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闊倒在了地上。


    蒙闊輸了。


    “懶得跟你打了。”王青煉甩了甩手,淡漠地說道。剛才隻用一隻手擋下蒙闊的攻擊,顯然也有些吃痛。


    “你不是說隻用一隻手?!”石虎憤怒地大聲說道。


    最後的關頭,王青煉突然用上了另一隻手,原本力量就超過了蒙闊,蒙闊又沒有想到王青煉會突然兩隻手同時用,蒙闊自然被擊敗。


    “夠了,石虎!”蒙闊站起來說道。


    “怎麽,不服?”王青煉眉頭一挑,露出了冷笑。“不要忘了你們的身份,也不要忘了我們的身份。規矩是我的定的,那規矩就是我說了算!”


    “輸了就是輸了,還有什麽臉麵在這狡辯?”魏莽等人也一同嘲笑道。


    “我來之前,你們還能因為自己一點微末的力量而沾沾自喜。我來之後——記著,以後走路見到我們都低著頭!我們魏國,永生永世,壓你們秦國一頭!”


    王青煉微微一偏頭,目光放在了贏無名身上,揚聲說道:“喂!那個睡覺的廢物!反正你在這裏也不受待見,不如跟我走,當我的奴仆怎麽樣?我給你個魏國人的身份,讓他們以後見了你也都低頭!”


    眾人不由得迴頭看向贏無名,心中的憤怒不知怎麽就轉嫁到了贏無名的身上。贏無名的存在,讓他們感覺更加屈辱。


    贏無名看著王青煉,眼神逐漸變得平靜,甚至是麻木,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轉身離開了這裏——


    到了該上工的時間了。


    贏無名清楚,現在的他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哪怕他有贏王青煉的辦法,以他三響勁的實力也無法做到自己設想的戰鬥。


    既然說什麽都沒有用,那就什麽都不說,隻去做眼前的事情。


    少年能忍,是因為不會忘!


    “原來你們秦國不僅盛產廢物,還盛產蠢貨,哈哈哈哈!”魏莽等人放肆地大笑著,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勝利。“我們走,晚上還有巡邏的任務!”


    事實上,魏國少年也確實大勝秦國少年。


    “這個白癡!”石虎等人同樣憤怒於贏無名的做法,這種白癡的做法完全有損秦國寧死不屈的精神。就算不能衝上去跟魏莽等人拚命,也不能這樣一聲不吭地接受羞辱,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秦人的樣子!


    贏無名沒有管身後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按部就班地上工,在岩石上測量標記好位置,彈好墨線,然後領飯,迴家,取出藏好的那柄劍。


    將劍刺入到腳下的岩石!


    一劍,一劍,一劍……


    原本堅硬無比的岩石,此時像是豆腐一樣被整齊地切割出來。


    即便隻有孱弱的三響勁,贏無名也依舊可以馬不停蹄地切割著岩石,隻要他的體力能夠跟得上就行。


    葉叔留給贏無名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贏無名精準地計算著時間,他不光要開挖,還要給處理挖出來的岩石留出一定的時間。


    每挖下三尺深,贏無名都會打開火折子,用手摸索,也用眼睛觀察岩麵的紋路,判斷著礦脈的走向。


    判斷礦脈是一項極為高深的學問,否則魏國人占領它山石場這麽多年也不可能始終沒有找到巨大的礦脈了。


    挖了一輩子伐骨玉髓的人,也不敢說自己對礦脈走向有十足的把握。礦脈千變萬化,從無定式,不真的挖出來,誰都不知道下麵到底是什麽。有可能半寸之後就是伐骨玉髓,也有可能百丈之深都沒有半點伐骨玉髓的影子!


    比起其他人,贏無名有個先天的優勢,幾乎所有伐骨玉髓挖出來的地方他都看過。是他負責彈墨線,整個它山石場掘進前線的岩石脈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次看不出什麽,兩次看不出什麽,三次,四次……長年累月,贏無名看過了無數次,總會記下什麽。


    “岩石的走向是這樣的,這條細微的線有可能是礦脈……”


    在灰暗燈光下一條若隱若現的灰黑色岩石線條,仿佛是藏在無數雜草之中的一根藤蔓,贏無名將其抓住,順著藤蔓繼續向下摸索。


    一劍,一劍,一劍……


    直到心中計算的時間來到,贏無名才停下手。


    當天明的時刻來到,剛剛得到休息的贏無名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憤怒的冷眼,刺耳的嘲諷,毫不遮掩的羞辱……


    那日的慘敗,成為了所有秦國少年心頭的陰霾,贏無名最後的表現更是讓他們將這屈辱盡數歸咎到了贏無名頭上。


    整個村子,除了薑小小,再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多看贏無名哪怕一眼!


    沒有任何的理由,弱者的存在本就是錯誤!


    贏無名總是那樣沉默。


    沉默地接受這一切,沉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對於贏無名來說,他的生活變得無比簡單,隻剩下了一件事情——挖出一條生路!


    無數次將劍刺入到岩石之中,挖出來的依舊是岩石。


    有的人,窮其一生都未必挖到礦脈,有可能從一開始的時候,礦脈就在他旁邊一寸的地方,第一鏟子落錯就代表著以後都是錯,就這樣簡單地跟一座巨大的礦脈失之交臂。


    無數次地探索,無數次毫無價值的廢石,普通人很難不對自己產生懷疑,贏無名的心境卻沒有發生變化,依舊如同一泓秋水般平靜。


    “這種岩石的走向,絕對是礦脈!”


    一天,兩天,三天……


    事情一直在重複。


    岩石,岩石,岩石……


    堅硬且毫無生機的岩石,一塊一塊地堵死著贏無名那唯一的生路。


    贏無名的心境依舊如常,他不急躁,不畏懼,不頹廢,他耐得住寂寞,他耐得住枯燥,隻是不斷地用劍切開岩石。


    直到贏無名刺下這一劍——


    哢——!


    別樣的開裂聲!


    一直都平靜的贏無名,心髒的跳動不由得加快!


    “伐骨玉髓?!”


    有數次挖出伐骨玉髓的時候,贏無名就站在旁邊,他記得非常清楚,當時岩石開裂的聲音就是如此!


    忽然間,贏無名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不一樣的響動!


    是腳步聲!


    嘈雜的聲音突然從鎮子的各個角落響起。


    在這些嘈雜的聲音之中混雜著威嚴粗暴的喊叫聲,喝止著秦人的一切行為。


    “開門!例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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