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逃避感情問題的殷堊獨自靜坐在書房裏,他的腦子裏不時浮現紀柔慈的嬌與俏。自懂事以來,在他的記憶裏,任何一件事、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令他有著深刻的印象,更甭說腦海裏一直存留著一個女人的影像。


    隻有紀柔慈!


    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沒有一絲的溫柔、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有的隻是一身的傲骨,和令人氣結的刁鑽跋扈。


    殷堊緊蹙眉頭,繼而若有所思的冷冷一笑。


    “你們都出來吧!”


    書房的大門拉開,在獵人的帶領之下,海盜、催魂、大達走進書房。


    “頭頭。”


    “怎麽這麽早就到了?這兩天查出些什麽了嗎?”殷堊冷著一張俊顏詰問。


    “我再次去問替廓爾喀軍營送糧食的人,他道出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說住在軍營裏的外國人行為甚為囂張,不像是被廓爾喀軍人強行帶來的俘虜,反而像是貴客。”大達卑恭地迴答。


    “哦,真是這樣……”殷堊仿佛察覺了事情的問題所在。“布汶是否知道此事?”


    “這一點我就不確定了。”大達據實迴答。


    “頭頭,我這兩天都在監視布汶,他這幾天雖然每一天都撥電話到軍營,但是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話,他也沒去軍營……依我揣測,他或許一點都不知情。”當魂報告。


    “如果布江完全不知情,事情就好辦多了。”


    殷堊的神情高深莫測,並帶著耐人尋味的冷笑。


    “頭頭……”四人揣不出他心中所想,普訝異地望著他。


    殷堊犀利的掃視他們四人。“今天你們就混人宴會中,密切注意布汶的一舉一動,並且隨時向我報告。”


    “是!”


    **********


    為了這一次的宴會,家裏仿佛進人緊急狀態,上上下下莫不為這一次的宴會戰戰兢兢;因為殷堊這一次邀請的對象皆不是泛泛之輩,他們在尼泊爾全有著舉足輕重的身份與地位。


    眼看著宴會即將開始,殷堊低頭瞅著手心上鑲著紅寶石的心形袖珍偵察器,但願它今天可以發揮其功能。惟一夠資格佩帶它的隻有柔慈。


    他神情自若的來到房門前,伸出手輕敲著房門。


    “進來。”紀柔慈有力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殷堊深吸口氣推開門,不自覺地怔愣在門口,“好美……”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讚歎。


    紀柔慈優雅地旋身麵對殷堊,麵帶著嫵媚的嬌笑。“怎麽樣?是否配當你的夫人?”


    殷堊不能置信地走到她的麵前。“你還化了妝?真是美極了。”明燦的眼中綻放出驚豔的光芒。


    紀柔慈為了表示她極為重視這一次的宴會,故意在殷堊的麵前優雅地走著台步。“不會給你丟人吧?”


    “不會,今天的宴會裏,你將會是眾人矚目的女人,也會是全場的目光焦點,不過……”殷堊臉色驟變,緊擰著眉頭。


    紀柔慈以為自己身上哪裏出了錯,焦急不安地低頭梭巡著。“哪兒不對,快說。”


    “我隻是擔心我今天會被酸醋淹斃。”殷堊朗聲大笑。


    紀柔慈聽出他的椰榆,嬌嗔地捶著他的胸口。“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哪兒出錯了!這可是我昨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自我訓練一天的成果。”


    殷堊刹那間明白,原來她昨天一天沒出房門就是在自我訓練,他還錯怪了她,以為她是在跟他賭氣不出房門………


    思至此,殷堊自嘲地縱聲大笑。“我還以為……天啊!我真的會錯意了。”


    “你以為?你以為什麽?”紀柔慈聽不懂他的話中之意,一臉茫然地望著地。


    殷堊不願再重提,隻是笑著搖頭。“沒什麽。”


    “不說拉倒。”紀柔慈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仰高下顎嬌嗔著。


    “好了,別生氣,將這個別針別上。”殷堊靠近紀柔慈,動作極為輕柔的為她別上。


    紀柔慈低頭望著胸前的別針,突然綻出欣羨的讚賞目光。“這……好美。”


    殷堊望著她胸前的別針。“其實它是一個偵察器,裏麵裝有針孔攝影機和錄音設備………”


    “你是說………”紀柔慈一臉震驚且不能看信地看著殷堊。


    “是真的。在今天的宴會中,你的任務就是將所有可疑人物的談話錄起來,以方便日後的行動。”殷堊說明。


    “噢,好可惜。”紀柔慈的眼中立即漾著失望。


    殷堊忍不住將她攬進懷中。“放心,等這件事處理完畢,我答應你一定會送你一隻真的紅寶石別針。”


    “真的?!”紀柔慈驚喜得雙眸閃亮,但隨後又黯然地低下頭。“其實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多餘之物,不如實質點的好……”


    殷堊立刻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麵帶笑容地低頭瞅著懷中的人兒。“我答應你,隻要事情過了,我會額外加酬金給你。”


    紀柔慈乍聞,心中驚喜,還等不及從他的懷中抽離,便期盼的詢問著他:“加多少?”


