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遲疑點頭:“看得出來。”江鑒之敬業程度,他自然是了解的,並且相當佩服。在戚白看來,江鑒之把做一行愛一行展現得淋漓盡致。江鑒之指腹無聲地點了點方向盤:“隻要有你,我就不用去相親。”戚白:“?”戚白腦子艱難轉了轉,轉過來了:“你是說……”他斟酌了一下說辭,不太確定地問江鑒之:“你不想去相親,想讓我繼續當你假男朋友,瞞過叔叔阿姨?”江鑒之:“……是。”“所以……”江鑒之淺琥珀色的雙眸認真地看著他:“現在不是你需要我,是我需要你。”戚白:“……”突如起來的關係對調,戚白認為不太妥:“叔叔阿姨人那麽好,這樣騙他們……不太好吧?”江母江父不像是為了逼婚不講道理的人,戚白讓江鑒之好好跟他們說說,他們會理解的。“他們很喜歡你。”江鑒之道:“在此之前,因為我的工作,他們一直認為我會孤獨終老。”戚白一驚:“叔叔阿姨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啊?”江鑒之:“?”戚白反應有些大,江教授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自然。”戚白:“……”這你都敢說?戚白佩服地看了江鑒之一眼,恍然有點明白江母江父不反對江鑒之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對他這麽好的原因了。江父江母應該也知道,自家兒子這工作特殊,不太好找對象。想到這裏,戚白表情舒緩了幾分,大喇喇抬手拍拍江鑒之肩膀:“行叭。”在他被趙元凱糾纏時,江鑒之無條件給他當工具人,他正愁該怎麽感謝,現在就當還對方一迴了。看著戚白這哥倆好的模樣,江鑒之:“……”不管怎樣,戚白總算不再喪著一張臉,江鑒之發動車子,出聲提醒:“安全帶。”從低沉情緒中拽迴神的戚白依言係好安全帶,隨後想起一個重要的事,立馬瞪江鑒之:“對了,你為什麽在阿姨麵前亂說我搶被子?”“還有,我不是睡的床嗎?怎麽跑地上了?”雖然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戚白還是懷疑講究的江鑒之睡不習慣地鋪,半夜偷偷調換了他們的位置。而聽了戚白話的江鑒之:“……”一直緊緊盯著江鑒之的戚白發誓,他從對方素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一言難盡的複雜和微妙。開著車江鑒之沒看戚白,過了好一會兒戚白才聽見他問:“你什麽都不記得了?”戚白:“???”你這開場白怎麽一股子酒後夜晚,清晨算賬味?要素過多,有那麽一瞬間,戚白以為自己是睡完不認賬的渣男。戚白忍不住道:“我睡覺從來不搶人被子!”江鑒之平靜開口:“你睡著了怎麽知道自己不搶,你和誰一起睡過?”戚白被江鑒之問得一愣:“我是沒和人睡過……”說著說著戚白停下了,繼而想有道理啊。他很小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睡覺,高中、大學的宿舍是單人床,就算想搶被子也沒人可搶。倒是因為高中住下鋪沒護欄,宿舍床又太窄,三年下來他半夜摔下來過好幾次……戚白不可思議擰眉:“可我為什麽會跑去地上搶你的被子?”半夜睡得好好的,被戚白砸個正著的江鑒之:“……”這個問題,江教授也想知道。一米八的大床為何還不夠戚白睡,竟然睡著睡著連人裹被一起滾下來。戚白滾下來後,江鑒之毫不意外被砸醒了,而始作俑者陷在被子,隻是小聲哼了一聲,然後換了個姿勢繼續睡。活了二十六年,江鑒之還是頭一次被人砸醒,新奇體驗,茫然感受。