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好心請你給小凱當家教,給你那麽多錢,你卻背地裏不老實,我這是引狼入室啊!”


    戚白聞言嗤笑一聲,滿是不屑:


    “勾引?就你那兒子,送我都不要。”


    戚白不屑一顧的態度讓趙母更為生氣,張張嘴剛想說話,一旁的江鑒之冷聲開口:


    “你出錢戚白出力,錢貨兩訖,他不欠你們什麽。”


    倒是趙元凱考上南大後,不知感恩多番糾纏,行事令人不齒。


    薑意也覺得可笑:“當初是你們拿錢求著小白給趙元凱上課,如今倒成了小白欠你們好大一個恩情,就那點破錢,道德綁架都不夠。”


    “要不是小白,趙元凱能壓線考上南大?我要是你們,整日就偷著樂了,別給臉不要臉。”


    趙母被眾人三言兩語說得臉紅脖子粗大半都是氣的。


    趙母指著戚白的手指氣得抖:“和男人勾勾搭搭,你不要臉!”


    說這話時,趙母看著站在戚白身邊的江鑒之,顯然也從兩人之間的氛圍,確定了兩人的關係。


    戚白氣定神閑迴懟:“你兒子倒是想和我勾勾搭搭,可惜我看不上。”


    身旁有人憋笑,趙母:“……”


    戚白不願意在這裏跟不講理的人多費口舌,做完筆錄一拉江鑒之衣擺:


    “走,迴去了。”


    鬱欽川望著眉目生寒的江鑒之,餘光掃見他手上的胳膊,點頭讚同:


    “剩下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處理,你和戚白先迴去吧。”


    見戚白要離開,趙母自是不讓,伸手要去攔,但被身邊的警察嗬斥住了:


    “這位女士,你當警局是菜市場呢?!”


    民警也是有脾氣的,趙母在警局高聲喧嘩不說,如今當著他們的麵竟然還想動手動腳。


    簡直不把人民警察放在眼裏!


    民警眉毛一豎,欺軟怕硬的趙母脖子一縮,不說話了。


    戚白腿打著石膏走路不方便,江鑒之想抱他去車上,但被他及時製止了。


    戚白瞥了一眼身後的鬱欽川薑意和周圍來來往往人,拉住江鑒之的手腕壓低聲音提醒:


    “江教授你低調一些。”


    傷筋動骨一百天,醫院給戚白配了拐杖和輪椅,看著戚白杵著拐杖一蹦一蹦往前走,江教授:“……”


    ***


    鬱欽川和薑意跟著兩人迴了悅瀾府,在戚白家待到深夜,確認兩人不需要其他幫忙後才迴家。


    臨走前薑意讓戚白不用操心趙母的事,好好養傷。


    薑意兩人走後,戚白看了眼時間,江鑒之道:


    “江教授你明天還有課,先迴去休息吧。”


    折騰這一通,現在已經很晚了。


    江鑒之聽後看了戚白一眼,‘嗯’了一聲後起身離開。


    傷殘人士戚白目送江鑒之出門,見他頭也不迴開門關門,瞠目結舌


    這個男人,好狠的心!


    他都這樣了,都不能獲得一個溫馨的晚安吻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戚白撇嘴,拿過一旁的拐杖,生澀艱難地慢慢挪去洗手間洗漱。


    一抬眼上鏡子裏的人,戚白驚了一下:


    鏡子裏這個灰頭土臉、頭發淩亂一身狼狽的人是誰!


    操!


    難怪潔癖江教授頭也不迴……


    想到自己剛才是這副模樣在江鑒之麵前晃蕩,在男朋友麵前偶像包袱一噸重的戚白又在心裏把趙元凱罵了一頓,神情木然地擠牙膏刷牙。


    正當戚白金雞獨立艱難洗漱時,門鎖轉動,戚白探頭,就見冷酷無情的江教授去而複返。


    戚白含著牙刷,神情意外:


    “你怎麽又迴來了?落東西了?”


    滿嘴牙膏沫口齒不清,戚白一句話說得含含糊糊,說了兩遍江鑒之才聽懂。


    江教授放下手裏的包,神色平靜語氣淡定:


    “你這段時間腿腳不便,我和你一起住。”


    戚白:“???”


    戚白:“!!!”


