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尼斯要緊牙關,舉起皮革鬥篷阻擋裂岩,他大跨步的衝進火堆。

    戴佛斯看著都覺得熱仿佛火焰直接燒在自己身上,一陣哆嗦。

    他的國王直接走向聖母,用戴了手套的右手握住寶劍,用力一拔,將之從燃燒中的木雕上抽出,借著便快步退開。

    那裏一定很熱,戴佛斯懷疑,國王必須屏住唿吸,不然可能傷到自己的肺。

    斯坦尼斯將寶劍高舉,劍身被搖曳的火紅色纏繞,碧綠如玉的,火舌不斷的舔舐著周圍的空氣,發出劈啪的爆響。衛士上前,拍去國王衣服上的火星,整個過程中,斯坦尼斯不免要盡力的歪曲脖子使得頭部原理詭異的火苗。

    “燃燒之劍!”賽麗絲王後高叫,亞塞爾.佛羅倫爵士等後黨人士也跟著呐喊,“燃燒之劍!燃燒啊!燃燒吧!燃燒之劍。”

    梅麗珊卓將雙手高舉過頭,“看!許諾之兆。今已實現!看,那就是光明使者!亞索爾.亞亥已經重臨人世!歡唿吧!為光明的戰士!顫抖吧!為聖焰之子!”

    雜亂的喝彩缺少應有的氣勢,此起彼落的聲響給人以不協調感。

    這是國王的手套燒了起來,他咒罵著,把劍朝濕泥地中一插,就著大腿拍手,以熄滅火焰。

    “偉大的光之王啊,請將您的光明賜給我們!”,梅麗珊卓繼續高喊。

    “因為長夜黑暗,險惡處處!”賽麗絲和她的一黨繼續應和。這些人似乎忘記了他們的國王正忙於滅火,甚至沒有向國王頭去一絲關注。

    我該不該跟著喊?戴佛斯暗想,我真的欠了斯坦尼斯那麽多?難道這個火神真的成了他的信仰?他那截斷的手指不禁抽搐起來。

    斯坦尼斯脫掉手套,任其掉落在地麵。

    火堆上的神像已經模糊難辨,鐵匠的頭在灰燼和火星中斷裂紛飛。梅麗珊卓用亞夏語高聲吟唱,聲音如海潮般高低起伏。斯坦尼斯解開了正在燃燒的皮鬥篷,站在一邊靜靜的聆聽。

    “光明使者”插在地上,紅光纏繞,不過碧綠的火舌已經減弱。

    咒語吟唱完畢,諸神隻餘灰燼和焦炭。這時候他的國王的耐心似乎也用盡了。他抓住了王後的手肘,強行送她迴龍石城堡,把光明使者留在原地,就像用過即棄的垃圾。

    紅袍女留了下來,監督戴馮和拜蘭拿起國王的皮革鬥篷,跪地包住那柄焦黑的長劍。

    好一把英雄的長劍,看起來更像是一塊廢鐵。

    戴佛斯暗自想道。

    隻有幾位貴族逗留了片刻,他們站在火堆的上風處低聲焦炭。這些人一望見戴佛斯望向他們,便都保持沉默。倘若斯坦尼斯失勢,他們必然立刻推翻我。可悲的是,他同後黨那群野心勃勃的騎士和小貴族們也是格格不入。這些人昄依了光之王,獲得了王後的寵幸和保護。而他的地位顯得極為尷尬,兩邊都不是,又被兩邊忌憚和鄙視。

    等梅麗珊卓和侍從帶著寶劍離開,火堆幾乎成為了灰燼,炭黑的灰堆中,不時的有猩紅色的火星跳出又消散。

    民眾們,看熱鬧的水手還有維持秩序的士兵們這時才開始撤出。戴佛斯帶著兒子們加入人群,隻有在這些人之間,他才感覺到了同人群融為一體,他並非貴族也不是什麽騎士,他骨子裏還是個走私者,是個一文不名的罪犯,理應同身份相當的人待在一起。

    說是人群,不過龍石島上真正的平民可是稀罕物,大部分都是某條船上的水手。隊伍朝海岸和船隊走去。“戴馮表現不錯。”,作為父親,他擔負起活躍氣氛的責任。

    “沒錯,他取手套時很沉著,沒把它弄掉。”戴爾調侃道。

    阿拉德點頭,“戴馮衣服上的徽章怎麽迴事?就是那個冒火的心。拜拉席恩家族的標誌不是寶冠雄鹿嘛?”

