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顧凜就跟突然沒了骨頭一樣的整個人靠在沈嘉寧身上,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那裏沒有沾染上一絲血汙,雪白,且線條美好,湊近了依舊能聞到她獨特的幽蘭夾雜在檀木的香味。


    他突然想起昨日沈卿和把控製鎩羽軍的信號器給他時,他就莫名覺得自己隱約聞到了沈嘉寧的氣息,當時情況緊急,沈卿和並未解釋半句,直到事情結束時才告知他的,他想著,這小丫頭當時必定是把東西緊緊地揣在身上許久,才會沾染她的氣息。


    「所以那人是誰?」以顧凜對於沈嘉寧的了解,直覺認為她是認識這個人才會把她拖到洞裏救助,若是不認識的,沈嘉寧最多也就當場給人搭救一下,而絕不會費那個力氣把人辛苦拽進去。


    沈嘉寧皺著眉頭道,稍微把身子移開往後靠著,顧凜太沉了,血腥氣也很重,她摸著男人的髮絲,那裏有些幹涸的血跡凝固了起來,「沒看到臉,不知道。」


    「聲音呢?」


    「認不出來。」她很認真地搖搖頭。


    顧凜側頭睨她,眼神有些許探究,哂笑了一下,「那你迴去想想再告訴我。」


    「……」沈嘉寧迎接他的目光非常坦然,然後眨眨眼移開了。


    「咳,你們這是成功了?」


    「嗯。」尾音上揚,話語裏恢復了以往那慵懶的模樣,懶懶散散地搭在她身上。


    「哦。」沈嘉寧很平靜,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平靜,按理說他贏了,她應該很高興的,可是一場血腥又疲乏的戰爭過後,她好像笑不太出來。


    況且,她也從未想過他會輸,就算書裏是那樣一個結局,但是她還是打心底裏覺得這男人天生就是個勝利者。


    顧凜瞥眼看了她一眼,等了一會,「嘖,你就這麽個表情?」


    「……」沈嘉寧轉頭無辜地看著他,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這人年紀是一把了,可是心裏年齡估計隻有三歲。


    「我這不是對你太有信心了嗎,所以沒有覺得很吃驚。」


    顧凜掀了下眼皮,覺得這話還是不夠,把她的手揉了又揉,低著聲音在她耳邊道:「我讓你好好待家裏,你怎麽就不聽呢。」


    她都不知道當沈卿和對他把前因後果說完之後,他幾次想直接跑過去尋她了,可接著南燕的事情又接踵而至,他光是跟宋書逸就談了近兩個時辰。


    本來顧凜說這話也並未有任何指責之意,相反沈嘉寧確實幫了很大的忙,南燕這邊也即將要開戰了,沈嘉寧的兩道兵符挽救了上萬人不止,可他實在誇不下口,這麽危險的事情,他絲毫不想再鼓勵她去做,若不是沈卿和去尋她,指不定就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寧願多打幾天,或者被宋書逸多砍幾刀,也絕不想沈嘉寧幹這事幹第二次。


    然而沈嘉寧在聽完這話,沈嘉寧瞬間把手甩開。


    「怎麽了?」


    她想起昨日的事情,想起這男人大半夜攻入皇都,還跑來她這裏折騰了一晚上,啥都沒交代就跑了,昨天的火氣瞬間又持續在她身上點燃了,她轉頭看了過去,聲音十分平靜,「嗯,我確實不太聽話,你要不換個人娶?」


    「……」他挑了挑眉,有點氣笑了。


    看著這剛剛還乖軟的小貓,怎麽一秒就突然露了爪子?他有點語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事若是沒成,或者不太順利,以沈嘉寧的脾氣,他能料到沈嘉寧能給他鬧個十天半個月,可這事成了,也還算順利,事情一環扣一環,雖然有些許變故,但基本就按照軌道而行,結果沒發生任何偏差。


    這他就不懂了。


    顧凜手碰了一下她的小臉,「這說的什麽話?生氣了?」


    「沒有。」她很快的否定了,表情十分平靜,也沒看他。


    顧凜點了點頭,看了一下她的疲憊的神色,揉了揉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是太累了嗎?等等就到了。」


    「?」


    什麽??他就這樣?就這樣打算把事情掩過去當沒事發生?她說沒生氣,他就真信了?他哄哄自己也好,解釋幾句也可以,這狗男人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是幾個意思???


    她抿著嘴扭過頭,後麵一句話都沒搭理他,把他那絮絮叨叨的廢話當耳邊風,內心已經將他從頭到尾罵了一千次。


    ……


    顧凜的太白府是前所未有的熱鬧,一群人來迴的走動,遠遠看過去有一些是沈嘉寧在宴席上見過的大臣,基本都是清一色的緋紅色官服,全部守在太白府門口,似乎也進不去,隻有那些神色疲憊的將士們,匆匆地進去,匆匆地出來。


    顧凜把沈嘉寧先留在轎子裏,下去對著幾個人似乎在交代什麽。沈嘉寧不懂他們在急什麽,更不懂一群人守在他府上幹什麽,搞到這場勝仗的主人公變成了顧凜似的,分明是驪王才是最大的贏家,可驪王人呢?


    被顧凜殺了?


    「走吧,現在你父親還沒迴去,沈卿和還在宮裏處理事情,你在太白府我比較放心。」他迴來,撩開簾子,準備把沈嘉寧帶下來,剛把手牽過去,就被沈嘉寧甩開了。


    「?」


    「這麽多人,我一身血汙,我不要下去。」沈嘉寧是個好麵子的,這滿是血腥氣,又髒兮兮的,是打死都不會去見人的了,剛剛從皇宮出來已經是極限了。


    「披著。」顧凜像是早就料到她會說這句話了,從常應那裏拿了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披風裹在了她身上,袍子寬大,穿著剛好擋住了身前的血汙,一身青黑,倒是顯得她越發白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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