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兒沒有抬頭。


    脖頸又被淚水沾染,是溫熱溫熱的氣息。


    林蕭伸出手。


    輕輕地拍打著少女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你看,”


    林蕭指著自己淩亂的衣衫,笑著說道,“為師平時多麽正經一個人,都被你變成這樣子了。”


    顧憐兒瞄了一眼。


    想起最開始看見師尊的樣子,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笨蛋!”


    她用拳頭砸了一下師尊的胸膛,笑罵道,“大傻瓜,明明這麽聰明,明明知道這是憐兒的陰謀,明明……”


    顧憐兒又哭了。


    也不知道到底怎麽積攢了這麽多的眼淚,明明今天施展了這麽多次水魔法……


    呃。


    林蕭止住自己不幹淨的想法,平靜心情,好好的安慰她。


    仔細想想。


    像這樣看顧憐兒大哭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有過。


    上次露營時也是不小心掉了幾滴眼淚,真誠卻美麗。


    而且,


    誰又能想到,在外風光無限,八麵玲瓏的顧憐兒,也會有害怕到不停祈求,哭泣的模樣。


    這個少女。


    和自己第一麵見到時果然沒錯,是個外在帥氣,內裏卻柔軟至極的小貓。


    “幹嘛,”


    他忍不住揉了揉顧憐兒的頭發,“明明是你自己壞,卻反過來要怪為師?”


    “為什麽要這麽好……”


    顧憐兒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隻能輕輕的開口,“讓憐兒將錯就錯,欺負了您這麽多次。”


    “為什麽?”


    林蕭歪了歪頭,笑著說道,“因為喜歡你啊。”


    顧憐兒狠狠砸了一下他的胸口。


    “笨蛋。”


    “好疼啊,”


    林蕭故作吃痛,捂住自己的胸口,“真正麵目泄露後,你也太不尊重為師了吧?”


    “就不尊重您。”


    顧憐兒鼓起嘴巴,哼哼道,“憐兒就是脾氣這麽壞,是會用力打人的女人,您能不能接受都要跟我過一輩子!”


    “現在後悔該來得及嗎?”


    “來不及,我要狠狠糟蹋你!”


    “……你這話說的也太誇張了。”


    “因為憐兒就是這樣的人,您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


    林蕭有點分不清,這到底是解開了心結還是徹底激發出黑暗麵了。


    顧憐兒其實是這種人?


    可惡的壞女人,把我乖巧可愛的小貓還迴來啊!


    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少女的心情漸漸趨於穩定。


    恢複些力氣後,便從師尊懷抱裏爬了起來,有些感慨道:“明明下棋時根本贏不了憐兒,結果千算萬算,還是沒能瞞住您。”


    “為師隻是不在乎而已,”


    林蕭聳了聳肩,“真要下的話,你根本不是為師的一合之敵。”


    “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哦。”顧憐兒臉上掛起局促的笑容。


    “……你現在不應該誇為師最厲害了嗎?”


    “是師尊說的,現在的憐兒可以隨意耍小性子,不那麽聽話也沒有問題。”


    “算了,”


    林蕭沒在這些話裏留戀太多,而是問起了那件不能啟齒的事,“那件事,真的沒法跟為師說嗎?”


    “暫時還不行,”


    顧憐兒挪動膝蓋,來到近前環住他的脖頸,認認真真地對上師尊的眉眼,“但憐兒可以打包票,憐兒並沒有做對不起,呃,身子並沒有被其他人碰過,也沒有其他背叛師尊的行為。”


    “那能是什麽?”


    林蕭沉吟起來,下意識嘟囔道,“不會是喂我喝仙人醉了吧?”


    顧憐兒身子沒僵,心髒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也幸好。


    林蕭沒有散開神識,探查少女們的習慣。


    這一場,暫且被她隱瞞過去。


    林蕭也不在意。


    畢竟他也有不能說的秘密。


    係統這件事,估計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徹底與少女們開誠布公。


    也許會徹底塵封起來,再也不見日光。


    總而言之。


    顧憐兒沒有觸及到原則性的問題,那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總會在時間的推移下,慢慢變成可以在飯後讓人會心一笑的談資。


    好在林蕭也隻是隨口一說,並未在意。


    顧憐兒也放鬆下來,將自己埋在師……相公的懷抱中。


    “其實,憐兒已經有些後悔了,”


    她有些鬱悶的說,“感覺還是以前的師尊美味,現在被憐兒拉下深淵,能吃是能吃到了,卻少了些許滋味。”


    “你嫌棄我?”林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倒也不是啦,”


    顧憐兒撒嬌道,“就是覺得,師尊偶爾也能正經一點,就像之前一樣,會讓憐兒有種重新汙染師尊的刺激感。”


    “……”


    林蕭有些嫌棄地推開了她。


    顧憐兒毫不在意,又靠了過來。


    簡單的動作,明晃晃的代表著幾個字“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這果然是個壞女人吧!


    果然吧!


    再加上自認為是壞女人的姬扶搖,他的四個弟子裏已經有一半是壞女人了。


    為什麽獨峰山上有這麽多壞女人?


    難道真是他的問題……


    放開後的顧憐兒,有種“明天再也不過了”的放肆感。


    但終究離不開林蕭的懷抱。


    沒過一會兒,就像是師綰綰一樣,徹底沉醉在其中。


    也不再像是之前一般偷偷動手動腳,就這樣乖乖坐在懷裏,說許多以前根本不會說的話。


    比如想要獨占師尊一個人啊。


    不停換好看衣服,希望師尊能通過神威寶鏡看見,來寵愛她啊。


    在獨峰山做些小動作,希望師尊能多多關注自己啊。


    她是說過師尊可以多找幾個──前提是她會包攬師尊的大部分時間。


    這些話也許不那麽好聽,但全部都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好過分啊,”


    林蕭忍不住笑起來,“看樣子很大度,其實完全沒有,憐兒居然是這樣的人。”


    “不許嫌棄我,”


    顧憐兒把他的手掌抱進懷裏,哼哼道,“憐兒就是很壞,愛上憐兒這麽壞的女人,師尊也是個壞蛋。”


    “為師要真是壞蛋的話,你現在已經成為地下室裏的寵物了。”


    “……”


    空氣一時之間沉寂下來。


    就當林蕭以為這句大膽的話嚇到顧憐兒時,少女微紅著臉迴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也,也可以試試。”


    “……”


    “時間短一點的話,蘊仙學宮是沒什麽事的,憐兒也能全力配合師尊。”


    “那個,為師隻是隨口說說。”


    “……”


    “……”


    “看來對您的腐化還不夠,憐兒之後還會再多下些心思的。”


    “……”


    “師尊?”


    “你這讓我說什麽?”


    “說愛我。”


    “嗯,愛你。”


    “嘿嘿嘿。”


    “怎麽又哭又笑的。”


    “憐兒就是個愛哭鬼,以前照顧娘親時,也總是在被窩裏偷偷哭。”


    “上山之後呢。”


    “就這麽兩三次。”


    “看來為師照顧的還算不錯。”


    “嗯,以後就是我照顧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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