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這邊,本以為一切塵埃落定的賈東升,在聽到李懷德的問話後,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李懷德的話可謂一針見血,直接戳中了賈張氏的要害。想到昨天賈張氏那副吃人的模樣,賈東升知道,搞不好今天怕是要栽了。


    果不其然,此刻的賈張氏渾然忘了昨天自己的叮囑。不容他上前接過李懷德的話茬,便直接自爆。公然開曆史的倒車不說,居然還威脅起軋鋼廠的領導。


    昨天賈張氏跑到他家,哭訴秦淮如虐待她。在得知秦淮如成了幹部後,賈東升一陣為難。考慮到賈張氏以前對自家的幫助,才勉強答應幫忙。


    按照賈東升的計劃,先將軋鋼廠的工人拉到賈張氏這邊。讓他們知道,秦淮如的工位是繼承的賈東旭的。那些工人也都有父母妻兒,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他們一定會站在自家這邊。


    再加上,軋鋼廠沒有及時通知賈張氏,這個工作上的失誤。賈東升相信隻要事情鬧大,軋鋼廠方麵一定會妥協。


    事實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當他們披麻戴孝的來到軋鋼廠,還沒怎麽鬧騰,軋鋼廠的正、副廠長就匆匆出來安撫他們。秦淮如呢,也當眾答應以後後贍養賈張氏。


    馬上就大功告成,誰成想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看著渾然不覺自己錯誤,依舊大放厥詞的賈張氏。賈東升苦笑的搖搖頭,豬隊友真心帶不動。


    感受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賈東升有心撇下賈張氏不管,唉……罷了!


    “李副廠長,我嬸娘不是反對秦淮如改嫁,隻不過有些事情確實不好處理。賈梗作為東旭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也是我嬸娘活下去的動力。”


    “如果有一天秦淮如結婚,肯定會帶上棒梗,到時你讓我嬸娘怎麽活?”說完,賈東升轉過頭,給賈張氏遞了個眼色。


    “東旭我的兒,為娘沒用,守不住你的孩子!老賈誒,賈家就要在我手上絕後了,我對不起你!我……我不活了!”


    此時已然迴過味兒的賈張氏,得到賈東升的暗示後,又開始了她的表演。為了博取同情,甚至作勢向軋鋼廠的牌子上撞去。


    “婆婆,無論我將來是否嫁人,我依舊會給您養老。東升堂弟說的沒錯,我再婚會帶上棒梗,不過我可以保證棒梗隻會姓賈,不會改姓。”


    “至於其它的,抱歉作為一名受過教育的黨員幹部,一名新時代女性,我不會妥協。我是否再婚,您做不了主。我喜歡我會嫁,棒梗不喜歡我不會嫁。”


    秦淮如當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看著被人勸住的賈張氏,義正言辭的火上澆油。


    “秦淮如,你……!東旭誒……”賈張氏剛才已經上過一次當了,自然不會再輕易上當。雖說心裏恨的要死,麵上還是一臉悲戚的哀嚎。


    “棒梗,快過來哄哄你奶奶!”見賈張氏不上當,秦淮如也不氣餒。向人群的某個方向招招手,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棒梗,奶奶的金孫呦……你……”賈張氏順著秦淮如揮手的方向,看見棒梗正被一個婦女牽著。顧不得表演,站起來就要去拉棒梗,不過卻被棒梗靈巧躲過。


    “媽媽,我都說了我不認勞改犯當奶奶。而且她昨天還打你來著,我才不要認她呢!媽媽你快把她趕走,好不好嗎?”棒梗躲過賈張氏,撲到秦淮如的懷裏,撒嬌道。


    棒梗的一句童言,算是徹底引爆了輿論。剛開始眾人還以為是秦淮如不贍養老人,都挺同情賈張氏的。後來一聽賈張氏的要求,紛紛改站秦淮如這邊。


    隨著賈東升的解釋,眾人又多少有些理解賈張氏。本以為今天這場戲已經差不多了,沒成想臨了還能吃到大瓜。


    “秦淮如的婆婆居然是勞改犯?怪不得賈東旭去世,軋鋼廠還有秦淮如都沒有通知她!”


    “剛才我懷疑裏麵有貓膩呢,世上哪有兒子去世,不通知親娘的,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誰說不是呢,藏著掖著害的大夥誤會!你說她怎麽還有臉鬧的?還來晚了,說的通知她,她能迴來似的!”


    “就是,還打人!”


    “我知道了,這個賈張氏迴來以後,還想當舊社會的婆婆,騎在秦淮如頭上作威作福。沒想到,人家秦幹部,不吃她這套了!這才有了今天這出!”一個大聰明,恍然大悟


    “你……你們放屁,我沒打她,是秦淮如那個小浪蹄子,打我!”此時的賈張氏再也演不下去,開始跟周圍的人對嗆。可惜,她越這樣兒,越遭人反感。


    “呦嗬,被人揭穿真麵目急了!”


    “沒錯,我就說秦幹部那麽隨和的人怎麽會不贍養老人!”


    “快走吧,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安靜,大家安靜!聽我說一句:我婆婆隻是突然聽到東旭去世的噩耗,一時接受不了,才這樣的!希望大家能夠原諒她!同時,我也非常感謝大家能夠相信我,多謝!”


    “不過馬上就要到工作時間了,大夥還是先去工作吧。不能因為我個人原因,影響工廠的生產,大夥說,是不是!”


    “婆婆,不是我故意不讓棒梗和你親近!你也看到了,棒梗現在確實不能接受你。你容我兩天,我好好勸勸他。”


    “等做通他的工作,我們再迴去住!我知道您勞改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這是我和同事借的錢、糧、肉票,別省著,吃點好的補補!以後好日子在後頭呢!”


    秦淮如聽著周圍工人的議論,知道今天這關算是過了


    “秦淮如你……”不等賈張氏罵人的話說出口,一旁的賈東升便出口打斷:


    “嬸娘,既然秦淮如已經答應贍養你了,咱們就走吧,別耽誤人家的工作!楊廠長、李廠長、秦幹部,我們就先走了!”


    賈東升說完,衝著身後的老爹示意。一行人趕忙上前,拉著忿忿不平的賈張氏離開。


    “老虔婆,你這三板斧耍完了!下麵輪到我了,希望你接的住!”看著遠去人群中,依舊試圖迴來的賈張氏,秦淮如眼神逐漸冰冷,不見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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