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冠軍侯以公報私!”


    “還請陛下為我等做主!!”


    鼻青臉腫的吳熊等人。


    此時皆是叫苦不休。


    雖然不能真刀真槍,但是幾個人都被賈瑛給揍得不輕。


    “放肆!”


    “爾等處心積慮,想方設法讓冠軍侯出局,當真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嗎?”


    慶隆帝突然間臉色驟變。


    目光如鷹!


    對於這場上場下所發生的大小事情,慶隆帝表示自己不是不知道。


    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管罷了。


    作為君王。


    若是屬下之間的明爭暗鬥都還要親自下場來幹涉,未免顯得有失身份,不符合天子的身份。


    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


    眾人聞言頓時沉默不語。


    慶隆帝沉聲道:


    “此次北伐大業,事關重要,冠軍侯既然擊敗眾人,那便是這帥印的主人了!”


    “冠軍侯賈瑛上前聽令!”


    慶隆帝拍案而起。


    旋即讓在場的官員全都識趣地閉上嘴。


    賈瑛更是跨步上前單膝下跪,鏗然迴應。


    “末將在!”


    “朕即刻擢封冠軍侯為征北大將軍,率北軍八營北上收複燕雲十六郡!同時負責北境對外一切軍務!”


    “大將軍率兵到任北境後,有權自行任免地方官吏,處理大小事務!”


    “另賜天子之劍,使持節!”


    “地方官吏若是膽敢不從,陽奉陰違,大將軍有權先斬後奏,見此劍,當如朕之親臨,敢不從者,殺無赦!!”


    一席話猶如天語綸音。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天子劍一出!


    必然是血流成河!


    直接讓在場的北靜王等人麵色變“八一零”得鐵青。


    征北大將軍、全權負責對北方異族的大小戰事。


    這還不是最令人忌憚的。


    最恐怖的是,賜天子之劍,持節!!


    持節是什麽概念?


    假節者,平時沒有權利處置人,但是在戰時可斬殺犯軍令的人;


    持節者:平時可殺無官位之人,戰時可斬殺一品以下官員!


    也就是說。


    賈瑛手持天子之劍,所到之處,一旦發生戰事若是誰敢不從,可當場直接斬殺,無需上奏請示!


    在地方官員中,不可能有大過一品的官員。


    相當於賈瑛有了持節的權力後。


    到任地方自行決斷一切大小事務,任何膽敢忤逆的官員,基本上就是等同於忤逆聖旨!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軍政合一!


    在百官驚歎的聲音中。


    隻見慶隆帝踱步上前,解下腰間的天子湛盧劍,親手交予賈瑛。


    十大名劍之一,也是春秋時期鑄劍名匠歐冶子所鑄名劍之一,“湛盧劍”為五大名劍之首。


    在古代,“湛”字有澄清、明亮、厚重、喜樂、深湛的意思;


    “盧”字有著純黑、瞳孔、最大勝利的涵義。


    兩者合並在一起,寄托了君王對戰事勝利的寄托和渴望!


    賈瑛雙手持劍。


    隻見湛盧通體黑色、渾然無跡。


    湛盧劍在皇帝手中,代表著寬厚仁慈、仁和正義。


    但是握在賈瑛手中。


    立即散發出一股銳不可當的淩厲之氣。


    賈瑛心中暗暗感慨。


    此劍流傳至今。


    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劍,更多的感覺像是一隻目光深邃、不知深淺的黑色的眼睛,注視著天下人的一舉一動。


    正義之劍、王者之師!


    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


    君無道,劍飛棄,國破敗。


    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這是一柄真正的王者之劍!


    從此以後。


    他將會是整個北境的執劍人!


    掌握一切生殺大權!


    湛盧劍一出!


    如天子親臨!


    莫敢不從!


    “臣領旨!定不負陛下所望,湛盧劍所指方向,莫非王土!收複燕雲,指日可待!”


    賈瑛鏗然迴應。


    看著皇帝禦賜的天子劍,還有能夠隨時調動北軍的兵符帥印。


    心潮澎湃!


    自己在神京城內蟄伏許久,終於是得到了這麽好的機會。


    獨自領兵在外。


    兩手一把抓。


    這才是他的底氣所在!


    至於功高震主?


    那也得先有不世之功,這條路必走不可。


    劍要握在自己手中。


    而不是期望別人不對自己使用兵器。


    慶隆帝微微頷首,直言道:


    “希望冠軍侯能夠旗開得勝,莫辜負了朕的信任,至於此次北伐兵馬,丞相!”


    “目前國庫還有多少錢糧可以使用?”


    “能夠支持大將軍招募多少新兵以及北伐所需?”


    馮桀立即上前,故作沉吟道:


    “迴陛下!”


