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水滸第一神箭手——花榮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這是唐代詩人盧綸描寫飛將軍李廣射術之神的一首詩。在水泊梁山，也有一位號稱“小李廣”的神箭手，他就是小李廣花榮。

    花榮的射術在《水滸》中是獨一無二的，據不完全統計，花榮在梁山一係列對外作戰中共射殺敵將一十二員以上。射傷和震懾案例不計其數，其弓箭的威懾力更是不可估量。兩軍對壘，雙方大將單挑。如果一方有旁觀者施放冷箭，那麽另一方出戰者死亡的概率可達百分之九十以上，這便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在冷兵器時代，弓箭無疑是首選的遠距離殺傷性武器。東昌府一戰，沒羽箭張清曾連續打傷十四位梁山好漢，可謂風光一時。不過筆者認為倘若花榮以暗箭射之，兩個張清也得玩完。同是暗器，飛石的有效射程和殺傷力比之飛箭要差許多。如果飛箭算中遠程“導彈”的話，那麽飛石隻能算近程“導彈”了。可惜的是施耐庵在第七十迴“沒羽箭飛石打英雄宋公明棄糧擒壯士”中沒有安排花榮出場，否則讀者就要有一場飛石對飛箭的好戲看了。

    “梁山泊射雁”一舉奠定了花榮在梁山集團的地位，宋江一派在梁山徹底站穩腳跟。“祝家莊射燈”一舉扭轉了梁山軍隊被動挨打的局麵，免除了宋江及其他出征好漢的性命之憂。這兩箭射出了威風，射出了地位，“小李廣”從此名揚江湖。方臘手下大將“小養由基”龐萬春（養由基是楚國神箭手，百步穿楊的成語便由他而來）也是個神箭手。他曾指揮軍隊射死石秀、史進、李忠、薛勇、陳達和楊春六條好漢，並親手射殺好漢摩雲金翅歐鵬。龐萬春向來對梁山好漢嗤之以鼻，視之為“草寇”。不過對花榮卻不敢大意，“我聽得你這廝夥裏，有個甚麽小李廣花榮，叫他出來，和我比箭”。可惜的是施耐庵沒有安排花榮與龐萬春單挑，否則的話要有一場“小李廣”對射“小養由基”的好戲了。倘若金庸和古龍等執筆，絕不會錯過如此高手對決的激情大戲，這樣的對決放在任何一部武俠小說裏都是絕唱一般的情節。不過《水滸》並非單純的武俠，施公寫作的重點也不在於此。

    花榮不僅射術了得，武藝也堪稱一流。與霹靂火秦明交手，四五十迴合戰平；與天目將彭玘過招，二十迴合敗之。秦明是青州兵馬統製（相當於軍分區司令員）後來的梁山馬軍五虎大將之一，武功絕對一流；彭玘是潁州團練使（相當於正團級），武藝也不弱。花榮一平一勝，足見功夫了得。

    梁山馬軍五虎大將沒有花榮的份其實是委屈了花榮，論單兵作戰能力，花榮不在五虎大將任何人之下。花榮曾四五十迴合戰平秦明，而秦明五十迴合戰平唿延灼，唿延灼五十迴合之上戰平林衝。以此推算，花榮武力不在這幾個人之下。若算上花榮的弓箭功夫，又要另當別論了。

    花榮沒有排進梁山馬軍五虎大將，有其深層次的政治原因。關勝和唿延灼的老祖宗都是名人，得優先考慮；林衝是梁山元老，有資格；秦明為上梁山搭上了全家人性命，需要照顧；董平剛剛入夥，也需要照顧。如此一來，花榮隻有發揚風格了，況且花榮與宋江關係非同一般。涉及名譽問題（僅僅是名譽），也隻有讓自己人吃些虧了。花榮未入圍五虎大將，不過排在八席騎先鋒使第一位。比楊家將後代楊誌高出兩位，也算照顧了一下花榮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