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顧憐兒借助蘊仙學宮秘法,聯係了自己能信得過的幾人。


    借她們之口,對蘊仙學宮內的情況做了一些了解。


    又施展妙法,鏈接上置放在學宮內的神兵,依次作為對照,證明這些話語的真實性。


    但這樣依舊不夠。


    顧憐兒又檢查了一下自己投放任務的完成情況,借助氣息,檢查了一下放在自己桌子上的卷軸。


    這才算是勉強放心了幾分。


    “這樣,就算結束了?”林蕭好奇地問道。


    “還有三種後手,”


    顧憐兒搖了搖頭,“但現在沒必要使用,等最後一天再確認就好了。”


    林蕭這才點了點頭。


    說顧憐兒跟他很像,並不隻是那些小細節。


    包括做事風格,謹慎態度,設計思路,都有不同的交融。


    可以說是得到了很好的教導。


    安流螢和姬扶搖其實也不錯。


    不過這倆比起被動,更喜歡自己尋找機會,主動出擊。


    “其實仔細想想,時間還真是夠長的,”


    顧憐兒收迴心思,意有所指地說道,“不過因為過得很充實,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對麵的師綰綰喝了口茶,沒有貿然加入話題。


    當然。


    主要也是因為聽不懂師姐想說什麽。


    正在擇茶葉嫩芽的林蕭,則是跟著補了一句。


    “等會兒去跟我一起做衣服。”


    “隻是做衣服?”顧憐兒側過視線。


    “對,”


    做了這麽多次,林蕭不像以前那麽拘束,這種話題能夠輕鬆對待,“綰綰,你也來,到時候也可以給你多做幾套。”


    隨著少女越長越高,當初的衣服已經有些不夠看了。


    不同於其他少女,師綰綰就隻有這一套。


    雖然也有大幾號的可以選,但終究不夠方便。


    師綰綰眨了眨眼。


    本想說自己還要修行,但看了看同樣期待的師姐,還是將這句話壓了下去。


    “啊對,”


    忽然想到什麽,她立刻看向顧憐兒,“師姐還沒有與我講和師尊的事情呢。”


    “那個啊……”


    顧憐兒猶疑了一下,側頭看向一旁的師尊,“現在講,師尊可以嗎?”


    “我沒意見。”


    林蕭搖了搖頭,他早就知道少女們會在暗地裏互換這些情報了。


    之前三位少女,對師姐妹們與師尊之間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顧憐兒也沒少拿這些事來打趣自己,隻是他不上當就是了。


    畢竟顧憐兒這個聽話懂事的少女會打趣自己,基本上就是為了得到懲罰。


    “嗯,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講呢,”


    顧憐兒把雙手撐在桌上,托住下半張臉,“我曾經是中洲一個富貴人家的庶女……”


    顧憐兒語氣平淡。


    雖然在沒有遇到林蕭之前,許多事情都很麻煩,且令人難過,但講出來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壓力,仿佛並不是自己曾經所經曆過的。


    或者說,是早已釋懷。


    照顧母親,嚐試借助陣法獵殺妖獸,低價換取銀兩。


    從中洲被驅趕到東荒,企圖尋找隱世不出的仙人,挽救自己的命運。


    結果仙人沒遇到,倒是遇到了師尊。


    最開始,沉浸在娘親恢複正常的喜悅中時,還會擔憂師尊對自己到底懷著什麽樣的想法。


    畢竟她實在不覺得自己算是什麽“有才能”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端茶倒水。


    自己也確實這樣去做了,一點一點,試探著師尊想要的極限。


    結果卻發現對方好像完全沒有那樣的想法。


    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還有對師尊,對恩人,對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以及美色的貪戀。


    顧憐兒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就這樣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


    其中的部分內容,連林蕭都不知道。


    師綰綰雖說不能完全理解,但也明白在那樣的環境中,獨自行走該有多麽困難。


    更別提還帶著親人。


    當初,她複生的那一刻,就是得到了許多人的幫助,才走到了獨峰山上。


    在這其中,有洞悉路人是好是壞,前世眼力的幫助。


    但顧憐兒隻有自己一個人,一個年輕的,以前生活雖說不上太好,但也是大家族子弟的少女。


    小白聽著聽著,忍不住伸出毛絨絨的爪子,搭在了自家主人的身上。


    顧憐兒笑了一下,繼續著自己的講述。


    從發現自己喜歡師尊,到察覺師尊和大師姐共處一室等等等等。


    “原來被你看到了,”


    林蕭有些不太好意思,“你大師姐……許久沒見麵過,表現得確實會有些激進。”


    “其實也還好啦,”


    顧憐兒嫣然一笑,“也正是大師姐,才讓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敢於大聲說出來。”


    當然。


    不包括那刺激的一晚。


    “玩的很厲害嘛,”


    師綰綰接上話茬,毫不猶豫地展開了批判,“哄騙二師姐下山,其實是為大師姐騰出足夠的空間,師尊是不是經常這樣做?”


    無法迴答。


    林蕭隻是低頭擇茶葉。


    畢竟,他真這麽做過不少次。


    “總不能當麵吧,”


    顧憐兒反而笑著開口,幫他辯解,“大家還需要一些緩衝的時間的。”


    不管是安流螢,還是姬扶搖。


    乃至於正對麵的師綰綰,都是如此。


    至於顧憐兒。


    隻要對象是師尊,其實什麽都可以。


    “重點不是這個,”


    林蕭終於找到了能提一句的盲點,開口道,“後麵呢,還有嗎?”


    “嗯,後麵就很簡單了。”


    顧憐兒繼續講了起來。


    得知自己喜歡師尊後,就開始嚐試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對她來說,隻有這樣,自己才能不被拋棄,一直生活在師尊身邊。


    “他有什麽好的,”


    師綰綰聽完,雙手抱胸,莫名有些生氣,“處處留情,以勢欺人,簡直就是個大壞蛋。”


    “為師也沒差到那種地步吧?”林蕭咧了咧嘴。


    “對自己的問題沒有絲毫感知,這才是你最大的問題!”師綰綰說。


    這句話說的沒錯。


    隻可惜,現在的林蕭已經知悉了這些,所以造不成任何傷害。


    反向來說……


    “綰綰,你最近對為師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了?”


    “講理說不過,開始欺壓弟子了嗎?”


    “為師的問題自然心裏有數,未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也會停止收徒,倒是你,再這樣下去,可是會很危險的。”


    “跟你沒什麽好說的,用之前記得拔掉,不然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為師該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把你送下山一段時間了。”


    “你還有這種癖好?對不起,我不能接受,強製也不行。”


    “綰綰!”


    “嘻嘻。”顧憐兒忽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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