾驚到,不滿地看向自己的老父親。


    “爸,你這說的什麽呢。”


    沈父現在哪裏管的了那麽多,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抱不上孫子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攤開了說。”


    沈歲禾還想說什麽,一旁的宋南洲拉了拉她的手,搖搖頭。


    “歲歲,對不起。”


    突然的道歉讓沈歲禾有點手足無措。


    緊接著,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宋南洲直直地跪了下去。


    “是我的問題,叔叔說的沒錯,我是弱精症。”


    這話簡直是一套晴天霹靂,直接把沈母氣了的唿吸困難。


    “媽!”


    “老婆子!”


    一時間,家裏亂的不行。


    沈歲禾簡單給母親做了檢查後,確定她隻是急火攻心暈過去而已,沒什麽大礙。


    沈父一臉陰沉地坐在床邊,看都沒看自己女兒一眼。


    等到沈母悠悠轉醒,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老婆子,你醒了。”


    沈父牽著沈母的手,心裏滿是擔憂。


    沈母睜開眼睛就看到宋南洲跪在床邊,指了指他,艱難地開口。


    “我問你,你是婚前檢查出來的,還是婚後?”


    這話就差沒把騙婚兩個字貼在宋南洲腦門上了。


    沈歲禾也跪在宋南洲旁邊求情。


    “媽,南洲不是那樣的人。”


    “你給我閉嘴!當初我就說不同意不同意,覺得這孩子從小沒在父母身邊長大,性格多少會有點缺陷,你偏不聽,非要嫁,現在好了,誒喲,我的孫子喲。”


    沈歲禾猛地看著宋南洲,見他沒什麽表情,心裏還是擔心。


    “媽,別說了。”


    沈母還是不甘心,她知道自己現在說話傷人,但比起她的孫子,說點難聽的話怎麽了,要是她親兒子,直接就上手打了。


    “我怎麽不能說,我和你爸都老了,以後去世了,隻留下你一個人怎麽辦?誰來照顧你?”


    宋南洲立馬伸直了脖子,鄭重道:“媽,我會照顧好歲歲的,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沈母何嚐不知道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是什麽性子,說話辦事體貼周到,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他騙婚的理由。


    沈父歎了一口氣,小心問道:“有沒有多去幾家醫院檢查?或許能治好也說不定。”


    沈母也抱著一絲期待,直到宋南洲搖頭,她的心才徹底碎了。


    沈歲禾見母親又要開口數落宋南洲,立馬搶先道:“媽,其實是我......”


    “歲歲!”


    宋南洲再次攔住她,不讓她說實話。


    有些事他是男人,就應該擔起責任,得撐起這個家。


    他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去委屈自己,擔負這個罵名。


    現如今在父母麵前還好說,但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迴頭受傷害的隻會是沈歲禾。


    他決不允許那樣的情況發生。


    “爸媽,對不起,我雖然不能給歲歲一個孩子,但我用的性命發誓,我永不背叛歲歲,永遠對她好。”


    沈母現在聽這些甜言蜜語隻覺得是空話。


    人心易變,誰又能保證得了一輩子?


    “都要辦婚禮了才告訴我不能抱孫子,請柬都發出去了。”


    沈母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她就生了這麽一個閨女,如珠如寶地疼愛了這麽多年,以後到地下怎麽給沈家祖宗交代。


    沈歲禾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宋南洲的手,跪直了身子。


    “媽,其實...”


    “歲歲!”


    宋南洲又想阻止妻子說出真相,但這次沈歲禾沒停下。


    “其實不能生孩子的人是我,宋南洲一直很健康。”


    坐在床邊的沈父不淡定了。


    他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從小到大我們每年都帶你去體檢,怎麽可能會出問題?”


    沈母也不信,認為這是女兒是替女婿推脫。


    沈歲禾握緊了雙拳,想到自己曾經孕育過的一個小生命,心也很痛。


    她知道老天爺不會讓她生下來。


    “媽,我早些年在國外救人的時候傷了身體,還差點就沒了命,能活到現在是南洲不惜代價研究特效藥的功勞,您不該怪他,也不該揭開他的傷疤,他是我的丈夫,我的家人,我會心疼。”


    沈父沈母一時僵住。


    他們完全沒預料到是這個結果。


    宋南洲則是急切地拉住沈歲禾,心疼道:“歲歲,我沒事,爸媽隻是不放心我能照顧好你,事實上,我也沒做到多好,抱歉。”


    沈歲禾甩開男人的手徑直跑了出去。


    “歲歲。”


    宋南洲想跟出去,沒想到沈歲禾去而複返,手裏還多了一個文件袋。


    她將文件遞過去,想要以此證明。


    “爸媽,這是我之前在國外的病例,還有撿迴一條命後的體檢報告,所有的真相都在這。”


    沈父沈母仔仔細細看著上麵的內容,心髒像被密密麻麻的針紮到一樣疼。


    沈母的眼淚怎麽也停不住,將文件扔了出去就開始趕人。


    “出去,我想靜靜。”


    “媽。”


    宋南洲拉住沈歲禾,衝她搖搖頭。


    待兩人都出去後,屋內隻剩下沉默不語的沈父陪著。


    沈母吸了吸鼻子,從床上坐起來下定決心道:“讓他們離婚,趁著酒席還沒辦,取消婚禮。”


    沈父一愣,下一秒驚訝不已。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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