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再沒想到雲諾能直白成這樣,臉色更加難看,雲諾卻沒有再說話,拉著白微羽就走。


    白微羽迴過頭,有點擔心地看了看物資所內的情景,目光在傅堯臉上輕輕掃過去。傅堯這才認真看了一眼這個以前從沒見過的小姑娘,然而一眼下去,卻微微失神了,連剛才的怒火都忘掉了幾分。


    雲諾漂亮,但他不喜歡雲諾那種強大的女人,他對征服沒什麽興趣,嬌柔弱小在他手下無能為力女孩才是他最感興趣的類型。


    幾乎是貼著他心裏的慾念長的。


    傅堯舔了舔嘴唇,一直到兩個人的背影都看不見了,才問獨眼兒:「雲諾旁邊那個女孩子,哪兒來的?」


    獨眼兒不敢隱瞞:「哦,那好像是雲隊長的妹妹,今天雲隊長就是來給她找衣服的,看著……似乎挺寵的。」


    「妹妹?」傅堯咋摸著這兩個字,緩緩冷笑一聲,「好個妹妹。」


    **


    m基地的事情帶來的影響並沒有持續太久,大約三四天之後,基地門口的警備就漸漸撤了,基地的出入又恢復了原本較為自由的狀態,一些蟄居的小隊也開始計劃著出去收一趟物資,雲諾也有這個意思,幾個人合計了一下,定了地點和時間。


    雲諾和白微羽很輕鬆地在一個屋簷下生活著,她們都不是會過分介入別人生活的人,雲諾讓出了她的房間,自己則在客廳打地鋪住下了,每天早上她醒來的時候可以看見白微羽在廚房燒飯,雖然燒的還是泡麵,但是跟雲諾隨便一泡不一樣,她認真研究了各種調料包,混合起來煮,把隻有三四個種類的泡麵硬生生做出了人間百味,雲諾這下算是相信她真的很會做飯了,如果材料足夠,她能給她做出滿漢全席來。


    白微羽說,想弄幾個花盆迴來,在家裏種小蘿蔔。


    「老吃泡麵是不行的,有些維生素一定要跟上,姐姐你太不注意這些了。」白微羽一邊在窗戶底下擺小花盆,一邊說,「你是不是末世以來都沒有好好吃過蔬菜水果?」


    雲諾:……


    無法反駁。


    白微羽用一種「我就知道」的眼神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嘀咕道:「啊,得再弄個架子來,不然曬不到太陽,一直曬不到太陽會死的吧。」


    雲諾摸了摸鼻子,說:「不用弄這麽麻煩,養死也沒關係,基地裏已經有在琢磨種菜養豬,以後都會有的。」


    「可是姐姐。」白微羽嘆了口氣,捧起一個巴掌大小的花盆迴頭笑道,「你不覺得等綠葉子長出來了,會非常可愛嗎?」


    白微羽說:「姐姐,我們不是僅僅在活著,我們是在生活。」


    生活……嗎?


    雲諾再一次想,果然是個被寵愛著長大的小姑娘啊,哪怕在這種時候,也能露出一張不知人間疾苦的笑臉。


    但是,雲諾就這麽看著她,隻覺得心裏酸軟地漲起了溫柔的情緒——那是她哪怕在末世前也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過的,名為「人」的紅塵煙火氣息。


    他們計劃外出的那天,雲諾醒來的時候,看見白微羽正撐著下巴望著窗外寡薄的朝陽發呆,她似乎剛洗完頭,頭髮還在滴水,她的右手掌心浮著一團融化的巧克力,正在沒有規律地變化著各種形狀。


    她見到雲諾,笑了一聲,溫柔笑道:「早餐準備好了,姐姐來吃吧。」


    與此同時,一輛車緩緩開向了端陽城。


    車子裏是那天在物資所的那個小隊,開車的是橙發男人,一個隊員感到有點不對,問道:「隊長,不是說去個人少的小鎮嗎?怎麽到端陽來了?端陽少說都有幾十萬的喪屍,哪裏是我們能對付的?」


    橙發男人沒有說話,他的眼睛有些渾濁,手上被白微羽咬傷的傷口還沒有好,泛著些鮮紅血絲,而他的脖頸出,隱隱約約浮動著黑色的筋脈。


    「隊長!」之前說話的隊員又叫了一聲,「不是你到底想幹什麽?怎麽突然變這麽奇怪?從你今天要求出來收集物資的時候就很奇怪,我們傷都還沒全養好,操,那天那女人真他/媽是個狗操的玩意兒!」


    橙發男人掀了掀眼皮,喉結上下一動,發出一點渾濁的聲音。


    「什麽?」隊員沒聽清。


    橙發男人的聲音稍微清晰了一些,但還是有種舌頭僵硬的感覺,他說:「沒事,去就行了。」


    幾個隊員麵麵相覷,車已經開進了端陽城,緩緩停下。


    一股甜膩的香氣從車門縫隙間鑽了進來,像是誰不小心打破了香水瓶,車中的人在聞到這股香氣的瞬間,眼神都恍惚了一下。


    然後一個隊員指著車窗外,震驚地大叫:「你們看!你們看外麵!」


    除了橙發男外,幾個人紛紛往外看去,然後震驚地看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時間他們還以為自己來到了末世前的什麽主題樂園,滿街都是帶著孩子的大人,一個紅鼻子小醜敲了敲他們的車窗,用尖銳卻莫名好聽的聲音笑著說:「是新來的客人嗎?帶著孩子嗎?」


    幾個人的大腦似乎因為那香氣木住了,眼神越加恍惚,居然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誠實地搖搖頭,從車上走下來,直直站成了一排。


    小醜尖叫著獰笑起來:「那可不行,那可不行,遊樂園當然要帶孩子一起,你們這樣的父母不好,不陪孩子去遊樂園的父母是該死的!」


    幾個人呆呆地,愧疚地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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