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逛街沒兩天,羅芸便借口,即將參軍許多年見不到熟人,攛掇周曉白約何雨水出來聚會。對此,周曉白心知肚明,不過正合她意。


    既然父親不在乎羅家,那她還在乎一個羅芸幹嘛!


    “曉白,這才幾天不見,就叫我出來聚會,這麽想我?”


    何雨水上來,就給了周曉白一個大大的擁抱。不為別的,周曉白的到來,讓她有了光明正大翹班的理由。


    “水姐……”周曉白被何雨水的熱情,弄了個一頭霧水。以前也沒這樣兒啊?


    不過還沒等她想好怎麽迴答,就感覺何雨水手一鬆,將自己推到一旁,耳邊更是傳來何雨水的怒吼:


    “慫貨,你還敢來!今天不打死你,姑奶奶我就不姓何!”


    沒錯張海洋又跟著來了,不過這次身後還跟著一個男的,羅芸的堂哥。


    別看那天羅芸的堂哥,表現的極其不耐煩,可輕重緩急他還是知道的。自家老爹要是倒了,他還怎麽玩兒。


    因此,今天他可是格外上心。襯衫、長褲、皮鞋,頭發甚至打了發蠟,整個一上海灘舊社會小開!


    張海洋,一個糙漢子,還想跟他爭,不知死活!


    見何雨水出來,羅芸堂哥眼睛一亮。沒想到這次的獵物長的這麽漂亮,家世還好,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這更堅定了他拿下何雨水的決心!


    羅芸堂哥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自以為迷人的微笑,就要上前自我介紹。隻是還沒容得他耍帥,一陣香風閃過。何雨水已經騎到張海洋身上左右開弓,拳頭掄的飛起。


    “水姐,這是怎麽了?”張海洋今天是她叫來的,可不能被打壞了!


    何雨水還算給周曉白麵子,見她求情,便放過張海洋。


    “沒事,就是揍他頓出出氣!你不知道這個慫貨,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是的,自從上次過後,楊依依意識到何雨水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在得知何雨水沒有鍾意的人後,開始給她安排相親。


    周曉白聽著何雨水的抱怨,無良的笑出聲:“噗嗤!”!而後同情的看了眼張海洋,“活該!”


    “水姐,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相親,自己找一個不行嗎?”


    羅芸自來熟的學著周曉白的樣子,挽起何雨水的另一隻胳膊。順著何雨水的話,不經意的打趣道。


    何雨水聽到羅芸的話,眉頭一皺:居然敢說她小嬸嬸!不過看在周曉白的麵子上,何雨水並沒有發作。當然,也沒有理會羅芸。


    羅芸也不覺得尷尬,相比羅家的昌盛,這點委屈算的了什麽!


    “你好何雨水,我叫羅笙是羅芸的堂哥!”等候多時的羅笙露出自信的微笑,上前自我介紹。


    何雨水看著眼前油頭粉麵的青年,雖然她的手臂早在羅笙過來時,便被羅芸放開。依舊沒有握手的心思,隻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唿。


    羅笙表麵功夫不錯,自然的放下手臂,不見一絲尷尬。心裏卻大罵何雨水不識抬舉:


    什麽東西,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要不是為了羅家,誰會搭理你這暴力分子。等結了婚,看我怎麽收拾你!


    何雨水不知道羅笙的心思,她也沒心情知道。一個小白臉,還不值得她浪費精力,包括羅芸。摟胳膊?自己和她很熟嗎?


    “曉白,今天幹什麽?”


    “逛街,我請!”周曉白拍了拍口袋,仰著小臉大氣的表示。


    “走!”


    似乎是聊的太起勁,兩人默契的忽視了一旁的羅芸。就這麽挎著胳膊,旁若無人的向前走。看著眼前這一幕,羅芸恨的不行:目中無人!


    “羅芸,想什麽呢,快點跟上!”走了幾步,周曉白似乎才突然意識到羅芸,招手示意她跟上。


    羅芸看了眼羅笙,點點頭,暗示一起。一旁的張海洋見羅笙也去,顧不得裝死,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也打算跟上。


    這下輪到何雨水不滿了,上次不知道也就算了,這次還來,當她是傻子嗎?


    “那個慫貨趕緊滾蛋,今天不需要拎包的!還有那個小白臉,看起來連那個慫貨都不如,跟著幹嘛!”


    不同於張海洋的免疫,羅笙見何雨水居然喊他小白臉。當即翻臉,陰鷙的目光盯著何雨水:


    “何雨水同誌,我這次過來隻是想交個朋友,沒必要這麽過份吧!隨意給別人起外號,這是何家的教養嗎?”


    何雨水聽後,也不再偽裝。直直的走到羅笙跟前,嚇得羅笙後退幾步。見此,何雨水更是不屑:


    “我小叔以前告訴過我,舊社會的上海有一個幫派叫“拆白黨”!那些人以色誘人,騙財騙色。下手對象,都是外地去上海的有錢人!”


    “有的甚至專門欺騙,那些崇尚自由的富家女。先騙身子,再騙錢,直到女孩沒有利用價值,再賣去青樓做妓女!”


    “你這一身打扮,外加打著發蠟的頭發,還有臉上那抹的不知道什麽的玩意兒。和我小叔講的拆白黨,一個模樣!我沒動手,已經是看羅芸的麵子了,別不知好歹!”


    “水姐,羅笙好歹是我堂哥,你這樣說他過分了吧?”


    羅芸雖然也很不喜歡堂哥的這身打扮,可也不能任由何雨水胡說八道。


    “噗嗤!”這時一旁的周曉白再次笑出聲:“不好意思……,沒忍住!”


    羅芸本就對剛才周曉白的忽視不滿,如今居然嘲笑她的表哥。要不是還需要周父求情,她非得翻臉不可。


    “曉白?”


    周曉白似乎也覺得這樣不禮貌,強忍住笑意:


    “我隻是覺得水姐形容的挺像的,沒毛病!你堂哥可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不過他騙的是何家的權勢!”


    “曉白,你……?”


    羅芸不可思議的看著周曉白,她沒想到周曉白會這麽不給她麵子,當眾戳穿他們兄妹的算計。


    此刻,周曉白也沒了演戲的心思,臉上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水姐,你剛才說的不全麵!1961年,商務印書館出版過一篇《清俾類鈔》專門記載了拆白黨!”


    “拆白黨,上海有之,分男、女兩黨。蓋無業之人,結合而成團體,以詐欺取財務,男騙女,女騙男。”


    “對吧,羅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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