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結局了?”


    走的時候,小肉丸非常不滿,連糖葫蘆都吃不下去了。


    “開放式結局,”


    林蕭說,“留下一個懸念,每個人心裏都有對這個懸念的看法,也有自己認為的結局。”


    “師尊覺得是怎麽樣的結局?”安流螢問。


    “迴來了吧,”


    林蕭想了想,道,“不然怎麽會傳唱下來,成為北地經典的演出之一呢?”


    “也不一定,”


    安流螢罕見動腦,捏著下巴開口,“也許是給後代以警示作用,告訴他們要量力而行,不要自大自滿,自認為無所畏懼,勝算十足,最後遭遇意外,讓掛念著的人都很傷心。”


    就在他們聊這些的時候,旁邊有母親帶著幾個小孩子走過去。


    活潑的小家夥們,說的全是怪物長什麽樣子,如果我是君王,就請仙師來處理,自己不會動手之類的話。


    小肉丸哼了一聲。


    她就不會有這樣幼稚的想法,隻是覺得突然斷更這件事很不道德。


    “說的也沒錯。”


    林蕭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移,“晚飯自己煮還是在外邊吃?”


    “想吃師尊煮的飯。”


    少女立刻將劇目拋到腦後,笑嘻嘻地抱了上來,“今天走了好遠,好累了。”


    “遠?”


    “總之就是很累,師尊背著我好不好?”


    “之前不是說過不許說謊嗎?”


    “心累也是累嘛。”


    林蕭笑著戳了一下她的腦門,身子半蹲下來。


    安流螢開心極了。


    立刻就跳了上來,攬住他的脖子,順勢在側臉印上一吻。


    “師尊都好久沒有背過我了。”


    “看出來了?”


    “嗯,師尊和平時不太一樣,肩頭上壓著一座大山。”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師尊比我厲害多了,一定會處理妥當的。”


    “不打算仔細問問?”


    “師尊,二師妹,三師妹和四師妹都比我聰明,師尊說與她們聽,也許能得到什麽好的建議,但要是說給我聽,就隻有讓我擔心你了。”


    “流螢……”


    “嗯?”


    這一瞬間的想法一下子說不太出來,林蕭半仰起頭,看向天空的夜色。


    月光正盛,大圓的月亮撒下光輝,又經地麵的雪花反射,使整片天地呈現出灰白色的光彩。


    若是此時,可以迴頭的話,少女那無缺的小臉上,定然布滿類似仙子的聖潔吧?


    “能和你在一起,感覺真好。”


    “嘿嘿,咱也是這樣認為的。”


    小肉丸快步跟上,聽不懂他們倆在聊些什麽,又牽不到仙尊的手。


    隻能抓住主人的腳踝,跟著他們的視線,看看天空,看看地麵。


    小跑著跟上大人腳步速度的同時,語氣天真的開口。


    “等會兒我們吃什麽呀?”


    ……


    晚飯很豐盛。


    或許是滿足了,安流螢沒再像中午那樣動手動腳,而是和小肉丸一起幫忙。


    雖然不會煮飯,偶爾還會偷吃一兩口,但在林蕭的效率下,沒過多久便出爐了十幾道菜。


    讓兩個小家夥先開始吃,自己把材料備好,再悶烤一些糕點,作為她們路上的口糧。


    隨便看一眼神威寶鏡。


    顧憐兒坐在窗邊,雙腿側搭,仰頭望月。


    嫩白的五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膝頭的小白虎。


    溫和的眉眼,優雅的動作,裸露的小腿,美好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姬扶搖那邊,嗯……一大一小都在辦公。


    上次的結盟結束以後,她的出行次數便大大減少,開始從一個衝鋒陷陣的將軍,變成幕後施令的總軍。


    雖然看上去沒那麽刺激,但壓力同樣不小。


    負擔著其他人的信任和生命,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都要非常謹慎。


    以前自己也在其中,或許不需要想太多。


    但現在嘛──時刻燈火通明的房間,就是她用功的最好證明。


    至於師綰綰。


    離開之後確實有好好修行,就是頭頂上的呆毛不轉了。


    可能是因為性格問題,除了林蕭和小罰外,其他小神獸都有些怕她,相熟一些的小白澤還好,其他兩個直到現在還有些陌生。


    再加上小家夥們幾乎一整天都在玩鬧,少女這一天下來,用五個字足以概括。


    幾乎沒人理。


    還挺可憐的。


    不過修行嘛,要的就是安靜。


    像他以前那樣,總是在旁邊陪著,時不時說幾句話才不夠純粹。


    “師尊~”


    屋外傳來少女悅耳的唿喊聲,“快來吃飯,我怕忍不住把你那份吃掉了。”


    “這就來。”


    林蕭又看了她們幾眼,揮手關閉。


    揮揮袖袍,借助天地之力,為燃燒的火苗設置好熄滅時間,出門與安流螢一起吃晚餐。


    少女平平無奇地幹掉了六大碗。


    又和林蕭一起,嚐了嚐烤好的糕點,分裝到不同的袋子裏。


    放在儲物袋子裏,堆積了小小的一個角落。


    “夠我們吃到迴山的時候了。”安流螢滿意點頭。


    林蕭卻是看見了她儲物袋子有許多以前裝糕點的空盒子,有些好奇地問:“之前的糕點吃完,盒子都沒丟?”


    “因為是師尊送的嘛,咱都有好好收起來,”


    安流螢理所應當地說,“除了那支在戰鬥中碎掉的簪子,大部分都在這裏了。”


    “倒也不必這麽在意,以後為師還會送給你很多東西的。”林蕭隨口道。


    “以後再說以後嘛,對現在也沒什麽影響。”


    安流螢點了點頭,又道,“我送給師尊的東西,也一直好好珍惜著吧?”


    林蕭仔細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樣。


    隻要是少女送來的,他都要放起來。


    像是第一年的那幅畫。


    又像是安流螢送來的雕刻。


    “唿唿唿,”


    見他一臉恍然又不說話,安流螢發出幾聲奇怪的聲音,滿臉得意的笑,“師尊自己都辦不到,卻讓我不要在意,真是狡猾。”


    “為師這裏的不要在意是指……算了,”


    看了眼還在外麵吃飯的小肉丸,林蕭上前兩步,攬住她的身子,“我們就在這裏?”


    “不等晚上了?”


    “之前就想這樣抱著了,看完那場劇之後。”


    “被感動到了呀?”


    “主要是喜歡你,”


    林蕭蹭了蹭她的頭發,“喜歡流螢,很喜歡,喜歡到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我早就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了。”


    安流螢悶悶的說,“所以,一定要嫁給我,讓我做完所有喜歡你的事。”


    一牆之隔。


    小肉丸美滋滋地解決掉最後一口,看著滿桌子的空盤子,小手叉腰,憑生出“這都是我啃下來的江山啊”的豪氣。


    果然還是仙尊煮的飯最好吃了。


    不過……


    主人去廚房後就沒再迴來,也不知道在偷偷煮什麽好吃的。


    要再等一會兒,還是說自己吃飽了呢?


    嗯……


    在小孩子的世界裏,這是個不需要迴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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