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林蕭將顧憐兒送下了山。


    少女步履輕快。


    臨走時,還為師尊收拾了一下衣襟,囑咐他有什麽東西要記得做。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一山之主。


    該說的話,昨晚都說完了。


    林蕭隻是靜靜望著少女,將感情付諸於安全中。


    “注意安全,早些迴來。”


    “師尊也是。”


    顧憐兒捏了捏他的手指,“憐兒走這些日子,師尊不要被三師妹迷的失魂落魄。”


    “為師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


    “畢竟已經有兩個了嘛。”


    “……”


    “雖然妹妹們再多也無妨,隻要師尊身子撐得住……”


    “你快下山吧。”


    “嘻嘻。”


    顧憐兒最後抱了一下,步履輕快地下山去了。


    林蕭放空心神,感悟著留在少女身上的底蘊,確認一切運轉正常。


    直到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以外,才轉身朝山頂走去。


    昨晚當然是分開睡的。


    再怎麽覺得虧欠,想要討要公平,總歸免不了循序漸進的過程。


    倒不是他守舊。


    這種自身份和態度的轉變,實在是需要時間推移,在潛移默化中消除隔閡。


    當然。


    林蕭也在內心,狠狠地譴責了自己一晚上。


    “就算是徒兒,也不能因為太過親近,最後離不開自己,就心軟的選擇遷就!”


    “從今天開始,與姬扶搖拉開距離,合理化教導!”


    “已經有兩次失敗案例了,要著重吸取經驗才行!”


    他揉了把臉,感覺自己必須要下定決心。


    世俗的考驗太艱險,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選擇。


    就連古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前兩次失敗,要怪的話,就怪他是英雄吧!


    一路胡思亂想,來到山頂。


    身穿勁服,在空地上揮舞戰戟的姬扶搖,再度映入眼簾。


    相較於莫名其妙,總是把心思打在師尊頭上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這位倒是一如既往的純粹。


    自上山後,任何異常都沒有表現出來過,一直走在精研武道的路上。


    就算看到什麽,聽到什麽,也完全不在意。


    迴顧以往。


    收徒後交談數次,每次的重心都圍繞著修行,完全沒有其他任何方麵的問題。


    “這才是合格師徒的模範代表嘛。”


    林蕭心中充滿了欣慰。


    然後,


    他就想到了同樣是模範代表的顧憐兒。


    “……”


    林蕭默默坐到蒲團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g之類的,還是少立好了。


    姬扶搖對他腦海中的想法一概不知。


    秉持著專心修行的想法,一點點糾正揮舞戰戟的動作,力道,演練遭遇敵手的破陣之法。


    每當動作大起來,綁起來的麻花辮飛揚而起,與那身勁服交相唿應,襯得小臉更加雪白無垢。


    與這樣的少女相處時,有種令人沉靜下來的魔力。


    於是。


    在整理了好一會兒事關安流螢與顧憐兒的思緒後,林蕭最終取出“皆”字秘,同樣開啟了自己的修行。


    山峰上的氣氛,有點像安流螢剛上山時,但又有所不同。


    中午吃飯時,姬扶搖就沒評價飯菜好不好吃,而是問身為頂尖強者的林蕭為什麽還要親自下廚。


    “這是獨峰山上的傳統,”


    林蕭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貪吃的少女,忍不住笑起來,“等你大師姐迴來,就明白是為什麽了。”


    “安流螢?”


    姬扶搖咀嚼著飯菜,迴憶那個在東域大會嶄露頭角的黑馬。


    當初她也在場。


    但因為傷了薑立,需要避嫌,邱城時就對師徒二人沒多少印象。


    到了大會期間,也隻是草草看過幾眼。


    沒來的及結交,就遇到了那樣的事情。


    如今細細迴憶起來,感覺是個平時活潑可愛,但對敵人完全不會手下留情的冷麵類型。


    是因為大師姐喜歡吃飯,才成為山上傳統的麽?


    她莫名有些羨慕這位大師姐。


    心裏想著如果自己是師尊的第一個徒兒,會不會也能定下一些特別的規矩。


    比如晚上不許睡覺,而是抓緊時間修行?


    肯定會飽受歡迎吧!


    三兩下解決完飯菜,姬扶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坐在蒲團上,靜心體悟還不夠明朗的虛空經部分。


    林蕭收拾好灶台,又熱好靈茶,備上經書。


    這些以前都由顧憐兒操持的東西,再度由自己進行,才知道其中麻煩。


    由奢入儉難啊!


    還好林蕭什麽都缺,唯獨就是不缺時間。


    一板一眼,保持著心態上的穩定,做完一切後來到少女麵前。


    今天要講的,是可以擬態,喚來各種神獸的大聖寶術。


    隻修虛空經,雖也有無敵之勢,但終究還是太單一了。


    大聖寶術,準帝寶術,乃至大帝神術,就是應付這些空缺的最好方式。


    包括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皆”字秘在內,數道秘術,都是姬扶搖需要去認真鑽研的內容。


    “這種術不難,於你來說,一天時間就能大致掌握下來。”


    林蕭微微彈指,光輝映照在寶術中央,掀起光芒的海洋。


    一枚枚金色字符,逐漸剝離下來,懸浮在二人之間的虛空當中。


    姬扶搖誦念了兩遍清心訣。


    保持內心純粹的同時,一點點汲取著來自師尊的言傳身教。


    “不同規模,類型的神獸都能展現出不同的特性,這對你的閱曆和知識儲備同樣是一種考驗。”


    “首先要理解的,是你對神獸的認知。”


    “換句話說,是對神獸掌握權柄的認知……”


    “就像這隻月兔,迴憶其中關鍵內容,來嚐試一下。”


    教導很順利。


    姬扶搖很早就聽家中夫子講課教學,大些之後由父母言傳身教,起碼就在理解方麵,是絕對過得了關的。


    沒過多久,就能嚐試著演化出合格的神獸虛影。


    林蕭看得滿意,心說不愧是金色氣運,悟性方麵就是足夠變態。


    像這個大聖寶術,安流螢和顧憐兒都花了三天左右,才達成這樣的效果。


    “再過一日,你應該就能熟練運用在戰鬥中了。”


    親眼目睹少女將神獸虛影收起,林蕭笑著說道。


    “真是玄妙的寶術。”


    姬扶搖還沉浸在這玄奧的體會中,無法自拔,“就像是親手創造出一個生命,無痛做了次母親。”


    “……”


    這張嘴還真是一如既往,讓人沒話說。


    “咳咳,這部分就先到這裏吧,”


    林蕭咳嗽兩聲,將她的思維喚醒,“剩下的時間不多,你再看看書,琢磨一下說話的藝術。”


    “哦。”


    姬扶搖乖巧應下。


    翻書的同時,腦海中忽然想起什麽,後知後覺道:“對了,這本書好像到實踐的部分了,師尊可以配合我一下嗎?”


    “實踐?”


    林蕭挑了挑眉,來了興致,“配合什麽?”


    “有點像過家家,您當父親,我當母親,然後展開日常對話。”


    “……”


    “師尊?”


    “還有其他的能當嗎?”


    “那您當委屈的兒子,我當不講理的母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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