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準確地說出一個名字傳遍整個黑鐵城需要多久,那是無法統計的事情。不過,在今日青萍十番戰的第八輪結束之後,贏無名的名字傳遍了整個黑鐵城。


    “誰叫贏無名?”


    “本屆青萍十番戰的最大黑馬?”


    “從一開始以窺明境的實力參加青萍十番戰,到現在殺入到四強!”


    “被孟文君親口稱讚的最強窺明境!如今破入爐火境,也一樣同境無敵!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


    當一個人的名字忽然之間傳遍整座城池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狂熱追捧者,與之相對的也會產生無數的冷眼厭惡者。


    對於贏無名的過往,人們開始窮盡一切辦法挖掘,真的假的、好的壞的,各種各樣的消息都紛紛冒了出來。


    隨著贏無名的畫像流傳開來,贏無名在黑鐵城中的事跡也被一點一點地拚湊出來。


    “這不就是曾經在藏筆閣名噪一時的小師傅!”


    “難怪橫空出世的小師傅又銷聲匿跡,原來是要參加青萍十番戰!”


    “小師傅當年可是擊敗了風如晦大師,當年就是實打實的二品陣符師!”


    “聽聞小師傅前幾日還去千機樓找過風如晦大師!”


    “誰能想到青萍十番戰的四強還是一名陣符師!”


    “……”


    風如晦大師出走,不拘師門的小師傅銷聲匿跡,這兩件事讓藏筆閣的生意一落千丈。不過,對商機有著敏銳嗅覺的藏筆閣,此時立刻借著贏無名的名聲,將贏無名曾經在藏筆閣待過一段時間的事跡炒了起來!


    “感覺贏無名跟曾經在銀鉤賭坊地下鬥場的‘玄石’很是相像!”


    “同樣是‘秦風六歌’,同樣在同境之中強的離譜!”


    “可去年那個‘玄石’不是才窺明境兩三虯線嗎?”


    “一年的時間,跨越一整個大境?這有點太扯了!”


    “……”


    銀鉤賭坊早已經改頭換麵,曾經經營地下鬥場的人也都不知所蹤,想要查出曾經的“玄石”是不是現在的贏無名,屬實是不切實際的事情,何況“玄石”的事跡跟現在的贏無名有太多對不起來的地方。


    “你們記不記得前年的青萍十番戰,最後敗在簫長生手上的人?你們有沒有覺得贏無名跟他有幾分相似?!我聽說世上有一種輪迴功法,每次輪迴都會讓你功力大增!贏無名極有可能就是前年的失敗者!”


    “聽聞贏無名是某一國宗逐出師門的弟子!他被逐出師門的原因倒不是因為資質不夠,而是違反了國宗的規矩!這也正是他比同境界的人要強上許多的原因!”


    “贏無名是四大商培養的怪物!四大商在他身上用了海量詭異的藥物,提前透支了他的生命,比完青萍十番戰他就活不了了!”


    各種關於贏無名的消息在人們的口中紛飛,除了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能夠理清一份大致上準確的情報外,普通人聽到的多數都是些杜撰的事情,但那也正是人們想要聽到的奇特故事!


    ……


    胡大宛隻感覺自己像是掉入到了無盡的深淵,身體飛速地旋轉,周圍皆是光怪陸離的景象,將他的腦子攪成一團漿糊。


    待胡大宛驚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現在了這間幽暗冰冷的房間了。


    明明是盛夏時節,這間房間卻透著詭異的冰冷,讓人禁不住發抖。


    今天中午的胡大宛還在某間不起眼的小館子吃飯,就突然被人帶走,緊接著他便經曆了走馬燈般的一係列事情,像是真的掉進了地獄而接受審判。


    “你認識贏無名?”


    一聽到這個名字,胡大宛便明白了這一切,這必定又是哪一方的大人物將他帶到了這裏,向他了解贏無名的事情。


    自從贏無名在青萍十番戰上出名之後,胡大宛作為老夜鐵器坊的唯一生意人,他就不斷地被帶到各個地方,經受不同人的詢問,威逼利誘的手段層出不窮,讓他每時每刻都過得心驚膽戰。


    “認識。”胡大宛膽怯地說道。


    胡大宛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發家致富的依仗,會招來今天這樣的禍端。


    玄鐵塊供應生意做的再大,胡大宛也隻不過是三大鐵器坊的一個小供應商而已,他在黑鐵城中就是個大點的蝦米。對於那些真正的大勢力大人物來說,自己一句話就可以左右胡大宛的命運。


    “從什麽時候認識的?”不知從何處出來的聲音充滿著威壓,仿佛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胡大宛,還有一把刀架在胡大宛的脖子上。


    “去年的七月二十一。”


    “你記得倒是清楚!”


    “大人,小的被人揪著問了十幾遍了,不敢不清楚啊!”胡大宛的聲音裏都帶著哭腔,他可是非常明白,自己如果說錯一句話都有性命之憂。


    “怎麽認識的?”


    “迴大人,在落拓巷的老夜鐵器坊,那天去下訂單,看到老夜收了個學徒。之後每次去,那個學徒都在。要不是青萍十番戰,我都不知道他叫贏無名。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啊!我就是個做玄鐵塊生意的,把原料給他們,他們打造玄鐵,我賺個差價!其餘的我真不知道啊!老夜鐵器坊那鍛造出來的玄鐵塊品質無非就是高一點!其餘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啊!”胡大宛重複著說了無數遍的話。


    “你怎麽找到的老夜鐵器坊?”


    “大概七年前,偶然碰到的,然後就一直跟他合作。”


    “這個老夜,是個什麽樣的人?”


    胡大宛微微一頓,這個問題他也被問了無數遍,可他每一次都要重新想一遍。


    從認識老夜的那一天開始,胡大宛就知道這個人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他動過無數次想要打聽或者調查的念頭,最終都成了跟老夜的絮絮叨叨。他已經習慣了老夜的默不作聲,也習慣了一個人自言自語。


    交情這個東西,在黑鐵城這樣的地方一文不值,更犯不上為了一丁點的交情去擔被殺的風險。


    可是,胡大宛卻認這麽一點交情。


    “老夜?他就是個普通的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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