    “一定會出乎你意料之外的。”殷堊故作神秘。


    紀案慈的臉上有著一抹沮喪。“一塊錢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好歹也說出一個確切的數目……”她小嘴一開一合地嘀咕。


    憑這些日子他和紀案慈的相處,多少也了解到金錢對她的重要性,她臉上明顯的沮喪讓他心痛不已。“至少一倍,如何?還滿意吧?”


    “真的?!”紀柔慈震驚地望著他。


    “嗯。”殷堊緊抿著嘴唇微笑點頭,確定自己剛才的承諾。


    “一倍……”紀柔慈的眼睛睜得圓大。“那我在銀行裏會有……兩百萬!”


    “沒錯,保證一定有。”殷堊再一次確定。


    “好,今天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上看在錢的份上!紀柔慈忍不住笑逐顏開。


    “既是如此,‘夫人’,請吧。”殷堊沉穩地伸出手向她示意。


    紀柔慈眨著如星子般燦爛的眼眸朝殷堊嬌美一笑,輕輕地挽住殷堊的手臂。“老公,走吧。”


    殷堊聽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老公”,刹那間仿佛有道電流竄過他的全身,震懾了他;但是他很小心地收起這分突來的狂喜,臉上不露一絲驚訝的痕跡,領著美豔動人的紀柔慈緩緩步下樓,等著迎接到訪的賓客。


    一切正如殷堊所料,每一位應邀的賓客莫不被紀柔慈的美貌深深吸引,她的豔、她的美果真是今日的焦點。


    ****************


    “嗨,好久不見,布將軍。”殷堊麵帶笑容,迎上接近中的布汶。


    布汶也麵帶微笑迎向殷努。“殷先生來幾天了?怎麽不到我家坐一坐?”他的目光隨即被紀柔慈深深吸?!這位是……”


    “紀柔慈,我的夫人,就是因為初到此地水土不服,所以才沒時間到府上拜訪。”殷堊故意緊摟著紀柔慈做出恩愛親見狀,悄悄地在她的耳邊輕語:“他就是目標。”


    紀柔慈聽見殷聖的指示,連忙對布汶伸出手,表現出熱忱歡迎的樣子。“布將軍。”


    布汶緊握著她的小手,對著殷要促狹笑誇。


    “你真有眼光,漂亮!真是漂亮!”


    殷堊望著緊握著紀柔慈的粗魯大手,眼底竟燃起兩簇不悅的怒火。


    紀柔慈瞥見段至臉上怪異的神情,忙不迭地從布汶的大手抽出自己的手。


    “布將軍,希望你今天能玩得愉快。”


    “會,會的。”布汶麵帶笑容說著。


    紀柔慈為了安撫殷正即將失控的情緒,急忙挽住殷堊的手臂。“你是怎麽了?”


    “我?沒有,我很好。”他酸溜溜的迴答。


    紀柔慈忍不住偷偷地訕笑,還故意揶揄:“是你說我今天會是主角……”


    “對!你今天是主角,但不是要你去招蜂引蝶勾引男人。”殷堊氣昏了頭,毫無理由地指控紀柔慈。


    紀柔慈哪肯平白無故任他胡亂指控,一氣之下甩開他的手,毫不思索的給他一記白眼,昂首闊步轉身走進大廳,丟下他一人獨自迎接其他的賓客。


    殷堊先是一怔,滿腔的怒氣無從宣泄,惟有忍氣吞聲。


    ******************


    紀柔慈帶著足以顛倒眾生的笑靨在賓客中穿梭,她優雅的姿態贏得許多貴賓的讚美。


    殷堊站在門口,不安地不時往大廳查看。


    “殷堊。”一道熟悉的聲音要然竄進他的耳裏。


    殷堊震驚地迎視著來人。“遲怒?!你怎麽會來尼泊爾?”


