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畫展的同行不少,也算不上緣分。知道erisc不是什麽來路不明的人,戚白對他的態度好不少,簡單的字句也用不著手機翻譯了。美人的英語水平忽然間突飛猛進地提高,erisc雙眼一亮,認為是自己的愛情感動上帝。兩人一起逛展,話題大多都圍繞畫作展開,沒聊兩句,erisc也意識到戚白不是個湊熱鬧的小白,便多問了一句。在知道戚白的名字後,erisc先是一愣,隨即一拍腦門:“oh,i remember you!”就像戚白會關注其他獲獎者信息一樣,放在他這個第一名上的注意力隻多不少。其他選手包括erisc,都是抱著‘我才xx名,我倒要看看第一名是什麽樣’的想法去的官網。然後心服口服退出。知道戚白就是得了第一名的東方畫家,還如此年輕,天生白皮膚的erisc臉上浮現一絲赧然。為自己剛才那照顧外行小白的講解;也為自己最開始的自誇。erisc收斂了,不再像花孔雀一樣繞著戚白賣弄。在知道戚白也是專業的後,erisc心裏名為‘愛情’的火苗燒得更猛烈了,直唿有緣。他甚至想讓戚白給自己當模特。erisc認為既然是同行,戚白肯定能理解自己此刻激動。然而戚白毫不猶豫拒絕了erisc的提議。被拒絕後erisc有些喪氣,但在得知戚白他們一行人會在這座城市停留好幾天後,又很快打起精神,篤定戚白和自己接觸幾天,就能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好男人。此等自信,戚白對此的迴應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白眼。……遇見年教授一行人時,年教授對跟在戚白身邊的人形尾巴很好奇,在得知他就是erisc後,欣然同意他這幾天同行的請求。年教授顯然對戚白能這麽快結識新朋友很高興,笑彎著眼對戚白道:“我就說多出來走走對你有好處吧?你們年輕人,就是需要多溝通討論,互相進步。”戚白沒說erisc這一路上大部分時間都在說服自己給他當模特,順著年老頭的話應了一聲。場館內有布置用餐的區域,可到了飯點,erisc說主辦方準備的餐食肯定不合戚白他們的胃口,給他們介紹了一家中餐做得很好的中餐廳。還熱情表示相逢就是緣,他可以帶路請客。年教授吃不慣西餐,erisc這個東道主如此上道,也沒理由拒絕也有人表示好不容易出趟國,要感受一下地道正宗的西式風味。於是兵分兩路,願意吃西餐的自己解決,想吃中餐的跟著erisc走。erisc是開車來的,裝不下戚白年教授一行人,他又周到地叫了兩輛車,最後紳士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邀請戚白上車。戚白扶了下石階的年教授一把,把年教授安排到了副駕駛。“謝了。”erisc:“……?”在後座落座後,戚白降下車窗看還站在原地的erisc,問他怎麽還不走。美人不肯賞臉,erisc鬱悶繞去駕駛座,發動汽車向餐廳駛去。***erisc介紹的中餐廳老板是中國人,菜品迎合當地人的口味做了改變,味道比不上國內餐館正宗,但比冷冰冰的培根三明治好吃太多。erisc不會用筷子,用叉子艱難扒拉米飯時還不忘跟戚白搭話。erisc態度太過積極殷切,一頓飯還沒有吃完,年教授都注意到了他對戚白的不同尋常。年教授席間皺眉小聲問戚白:“這個埃什麽克,是不是喜歡你啊?”“不。”戚白道:“他隻是想找個模特。”不等年教授開口再問,戚白手機響了,是不久前才見過的劉博特打來的在給戚白送錢時,兩人就交換了聯係方式。戚白疑惑對方怎麽這麽快又給他打電話,起身去旁邊接電話。“hi~”一聲響亮的招唿聲後,劉博特道:“戚,我忘了跟你說,離畫展不遠還有一家中餐廳味道也不錯,你有空可以去嚐試一下。”不愧是去南大做過交換生的人,劉博特的中文口音雖重,但說長句也不卡頓,吐字還算清晰。不像erisc,一句‘你好’還山路十八彎的拐。聽劉博特說完,戚白道了謝,說自己已經在餐廳了。劉博特有些意外:“哇,你們自己找到了嗎?”戚白:“不是,有人帶我們來的。”