    “領主有權使用多種徽章。”戴佛斯都不明白為什麽要替斯坦尼斯辯解,就好像斯坦尼斯錯了,追隨他的自己錯誤會更大一樣。

    戴爾微笑,“父親,就像一艘黑船和一顆洋蔥?”

    “我才不管什麽紅心和洋蔥呢,把七神燒掉,這種大不敬都該被異鬼抓走!”,阿拉德邊踢石頭便嘟噥著。

    “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虔誠了?”,戴佛斯壓低變得尖細的嗓音,“走私者之子懂什麽神的事情?”

    “父親!我是騎士之子!這點假如您自己都不在意,其他人會怎麽想?”,兒子焦躁道,想必平日裏沒少給人奚落。

    “你爹是騎士,你卻不是。”戴佛斯一如既往的論調,“你要是繼續多管閑事,就一輩子當不成騎士。斯坦尼斯可是我們的國王,他做什麽決策,輪不到我們來指手畫腳。”,他歎了口氣,“我們幫他駕船,照他的命令行事,這樣就夠了。”

    兩個兒子都是心不在焉,他知道這些話可不合年輕人的心意。

    “說起這個,老爸…”戴爾說,“我不喜歡他們為海靈號準備的水桶,都是未經幹燥的鬆木,出海肯定泄漏。”

    “我的瑪瑞亞夫人號也一樣。”阿拉德接著抱怨,“後黨的人搜去了所有幹燥木料。”

    “這是我會跟陛下談。”戴佛斯歎了口氣安撫兩個兒子,話由他去說,總比讓阿拉德講好。他的兒子們都是優秀的水手和出色的戰士,卻不懂政治也不明白如何同貴族們溝通。他們和我一樣出身低微,隻是他們不願意承認罷了。在他們眼裏,家族旗幟不過是一艘隨風飛馳的大黑船,而假裝沒有看到那顆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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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佛斯從未見港口如此擁擠過,每座碼頭都有大批水手在搬運補給,每間酒店都擠滿了士兵,賭錢、喝酒或者同風月女調情…可惜這一切都是白費功夫,因為斯坦尼斯禁止在島上開設風月店鋪。

    戰艦、漁船、結實的武裝商船和寬底貨船排列在岸邊。最好的泊位被大型艦艇占據。斯坦尼斯的旗艦怒火號在史蒂芬公爵號和海鹿號之間搖晃,叛變有瓦利利安伯爵的銀色船殼的潮頭島之榮光號和她的三艘姐妹艦,賽提加伯爵裝飾華麗的紅鉗號和有著長長鐵錘笨重的劍魚號。

    外海下錨的是薩拉多.桑恩的巨型旗艦瓦雷利亞人號及其他二十多受體型較小,船身彩繪的裏斯艦艇。

    黑貝莎號、海靈號、瑪瑞亞夫人號以及其他五六艘百槳級的船艦停泊在碼頭的盡頭。那裏有一間飽經風霜的小酒館。戴佛斯略感口渴,便支開兒子們,獨子走向那裏。酒館門外蹲著一隻及腰高的石像鬼,由於常年受到風雨和海水的侵蝕,容貌早就不複辨認。它同戴佛斯可是老朋友了,他拍了拍石像的頭,喃喃自語,“好運”,方才步入酒館。

    眾聲喧嘩的廳堂盡頭,薩拉多.桑恩正吃著盛在木碗裏的葡萄。他一見戴佛斯便揮手讓他過去。“騎士先生,來跟我坐坐,吃幾顆葡萄,很甜哦。”,這個家夥天生的油嘴滑舌,笑容滿麵,他的服侍更是誇張特異,聞名狹海的兩岸。今天他穿著銀線織成的亮麗外衣,懸空袖子長的拖地,紐扣則用翡翠雕刻成猴子形狀。他在一頭纖細的亮色卷發上,帶了頂扇形的漂亮帽子,上麵裝飾著藍色的孔雀羽毛。

    戴佛斯穿過桌凳,拉了把椅子坐下。他未冊封為騎士之前,常跟薩拉多.桑恩打交道。裏斯人自己也走私,同時也經商、放貸、他還是個惡名昭彰的海盜,自詡為狹海的親王。海盜隻要有錢有勢力,照樣被奉為親王。他之所以前來,正是戴佛斯親自前往裏斯,才將人請來的。

    “大人,您沒去看他們燒神像嗎?”,他問。

    “紅袍僧在裏斯就有座大神廟,成天燒個沒完,嘴裏唱著那個拉赫洛。他們的火老子早就看膩啦,希望咱們的斯坦尼斯陛下沒多久也深有同感。”,裏斯人仿佛不在意被人聽到,自顧自的吃著葡萄,把籽吐在嘴唇上,再用手指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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