    “如今南越、西涼、北地都有戰事,尤其是西涼叛軍已經有數萬規模,為了保佑昔日長安陵園,不得已隻能是派兵年年作戰。”


    “再兼有如今北伐一路大軍,朝廷賦稅已然是加無可加,國庫虧空!”


    “招募這萬餘新兵已然是戶部最大的極限了,要想再招募新兵,恐怕還要等到秋收之後,方才能夠勉強維持。”


    馮桀一計不成又用一計。


    這一次索性就直接開擺。


    朝廷每年都打仗,還要養那麽多的官員吃喝拉撒,早就見了老底了,哪裏還有錢糧去打仗?


    “秋收?”


    慶隆帝皺著眉頭,肅然道:“等到秋收再招兵買馬訓練新兵,又得等到明年正月才能出征。”


    “那這個秋冬,金人鐵騎勢必還要再來打秋風,屆時北方百姓要如何應對?”


    這個提議完全就是不切實際。


    等到秋收再招兵買馬。


    黃花菜都涼了!


    馮桀裝作一臉無奈的模樣,反正就是各種哭窮叫苦。


    辛棄疾則是拱手作揖道:


    “啟稟陛下!”


    “既然暫時無錢糧招募兵馬,何不就讓大將軍攜兩萬北軍人馬直接奔赴北境前線。”


    “大將軍既然有開府行使之權,便可自行在燕趙當地招募義士、鄉勇!”


    “一來是能夠省去這一路上的大軍開拔所用輜重錢糧。”


    “二來則是這些鄉勇義士,多是土生土長的燕趙人,自幼弓馬嫻熟,民風彪悍,又兼保家衛國的鄉土之情,聽聞大將軍要招募兵馬收複故土,必然是爭相湧入!”


    “如果一味地等到秋收之後再起兵北上。屆時恐怕金人賊寇已經休養生息有些時日,必然再次南下劫掠,很有可能危及京畿重地!”


    這話又是讓在場人震驚不已。


    按理說。


    大乾朝常年打壓武人,多是使用臨時工、雇傭軍去打仗。


    譬如。


    在燕州招募的當地士卒,隻能在相鄰的薊州、並州駐守。


    包括武將任職也是如此。


    出身於燕趙地區的武將,往往不能在燕趙地區內任職,大都是三五年一調,且不能在自己的老家領兵作戰。


    主要就是因為要防止武將擁兵自重。


    一旦有造反之心。


    這些士兵的原籍便會被立馬翻找出來,屆時造反士兵武將的家人便少不得就是連坐之罪。


    眾人陷入沉默。


    北靜王水溶等人竟一時間都沒有反駁,反而是靜待皇帝是否同意。


    凡事有一有二便有三。


    隻要皇帝開了這個口子。


    那日後他們在各自駐守轄區內招募兵馬,便有了很大的迴旋餘地。


    反而是馮桀等文官臉色漲紅。


    顯得十分緊張。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


    日後地方官吏的地位在大乾朝將會逐漸上升!


    沉吟了半晌。


    慶隆帝重重地點頭同意。


    “準!”


    “大將軍攜本部一萬步騎,以及北軍新兵一萬,克日起行北上!”


    “到達北新城後,大將軍自行招募兵馬!”


    頓了一下。


    慶隆帝又是補充道:“北新城周圍的官倉裏想必也沒多少錢糧,另讓戶部再拿出五萬石糧食運往前線駐守之地。”


    “不要說拿不出這個糧食,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給朕湊齊了!”


    “先捱到今年秋收,屆時想必情況能夠有所好轉!”


    一青壯男子每天食量2升糧食,60日需食1.2石,1萬人60日需食1.2萬石。


    賈瑛麾下有兩萬步騎。


    不算供養戰馬所需,兩個月最少也需要消耗2.4萬石糧食。


    相當於。


    哪怕賈瑛不再招募兵馬,兩萬人也隻有不到四個月的糧食。


    再加上糧食運輸過程中的消耗。


    隻怕是能支撐的時間更少。


    而北境常年遭戰火洗禮。


    當地哪裏還有什麽錢糧賦稅可以壓榨,幾乎是完全散養狀態。


    就像是並州一帶。


    早就成了四不管,無錢無糧的地方,哪怕是金人都不願意要,每次都是洗劫一空便匆匆撤走。


    四個月後。


    軍中必然缺糧。


    到時候一切就隻能靠賈瑛自己解決了。


    “臣謹遵陛下旨意!”