    “路過,這解釋你相信嗎?”遲怒露出詭譎的微笑。


    “不信!”殷堊不假思索地說,親密地輕拍著退怒的肩膀。“進去再說。”


    經過大廳,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遲怒不由得頓住腳步,狐疑的目光在場中核巡。


    殷堊察覺到遲怒的異狀。“是柔慈。”


    “柔慈?就是你帶來的女孩?”遲怒還記得那個驕恣跋扈的女孩。


    “沒錯,我帶你去見見她,現在的她和在台灣時你所見到的柔慈可是判若兩人。”殷堊得意地微笑。


    “你是說,經過你的調教之後,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遲怒的語氣充滿著促狹,臉上帶著嘲誇的笑意。


    殷堊卻神秘地一笑。“你自己去評估。”


    領著遲怒來到紀柔慈的身邊,殷堊在她的耳邊輕語:“你瞧是誰來了?”


    紀柔慈狐疑地轉身看著遲怒,她微任了一下,隨即優雅親切地對遲怒說:“原來是遲大律師。”說話時還不經意地流露媚態。


    遲怒睜著一雙銳利的黑眸打量著她一身尼泊爾婦女的妝扮。“真的是判若兩人,要不是殷堊介紹,我真的認不出來是你。”


    紀柔慈忍不住輕笑出聲。“真不知道你這話是讚美我還是取笑我?”


    “讚美占絕大部分。”遲怒毫不思索地道。


    殷堊打斷遲怒和紀柔慈之間的寒嗅。“查出些眉目了嗎?”


    “哪有那麽快?請你要有點耐心!”紀柔慈麵帶微笑地譏諷他。


    殷堊突然大膽地掬起她的下巴,一雙如獵豹般敏銳的眼眸瞬間閃過獨裁狂霸的眸光直視著她。“查歸查,不準勾引男人。”旋即放開手,轉身查看其他賓客。


    殷堊一轉身,紀柔慈就扮了個鬼臉,又故意吐吐舌。


    遲怒看在眼裏忍不住微笑,看來向來對女人最有辦法的殷堊,碰上紀柔慈似乎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遲怒斜脫著一旁冰冷的殷堊。“遇到困難了?”


    “是有點問題,但不是很棘手。”殷堊毫不隱瞞的說,“到書房談。”


    殷堊對場內的獵人和催魂使了一個注意的眼色,隨即領著遲怒走進書房。


    ************


    來到書房,殷堊別見在書房中負責監視的海盜和大達。“有什麽可疑之處?”


    兩人均搖頭表示沒有。


    殷堊沉著臉看著遲怒。“你這趟來是為了什麽事?”


    遲怒笑了笑,不禁佩服殷堊的敏銳。“是黎夫人,據說對方又發出一次勒贖訊息。”


    “黎夫人?!她怎麽會找上你?”這樣的巧合令殷堊訝異。


    “其實這一次黎夫人會找上我,隻是希望我能幫她解除她女兒和江洛雷的婚約。”遲怒坦然迴答。


    “據我了解,她女兒和江洛雷隻是訂婚,並沒有實質的婚姻關係。”殷堊頗感疑惑。


    “他們確實隻有訂婚,但是黎夫人當初已經將部分的財產轉移到江洛雷的名下,為了不讓她的財力在這一次勒贖中平白被削減,她決定要收迴江洛雷名下屬於她的財產;就因為如此,她聘請我做見證律師,所以我揣測你這次任務的雇主會是她,果不其然真是你接的案子。”遲怒詭譎一笑。


    “對方又發出訊息……”這消息讓殷堊大吃一驚。


    “我覺得事情絕非擄人勒贖這麽簡單。”遲怒說出他的看法。


    “我當時也是這麽認為,不過相信今晚事情就會有眉目。”殷堊自信滿滿地說。


    “你是說………”遲怒不明白他的話中之意。


    “你等著看吧,相信這件事情和我所預料的結果一定相差不遠。”殷堊神秘地一笑。


    ***************


    殷堊為了盡速解決事情,他決定親自刺探布漢。


    他重迴宴會大廳,立即聽見紀柔慈愉悅的嬌笑聲,他冷不防地接近紀柔慈,親熱的摟住紀案慈的肩膀,並親吻她的臉頰。


    “親愛的,你和布將軍在談什麽?瞧你們相談甚歡。”不待紀柔慈開口,布汶搶先朗聲大笑。“殷夫人真是個博學多間的女人,你們夫妻真堪稱郎才女貌。”


    紀柔慈麵帶微笑地仰頭望著殷堊,殷堊深深的俯視著懷中的紀柔慈,攫獲她的目光;她的心因他的碰觸而悸動,突地心跳加速!翦水秋瞳裏淨是羞怯的柔色。


    “哪裏!”殷堊連忙收迴迷醉的目光,正眼看著布汶。“布將軍,近年來廓爾喀的軍費應該不成問題吧?”