    “啪嗒”一聲,戚白嘴裏的牙刷被叼住,掉在了光滑的瓷磚上,濺了一地的牙膏沫。


    戚白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雙目微睜望著江鑒之:“你縮什麽?”


    注意到自己震驚到忘了平翹舌,戚白愣在原地,又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麽?”


    江鑒之抽了紙巾擦掉地上的牙膏沫,再撿起掉地上的牙刷,望著戚白澄澈的雙眼,一字一句沉靜重複:


    “我和你一起住,直到你的腿好。”


    不等戚白迴答,江鑒之已經錯身進了洗手間,把手裏的牙刷扔進垃圾桶,又拆了一把新的牙刷,擠上牙膏放他手裏。


    戚白:“……”


    那不就是同居?!


    戚白垂眼看著手裏的牙刷,陷入了沉思。


    江鑒之反應如此稀鬆平常,倒顯得愣在原地的他大驚小怪。


    想到這裏,戚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及麵部表情,眨眨眼,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淡定:


    “哦。”


    戚哥一臉高冷,走迴衛生間時,一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波瀾不驚。


    江教授則是洗了手,又出了洗手間。


    偌大的衛生間又隻剩下戚白一個。


    把新牙刷放嘴裏,心不在焉的戚白機械式地刷著牙,神思早就飛遠:


    原來腿受傷還有這好處?


    戀愛進度條一下拉到‘同居’,這樣一看,趙元凱一家也不算沒有絲毫用處?


    都同居了,這段時間不發生點什麽是不是就過分了?


    江鑒之帶了個人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江教授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迴來時,就見戚白單手撐著洗手台,一邊刷牙一邊著鏡子笑。


    笑容……有點滲人。


    江教授:“……?”


    從鏡子裏瞧見江教授也進來了,戚白再次調整自己的麵部表情,斂了臉上的笑,一臉正色。


    戚白和江鑒之並排站在鏡子前,刷牙的動作都趨於同步。


    衛生間燈光白亮如晝,兩人身穿寬鬆日常的家居服鏡刷牙,哪怕什麽都不用做不用說,就已是一副溫馨暖人的畫麵。


    時間倒退幾個月,戚白就算做夢也沒想過這一幕會發生在他身上。


    戚白今天這牙刷得有些久,恨不得把每顆牙都刷上三百遍,不留一絲汙垢,眼神卻一直往鏡子中的江鑒之身上飄。


    身旁的江教授身姿如鬆,做什麽都專注認真,可戚白抬眼時,正上自家男朋友的目光。


    兩人誰也沒轉頭看方,以鏡麵為支點,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纏。


    戚白刷牙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最後實在沒忍住,拖著傷腳,身殘誌堅地踮腳親了江鑒之一口,在方臉頰上留下一圈明顯的牙膏沫。


    薄荷口味的牙膏,觸在臉頰上是刺涼。


    臉頂牙膏沫的江教授,沒有像戚白以為的那樣潔癖發作,隻是無奈看他:“言言。”


    看著自己的‘犯罪證據’,戚白吐掉嘴裏的泡沫,迅速漱口後,理直氣壯一叉腰,江教授道:


    “誰讓你剛才用眼神引誘我。”


    江教授:“……?”


    上江教授疑惑的雙眼,戚白鄭重其事跟他科普:


    “沒看過那電影嗎?男人盯著你不說話,就是想要你親他。”


    頂著這樣一張臉看我,我禁不住誘惑很正常。


    戚白:理直氣壯.jpg


    江教授隻會看紀錄片,從來沒去過電影院,不知道這個梗,聽後隻是一皺眉,覺得這句話存在邏輯錯誤:


    “不止是情侶才會盯著不說話。”


    難道每個都是索吻?


    戚白:“……”


    嗯,還是他那個不解風情的男朋友。


    薑意這套房子和江鑒之的戶型完全一致,除去主臥後,一個房間被戚白改造成了畫室,另一個客臥之前江父江母還住過兩晚上,但還需要重新鋪床。


    戚白磨磨唧唧洗漱結束後,被江鑒之扶著往主臥走。


    在床邊坐下,戚白江鑒之道:“我好了。”


    江鑒之:“不洗澡嗎?”


    戚白:“要啊。”


    這麽熱的天,今天折騰下他又出了一身汗,不洗澡根本不可能睡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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