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扶搖點著下巴,不由想起在獨峰山時,一切交給顧憐兒的日常。


    當時還有按摩和洗腳的服侍,偶爾還會旁若無人的吻在一起。


    “二師姐分了好多師尊的憂啊。”


    “在這一點上,為師也很感謝她。”


    林蕭眸光微軟。


    獨峰山上的弟子終究會越來越多。


    而隨著弟子的增多,他顯然也不再具有如今的悠閑時光。


    顧憐兒接受,並喜歡分擔這些內容,對他來說確實解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不然。


    等真到了忙不過來的時候,還得連哄帶騙的叫小神獸們來。


    畢竟它們的修為會隨少女們提升而提升,平時也沒什麽事可幹……


    “師尊是因為感謝,才跟二師姐在一起的嗎?”


    姬扶搖忽然問。


    “……”


    林蕭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愛情這種事,不能用單一的原因概括。”


    “好像是有。”


    “這種話可不能跟別人說……你的兩位師姐也不行,會生氣的。”


    “喔喔,對不起。”


    挑選出合適的寶術,姬扶搖就去修行了。


    林蕭照例品了會兒茶。


    心裏思索著四弟子的事。


    按照規劃。


    姬扶搖馬上就會下山。


    四弟子的事,要多費些心思。


    雖然決定了要繼續在半山腰收徒,但近一年的時光走來,真正被吸引來的合格弟子沒有一個。


    唯一自己上山的,還是在收徒結束後,自己爬上山的安流螢。


    好像不太靠譜。


    “要不和安流螢一樣,去遊曆看看?”


    他心裏犯起嘀咕。


    眾所周知。


    這世界上絕大多數天才,都被無上道統拐走了。


    尤其是蘊仙學宮。


    一眼望去,黑色氣運能看見好幾個。


    偶爾遇見隻野生的,大概率身邊也會有來收徒的大教長老。


    一來二去。


    野生的小天才就更少了。


    “要不要去那些無上道統轉轉?”


    林蕭又想。


    別誤會。


    並不是去拐弟子,他沒有奪人弟子的喜好,也不會強製更改已經走在修行途中之人的命運。


    生出這種想法,隻是迎了當初的一個念頭,去看看那些大教中教弟子的方式。


    順便找一找那些不起眼的雜役弟子,或者喂馬的,或者跟天才妹妹一起上山,卻因沒有修行才能而備受歧視的……


    典。


    這念頭也隻是一時興起,林蕭感覺自己沒有必要非要為了資質去挑選苦命人。


    “罷了,一切隨緣吧。”


    最後,他定下日子,準備先收兩日的徒,再去做其他打算。


    至於好問的姬扶搖……


    問題似乎是安流螢引起的。


    這個仇,他就先記下了。


    以後不知道該怎麽擋少女的攻勢時,就用這個來拷打!


    小太陽撐開翅膀,劃過獨峰山的天空。


    下方。


    姬扶搖腳步穩固,目光堅定,舞動戰戟偶爾露出一絲細縫,從中卷起的狂風,吹拂起桌前仙尊額前的碎發。


    林蕭吹開茶水上方的蒸汽,滿意的目光,直落在少女身上。


    第一次收徒,沒有經驗,養歪了也正常。


    第二次收徒,收到小魅魔,沒有忍住情有可原。


    事不過三!


    臨近下山。


    姬扶搖依舊是那個執著於修行的好弟子,乖巧認真,不被其他事所動搖。


    令人欣慰。


    “有了無瑕塵心後,這世界再也沒有什麽事,能動搖她成仙的欲望了吧?”


    說不定。


    仙門之下,真要走出一位仙人了。


    林蕭嘴角含笑。


    若他是個兩鬢斑白的老頭子,現在肯定要捋一捋仙風道骨的白胡子!


    心情很好。


    林蕭順勢兼顧起自己的修行。


    當初的幾本帝經是融合了不假。


    但要發展成真正的帝經,還需要完善補足。


    到最後著成經書,留在藏經閣內。


    給諸多弟子參考的同時,也能多出一個近乎全能的輔經選擇。


    這些,


    都需要時間的沉澱才行。


    獨峰山上的世界,重新變快了起來。


    仿佛隻是一瞬間,


    白天染上幾許暮色,山下的青石鎮亮著點點微光。


    收攏意識。


    林蕭睜開雙眼,入目的,是正在對麵盯著他看的姬扶搖。


    “餓了?”


    姬扶搖噎了一下。


    難道她坐在桌前看師尊就是在催飯?


    就不能有其他表達嘛!


    “餓了。”


    姬扶搖點頭道,“師尊剛剛是在修行?”


    “嗯,”


    林蕭站起身子,朝著灶台的方向走去,“看見你每天都在修行,偶爾也會抽出些時間來,你知道我……”


    姬扶搖趕緊跟上。


    就像昨天一樣,一人主菜,一人打下手。


    你一言我一語中,是無論怎麽聊都不會覺得膩的平凡話題。


    不過今天有所不同。


    飯吃到一半時,山上忽然下起零星的雨。


    剛開始還沒什麽,隨著時間推移,竟然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師徒二人都沒有幹涉。


    打出靈氣屏障,吃完了飯,才迴到屋簷下。


    一撤去屏障,各種嘈雜的聲音立刻闖入耳畔。


    雨水擊打樹葉,雨水敲擊地麵,雨水拍打木屋,雨水將風拐走,雨水喊來雷光……


    仿佛要衝走一切,天地間隻剩下雨水。


    “好寧靜……”


    姬扶搖唿出一口氣,投向外界的雙眼,微微泛著光亮。


    “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


    林蕭感知了一下天地,對姬扶搖說,“下雨之時,對凝神聚氣頗有好處,今日選擇修行經書怎樣?”


    “時間有點早,”


    姬扶搖想了想,道,“我想泡個腳,再和師尊一起聊聊天。”


    林蕭想了想,沒有拒絕。


    這樣的雨水,正是偷閑的好時光。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


    推開窗戶,任由雨水加入進來,成為今晚的聽客。


    姬扶搖好奇地打量著師尊的房間。


    床鋪,木桌,木椅,所見到的一切陳列,都與她的房間極度相似。


    非要挑些不同之處,大概就是師尊這裏住的久了些,木頭邊緣都很溫潤,床鋪也比較大。


    睡兩個人,甚至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她不由去想。


    師尊在這樣的房間裏,擁著大師姐\/二師姐入眠的模樣。


    “……”


    她的心情忽然低落下來。


    小太陽自大雨中振翅,一路飛到姬扶搖肩膀上,熔岩般的金黃色羽翼上,沒有沾染半分雨水。


    “怎麽了?”


    林蕭自然捕捉到了這樣明顯的變化,挑眉問道,“忽然不開心,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嗯。”


    姬扶搖點了點頭,猶豫了一小會兒,很乖巧,又很認真的開口問道,“師尊,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可以嗎?”


    “當然可以,”


    林蕭啞然了一下,臉上露出“你什麽問題沒問過,這種事還用問?”的表情,笑著迴答,“我是你的師尊,有什麽不能說的。”


    “您為什麽對我們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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