    紀柔慈見殷堊話題一轉,頓時大受打擊。她知道表麵的親熱隻為他工作上的需要,無由地感慨了起來;她連忙收斂起所有的遐想,機械化地繼續他所交代的偵查工作,停止一切傷感,不思、不想。“唉!我們哪能跟你們從商的比,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尼泊爾的經濟狀況,哪有能力支出大筆的軍費!”布汶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黯然,很快地又被一抹微笑取代。


    “是嗎?這可與我聽說的不一樣……”殷堊努力藏住冷笑,以保持他的風度。


    布汶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始終如一。“殷先生,你就別拿我們這些苦哈哈的軍人開玩笑了。”他苦笑兩聲。


    “是真的!聽說最近有人鼎力支持廓爾喀軍人,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知情?”殷堊肯定的說著,聲音森冷。


    “不可能,如果真有此事,我怎麽會不知道?”布汶不假思索地極力反駁。


    瞅著布汶認真的神情,看來事實與他心裏所揣測的結果不謀而合。“布將軍,看來你的軍隊瞞著你做了其他你所不知道的事。”布汶不由得大吃一驚,愕視著殷堊。“真有此事?!”


    “不信你可以查一查,相信你的部下募得的金額遠超乎你的想象……”


    殷堊充滿著詭譎的語氣,重重地震撼了布漢。“那我非得查個清楚不可。”


    殷堊的俊顏乍現一抹令人不安的笑意,他摟著布漢。“布將軍,我們到陽台上談談如何?”


    布汶膽戰心驚地看著他。“好。”


    殷堊俯視著身旁的紀案慈。“你去招唿其他貴賓,我有事要和布將軍談。”他有意支開紀柔慈。


    紀柔慈心知恥明,靦腆一笑。“你們慢慢談。”之後,她大方地走進人群。“布將軍請。”


    ***********


    布汶惴惴不安地隨著殷堊來到陽台,不待殷堊開口貿問,布汶便急著開口解釋。


    “段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殷堊神情泰然地啜了一口酒。“布將軍,我始終相信自己的直覺,也深信你一定不知此事,不過,現在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你說,隻要我幫得上忙,我一定去做。”布汶有些惶恐。


    殷堊轉身麵對大廳。“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請這些有頭有臉的富商前來嗎!”


    布汶搖頭。“我不知道。”


    “相信這些人你也不陌生。”殷堊狂妄的眼神始終停駐在大廳裏,並沒有多看布汶一眼。“是的,幾乎全認得。”布汶不否認。


    “目前在廓爾喀的軍營裏有一位名叫江洛雷的男子……”殷堊小心翼翼地透露江洛雷的名字。


    “江洛雷?我的軍營裏並沒有此人呀!”布汶再次大吃一驚的說著。


    殷堊陰沉地冷笑一聲。“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殷先生,這個人在我的軍營做什麽?”布汶訝異地反問。


    “他就是暗中資助廓爾喀軍人的人。”殷堊迴答,隨即擰著眉頭瞪著布汶。“這筆錢他是以不正當的方式拿到的。”


    布墳心驚地望著殷堊。“那你……你打算怎麽做?”


    “看你嘍。”殷堊神情冷冽地又啜了一口酒。“看我?我不懂殷先生的意思。”他慌亂得不知所措。


    “如果你想收下他這筆金錢資助,往後就甭想我會再幫你的忙,這裏麵自然包括募款;如果你能將此人交給我,將來我們合作的機會甚大。”


    殷堊麵帶微笑望著布汶,那抹微笑令人膽寒。


    事情的輕重布汶自然明白,他毫不思索的答應:“我的軍營中如果確有此人,一切全憑殷先生處理。”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放心,我也不會讓你難看,人嘛……我不會光明正大的從你的軍營裏帶走,我會盡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好、好,隻要不驚動媒體,讓我保住飯碗,一切悉聽尊便。”布漢麵帶感激的笑容,連忙應和。“等一下我會出麵幫你募款,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頭,萬一讓我知道你根本知道此事,不但募得的金額會全部化為烏有,我還會讓你在尼泊爾身敗名裂。”殷堊眼神冷冽,毫不顧忌地聲明。


    “我懂,我懂。”


    殷堊隨即轉身邁開大步神采奕奕地踏人大廳,當著布汶的麵實現他所允諾的事情一一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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