劉博特:“真幸運~”掛了電話後,戚白繼續迴去吃飯,而劉博特則盡職盡責地給‘江’迴郵件,說戚白在這裏認識了很好的朋友,讓‘江’不用過多擔心。劉博特認為江鑒之哪兒都好,就是做事太過審慎平板,朋友出國一趟,連對方飲食都要問一句,還特意讓自己找幾家口碑味道不錯的中餐館。戚又不是小孩子了。國內此時正是夜色漸濃時,可江鑒之仍在書房查找文獻未休息,劉博特的郵件發來後,他第一時間留意到。戚白把erisc的事跟劉博特提了兩句,可劉博特為了讓江鑒之放心在異國他鄉的朋友,在郵件裏添油加醋,瞬間把兩人描述成萍水相逢、相見恨晚的知音。在看到劉博特郵件裏那句‘誌同道合的同齡朋友’時,江鑒之握住鼠標的手指微頓,眼眸沉了沉。鼠標的光標在頁麵停留許久才往下滑動,江教授把整封郵件逐字逐句認真看完後,才給劉博特迴了信。退出郵箱,江鑒之手中的書翻了兩頁,目光又不自覺看向擱置一旁的手機。他和戚白最後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之前的那通跨國視頻上。從那之後,戚白沒有再發來隻言片語。深夜的時間仿佛慢了下來,‘叮’一聲輕響,手機提示音讓江鑒之迴神,淺色眼眸有浮光閃過,江教授拿過手機一看,不是消息,是戚白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態。一張連食物帶人的大合照,照片中戚白拿著黑色長筷,微微抬眼朝鏡頭瞥來一眼。拍照的人顯然不是戚白,更像是他正吃飯,離鏡頭最近、這個隻露出半張笑臉的人,出其不意拍了一張。戚白隻發了一張照片,一個字都沒寫。戚白表情淡淡,但眼睛弧度是彎的,看著心情不錯。江鑒之的目光從戚白臉上挪開,落到他旁邊那個外國男人身上。男人一手放在戚白的椅背上,另一隻手比了個‘耶’,對著鏡頭笑容燦爛。這就是戚白認識的新朋友;誌同道合的同齡人。江鑒之心裏莫名不快,眉頭微蹙把男人的臉放大,用嚴謹的態度審視一番,最後得出結論眼角皺紋這麽多,哪裏像戚白的同齡人?用對待學術的態度對erisc挑剔完後,江教授認為‘同齡人’這說法摻假。誌同道合,自然也有待商榷。***畫展舉辦一周,但戚白他們不可能在裏麵參觀七天,兩天後,年教授帶著戚白在這個城市四處遊玩拍照,美名其名曰:藝術考察。但年教授年紀大精力有限,第四天就躲在房間死活不願意出門。年教授裹在被子裏成了鹹魚,抗拒出門:“你和erisc去吧。”戚白:“……也行。”erisc這幾天還真的跟在戚白他們身邊,帶他們去這座城市的景點遊玩,盡職盡責地充當導遊講解。好在戚白他們這一行人中有人懂英語,不然全靠手機翻譯根本跟不下來。年教授不去,其他人自然也沒跟著戚白和erisc。難得的兩人相處時光,第二天天還沒亮erisc就來敲戚白的門,說要帶他去看朝陽。為了今天的‘約會’,他還斥巨資買了兩副智能耳機,可實時翻譯,準確度還蠻高。erisc:“在塔樓上,你能欣賞到這座城市最美的朝陽!”被吵醒的戚白打了個哈欠,臉上還帶著沒睡醒的無語:“這就是你淩晨四點半叫我起床的原因?”國外的月亮沒有比國內圓,太陽同理,他要是想看美麗的朝陽,國內隨便一座高山或樓頂就能滿足他。可有句話說得好,來都來了。戚白最後還是換了衣服下樓,看到停車場停著的那輛機車,戚白眉梢一抬,似笑非笑地看了erisc一眼。erisc理直氣壯說汽車開去保養了,今天隻有機車。為了今天這場和絕美朝陽的相遇,erisc還周全準備了兩套畫具。erisc垮上機車,動作瀟灑地扔了一個黑色頭盔給戚白,頭一揚,讓他上車。戚白穩穩接住了頭盔夾在腋下,卻沒動。戚白看著意興盎然的erisc,忽然開口:“之前忘了跟你說,我有男朋友了。”智能耳機的翻譯落後半拍,等erisc明白他什麽意思後,張大嘴‘啊’了一聲。“不對。”戚白改口:“我們快訂婚了,嚴格來說,我有未婚夫。”erisc:“???”過了好一會兒,erisc才從美人名花有主的打擊中迴過神來,可憐巴巴癟了一下嘴,問戚白還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看朝陽。朝陽可以看,但很明顯,erisc的愛情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