    馮桀勉為其難應下這個任務。


    心中則是有些得意。


    四個月時間。


    賈瑛既要在北新城站穩腳跟,又要從招募新兵進行訓練,同時還要防備金人騎兵入境打秋風。


    短短四個月的時間,再掐頭去尾.……


    撐死了實際上的時間也就隻有不到一百天。


    想必是捱不到秋收的。


    慶隆帝擺駕迴宮。


    文武百官相送。


    等到宮裏人遠走。


    賈瑛手持天子之劍,迎風而立,一時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賈瑛以及他手上的黑色湛盧劍。


    吳熊、王子騰等人看到賈瑛的眼神後。


    旋即不敢靠近。


    生怕賈瑛現在拿湛盧劍找他們的麻煩。


    萬一砍了腦袋。


    還真就哭都沒地方哭。


    “侯爺留步!”


    “侯爺留步!”


    隻見神武將軍馮唐疾步而來,滿臉堆著笑意恭維道:


    “侯爺當真是驍勇善戰,以一敵九尚且不落下風,實在是大快人心,吾等佩服佩服!”


    馮唐年紀不小了,笑起來滿臉的溝壑。


    看起來過幾年馮家就要讓馮紫英當家做主,馮唐到了垂暮之年,隻能是在後院安享晚年了。


    賈瑛微微頷首。


    馮唐又是笑著說道:“犬子早就仰慕侯爺已久,此次北伐,犬子也有心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不知道侯爺屆時能否行個方便?”


    賈瑛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


    這馮唐是在幫馮紫英鋪路了,看來離他退居二線的時間不長了。


    “馮將軍之子必然是人中龍鳳,若是想要隨軍北上,小小的校尉、都伯之職,自然是沒有問題。”


    “隻是軍中憑戰功加官進爵!”


    “還望馮將軍能夠考慮清楚,刀劍無眼,在本將眼中一視同仁,功名都是靠將士們在馬上自己爭取的!”


    賈瑛隻是如實說道。


    馮唐則是連連點頭。


    “多謝侯爺提攜,改明兒我就讓那不成器的犬子去北軍營中報到,還望侯爺能行個方便!”


    “好說!”賈瑛點頭應許。


    如果沒猜錯的話。


    馮紫英應該是把神京城的仇都尉兒子給揍了一頓。


    現在馮家和仇家的仇算是結上了。


    馮唐舍得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北境去出生入死,估計也是想著能夠讓馮紫英出去避一避風頭,免得遭到仇都尉報複。


    而在北境。


    天高皇帝遠。


    又有賈瑛在軍中坐鎮,自然是不會害怕遭人報複。


    敢情這馮家是把軍營當成避難營了。


    很快。


    朝廷重新組建大軍北伐,而賈瑛任命為征北大將軍的消息迅速在民間傳開。


    賈瑛也是第一時間放出消息。


    即將在北境招募燕趙義士、鄉勇參軍,不日收複燕雲十六郡。


    消息一出。


    自然是引得不少北地百姓以及文人儒生的反響。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大軍開拔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夠決定的。


    而在準備階段。


    賈瑛很快就麵臨了諸多問題,缺兵少糧!


    新兵招募不易!


    糧草供給不足!


    所幸王熙鳳的父親王子某千裏迢迢從金陵舉族來投。


    由於王子騰在王家太過出眾。


    以至於王子某這些年早已經退居二線,僅僅是依靠著祖上的福澤官吏海運各國供奉的事情。


    兩人見麵後自然是各種寒暄。


    有王熙鳳的支持,自然是讓王子某毫無保留,所幸有王家的錢糧支持,倒是讓賈瑛能夠一解燃眉之急。


    王家的財力絲毫不亞於賈府。


    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


    賈府昔日是位高權重,王家則是多於錢糧,官場仕途人脈遜色了不少。


    有了王家的錢糧支持。


    再加上賈瑛手持天子之劍,在各部衙署之間行事極為方便,很快就敲定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輜重以及兵馬。


    先登營、背嵬營都是賈瑛舊部自然是要一個不留全部帶走。


    一萬新兵則是可有可無。


    由於是要和草原人作戰,所以賈瑛不是很想招募南方中原地區的士兵,更加青睞於北境當地的士卒。


    一切準備就緒。


    大軍出發在即。


    越是到了這種時刻,賈瑛越是謹慎小心,隻覺得每日都是忙前忙後分身乏術。


    為了能夠減輕自己的壓力和負擔。


    賈瑛決定在出征前,繼續擴充自己族人的人數。


    而眼下年齡身份何事,又願意成為賈瑛偏房的人選還真就沒幾個。


    林黛玉官宦之女,絕不可能當妾。


    薛寶釵雖然是商人之女,但是以薛家現在的富貴,也不會同意讓薛寶釵當偏房。


    剩下的幾個小丫鬟,年紀都太小。


    以至於賈瑛覺得不太“刑”!


    隨著時間推移。


    距離大軍開拔北伐之日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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