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還讓她說什麽!


    不知所措地師綰綰,隻能把自己的頭深深往下低,借此掩飾早已混亂不堪的神情。


    但早已慌了神的小呆毛,著急的左右飄轉,好像要累出汗一樣,顯然出賣了她內心的想法。


    見到這一幕,林蕭乘勝出擊。


    “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但為師更希望我們師徒之間可以得到更多的信任。”


    “就像是那句話說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雖然做不到像父親那樣,但我們可以一點一點進行,就比如說,從彼此不說謊開始?”


    “不,不說謊?”


    師綰綰腦袋裏還是剛才那些話,心裏有些亂糟糟的。


    “對。”


    林蕭笑著說,“從今天開始,為師不會再騙你,也希望你可以不來騙為師。”


    這種可以輕易破壞的約定真的有必要嗎?


    抬起頭,偷偷看了眼師尊倒映在鏡子上的臉,又很快的收了迴去。


    師綰綰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但想了想,反正也不會對自己不想說的東西有什麽影響,幹脆她強裝鎮靜,點了點頭。


    “好。”


    “那就這樣說好了。”


    林蕭拍了拍手,“時間也不早了,今天事情又多又雜,幹脆睡一覺吧?”


    “我……”


    “隻是一天都不行?”


    “……”


    “綰綰?”


    “你好煩人,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大晚上留在女弟子房間這麽久做什麽,快走快走。”


    師綰綰跳下椅子,把林蕭推出了房間。


    不待他迴頭招唿,“嘭”地一聲關好房門,把自己丟到床上。


    伸手,厚重的被褥蓋住身子,隻留下一小片唿吸的區域。


    師綰綰維持著唿與吸的節奏,好看的大眼睛裏,閃爍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繽紛色彩。


    最後,


    她用力抱住被子,把自己完全裹在裏麵,煩惱地將自己滾成一個大毛毛蟲。


    ……


    是轉著的吧?


    飛速轉著的吧?


    走出師綰綰房間的大門時,林蕭忍不住去迴想。


    這一次,說是談話,其實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說,在揣測少女的想法和意圖。


    幸運的是,托這些天互相了解的福,揣測的內容八九不離十,至少感覺上是這樣子。


    而不幸的是……


    不尊重師尊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


    林蕭不知道自己除了把三個弟子變成師娘以外,還有什麽特別需要譴責的道德問題,也不知道這個四弟子為什麽一直想把自己壓在下麵。


    總而言之。


    這件事目前看來,隻能隨著仁義禮智信的任務,去嚐試著進行推進了。


    “至少其他方麵做的還不錯。”


    迴想起臨走前,少女仿佛要原地起飛的呆毛轉速,林蕭欣慰地笑了一下,“雖然交談的情況有些艱難,不太能正確去表達自己的想法,但隻要開了個好頭,後麵的一切就都好辦了。”


    嗯……


    距離少女們迴來過年,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時間充裕,在過年之前,林蕭有把握讓師綰綰成為一個知書達理,人見人愛的小可愛。


    解決了大部分問題,林蕭心情舒暢,迴到房間立刻取出留影石,準備趁著這次機會將剩餘部分一口氣全都追完。


    再之後,他也就能放心的去見姬扶搖了。


    翌日。


    一大清早。


    林蕭在灶台煮飯的時候,看見師綰綰從房間裏走出來。


    依舊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揉著眼睛打哈欠,蓬鬆炸毛的頭發,一看就沒有好好整理。


    林蕭放下手中的碗筷,將煮粥的火溫調小,走到少女身後,一點點搭致了起來。


    少女也不在意,坐在板凳上,任由他做任何發型,最後還遞來自己那支木簪。


    “昨晚睡得怎麽樣?”


    林蕭熟稔地挽起少女的發絲,將簪子放入其中固定妥當。


    在與被褥的搏鬥中,被纏住身子,奇形怪狀地睡了一晚上。


    師綰綰小臉陰鬱。


    感覺這樣說很丟臉,又換了角度。


    “我不喜歡睡覺。”


    “以後會喜歡的。”


    林蕭看著她腦袋頂上在生悶氣的小呆毛,有些忍不住想笑,“早飯還要等一會兒,之後的要自己去洗漱。”


    師綰綰沒迴應。


    等他重新迴到灶台邊忙碌起來,才跳下板凳,朝後山走去。


    洗漱迴來,飯菜也都擺上了桌。


    師綰綰吃飯的速度依舊迅速,能讓普通修士連連叫絕的仙界料理,在她嘴巴裏似乎也就是走個過場,最終全部變成了精粹的仙氣。


    坐在對麵的林蕭,邊吃邊打量著她。


    望著望著,麵前這小小的身姿,似乎與昨夜所見的【師綰綰成長記】交疊唿應,有了絕代的風華。


    平天域仙王。


    那處墜落之域的仙王。


    實力高絕,縱使遭遇伏擊,也力戰敵手至瀕死。


    他想過少女來自其他古星。


    想過少女有準帝之資,甚至是一位活出二世身的斬道大帝。


    卻沒想過師綰綰的來頭會這麽大。


    仙王!


    巔峰時期比他磕了藥還強百倍,幾乎沒有千年就絕對無法觸及分毫的境界。


    更讓他不太能接受的,是來頭如此之大的少女,居然被自己養成了這副模樣。


    是的。


    就是他養成的!


    到穿越後,發生在師綰綰前世的所有,他一並目睹。


    雖然剛剛看完,腦袋裏還有些混亂,但不管是幼年還是成年後的師綰綰,都比較正經和普通。


    非要說的話,也就是沾點小可愛和小冷漠,有點安流螢的風格。


    完全沒有現在這麽難搞!


    總不能真是他的教導方式有問題吧?


    林蕭忽然有些懷疑自己。


    但緊接著,師綰綰依舊存活的仙王境仇敵,師綰綰殘留下來的勢力,以及自己手裏師綰綰的前世“遺物”……越來越多的事物開始霸占腦海中的空間,讓他完全無法做到理性思考。


    許久,


    他閉上雙眼,在心中默默道:“最近要找個時間,好好整理一下了。”


    唿出一口氣,重新睜開雙眼。


    林蕭左手抬起小碗,右手的筷子下意識伸向……


    ?


    頭頂冒出一個問號,林蕭滿臉疑惑地看著被掃蕩一空的桌子,視線緩緩落到放下碗筷的師綰綰身上。


    “你……都吃了?”


    “嗯,好吃,沒忍住。”


    “最近行字秘修行的怎麽樣?”


    “入門有餘,昨天不是問過了?”


    “希望你能好好發揮,”


    頭頂緩緩出現戒尺的身影,林蕭打開係統空間,取出應急儲備的飯菜,嗓音溫和地說,“臨時加練,被打到三次就算輸,現在開始數秒,數完前你可以提前跑。”


    “什,什麽?”


    “五。”


    “……”


    “四。”


    “對不起。”


    “三。”


    “其實我有留下。”


    “二,說過不能對彼此撒謊吧?”


    “……我記住你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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