江鑒之鋪了兩床被褥蓋一床蠶絲被,再加上戚白身上裹的,四層疊加軟得不行,也難怪戚白摔下來沒痛醒。整個跟摔在雲朵堆裏沒區別。地鋪空間有限,就那麽大點地方,兩人又都長手長腳大高個,戚白一越界,兩人手腳都纏一快。克己守禮江鑒之試過把戚白抱迴床上睡,但後者明顯不領他的情:戚白閉眼縮在被子裏不肯挪窩,自己的被子纏在身上沒蓋嚴實漏風,可能是覺得冷,江鑒之一起身,他就本能朝被江鑒之睡暖和了的被子裏鑽。江教授摸黑開個台燈的功夫,一轉身,自己的地盤就被人占了。要不是確認戚白是熟睡狀態,江鑒之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停停停。”戚白聽不下去,打斷江鑒之陳述事實的淡定語氣,問:“我都這樣了,你都沒一腳把我踹醒?”戚白帶入了一下自己,就算他身邊睡的是祖宗,他都忍不了。江鑒之:“……”戚白睡著時長發散開,如墨般傾泄在枕頭上,還有一些裹在被子裏,黑色和白色兩種極致色彩對比強烈,江鑒之想抱他上床都找不到從何處下手,更不可能把睡著的人踹醒。他沒想過把人叫醒讓他迴床上睡,起身時全程悄聲輕腳。甚至開台燈的瞬間,江教授還下意識遮了一下鳩占鵲巢的人的眼。自己抱著被子在地上醒來是事實,江鑒之也沒必要編些有的沒的來騙他,瞧見江鑒之的表情,戚白心虛地摸了摸脖子,問:“你怎麽不把被子拿到床上睡床啊。”江鑒之看了他一眼,嗓音清冽好聽,開口:“搶過,沒搶贏。”戚白行事霸道,不但霸占他的被窩,還抱著他的被子不撒手。腦補了一下江鑒之半夜跟自己搶被子還沒成功的畫麵,戚白:“……?”戚白忍著沒笑出聲,憋著笑問:“那你最後怎麽睡的?”江鑒之:“在你旁邊擠了一晚上。”雖然後半晚都沒怎麽合眼就是了。戚白想了想江鑒之委屈巴巴擠自己旁邊的模樣,幹咳一聲,先說了聲抱歉,最後又道:“委屈你了。”江鑒之倒沒覺得委屈,隻是……“戚白,你家裏有床擋嗎?”攔小孩防摔的那種。戚白:“……”你才需要那種小孩用的東西!***明天就是除夕夜,大概人們都在待在家享受難得的闔家歡樂,加上天氣冷衣服厚重不好玩水,江鑒之和戚白開車到海邊時人並不多,沙灘邊平時賣水的藍色小木房都關了門。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海邊棧道散步休息,下車戚白裹緊了圍巾,看一眼遠方的海,再轉頭看江鑒之。此時無聲勝有聲。如此反複幾次,江教授抬手按住他亂動的腦袋瓜,解釋:“今天天氣不太好。”天公不作美,天色比較陰沉,沒有一碧如洗的天空,沒有暖洋洋的陽光,隻有一聲一聲拍著沙灘的海浪,水花還不大。行人寥寥,顯得讓戚白心動的別梔市的海也不是那麽漂亮。戚白不是沒見過大海,也談不上遺憾,隨口接話:“那等以後天氣好我們再來一次。”潮濕微鹹的海風吹過,有兩縷屬於戚白的頭發掃在江鑒之的下頜,微涼的輕微刺痛感,江鑒之望著戚白的側臉,輕輕地應了一聲好。戚白對著海拍了兩張照片,然後問:“沙子是幹燥的嗎?”兩人下了棧道,戚白踩上鬆軟幹燥的沙灘時,扭頭去看江鑒之:“鞋子上粘上沙子你能忍嗎?”江鑒之:“……”戚白了然點頭:“懂了。”見戚白彎腰就要脫鞋,江鑒之眉心一跳,攔住他:“涼,沙子裏還有碎貝殼。”赤腳在沙灘走,很容易被貝殼劃傷腳。戚白打消了脫鞋的念頭,又對江鑒之保證迴去上車時會記得把沙子弄幹淨。今天海邊人真的少,風還大,兩人走了一陣,戚白忽然笑了一聲。江鑒之垂眼看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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