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認為高俅僅僅是靠踢得一腳好球而得到皇帝寵的愛,那未免太小看這小子了。高俅不是尋常之輩,在玩弄權術上還是有一套的。

    宋徽宗這人做藝術家還可以,做皇帝卻是外行,他將某些藝術家擁有的極度自信不遺餘力地用在了皇權上。高俅恰恰迎合了徽宗好大喜功和自以為是的心理,他在管理好訓練軍隊上玩了不少花架子。花架子顧名思義就是中看不中用,身上流淌著藝術家血液的徽宗顯然被這些花架子迷住了,於是高俅在軍事要職上一坐就是十數年。

    另外,高俅自身也確實有一套,歌舞、詩詞、武術、相撲、樂器、足球……當時的流行文化他樣樣精通。對於一個藝術家出身的皇帝來說,高俅身上這些長處無疑是他非常欣賞的。而高俅本人,也將這些長處發揮得淋漓盡致。在一定程度上,高俅擔當的就是徽宗皇帝藝術知音的角色。高俅身上這些藝術細胞大約是梁山好漢中宋江(能詩詞)、樂和(能唱)、焦挺(會相撲)和燕青(能歌舞)等幾個的總和,高俅的本事不是吹出來的。

    高俅還有一個長處,那就是知恩圖報。他曾經給蘇軾當過跟班。官居要位之後對於蘇軾一家也是各方麵多加照顧。如每有蘇家子弟入京,高俅無一例外多番體恤,高俅如此行事使他在社會上也贏得了一些口碑。《水滸》中交代高俅曾給小蘇學士當跟班,按三蘇排位。“小蘇”應指蘇軾的弟弟蘇轍,不過更廣泛的觀點則認為是蘇軾。這裏我們也少數服從多數,采取後一種觀點。金聖歎批《水滸》對“小蘇學士”另有見解,讀者可以參閱。

    高俅並未被列入“宣和六賊”之中(蔡京和童貫則高票當選),他之所以會受到人們的百般唾棄,很大程度上還是由於《水滸》這部書。林衝、王進和楊誌則不必說,前途直接毀在了高俅手裏。宋江和盧俊義更不必說,性命都是被高俅暗算的。高俅對梁山好漢百般刁難並多方暗算,終於使他“贏得”了一個與蔡京和童貫並駕齊驅的千古罵名。

    金兵南渡黃河,宋徽宗匆忙將皇位傳給太子(宋欽宗),而後倉皇南逃。南逃途中高俅與童貫為爭寵而產生矛盾,高俅鬥不過童貫,無奈稱病返迴開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後來童貫和蔡京相繼被欽宗皇帝處死,高俅因沒有參與徽宗集團與欽宗集團的鬥爭而幸免。這裏要說明一點,對於老皇帝集團與小皇帝集團之間的鬥爭,高俅不是不想參與,而是被童貫排擠得沒有機會而已,這反倒使他免受了斬首之災。高俅雖僥幸逃脫了斬首之災,人終歸還是死了,是病死的。比之童貫和蔡攸之流的罪有應得,高俅的下場要幸運許多。惡人未得惡報,不要說宋江、盧俊義和林衝他們不痛快,讀者心裏也別扭,曆史就這樣留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遺憾。

    對於高俅來說,雖然沒有童貫和蔡京等那般敗壞國家之甚,但他敗壞起軍政來卻也不含糊。沒能阻止金兵南下,高俅是首當其衝的第一責任人。同樣是奸臣,“奸”的程度不同而已。身居軍委要職,高俅沒有把主要精力用在訓練軍隊和嚴明軍紀上。而是一門心思討好皇帝,擺花架子。養兵千日,最終不能用兵一時。金兵南下,高俅手下幾十萬中央軍成了擺設。

    最適合做藝術家的人做了皇帝,最適合做球星的人做了高級軍官,這或許就是那個時代留給後人的一段曆史悲劇吧。

    《水滸》中的高俅迫害的第一個對象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王教頭走投無路被迫私走延安府。王進的離家出走,直接引出了《水滸》中第一個出場的梁山好漢——史進,史進如一根導火索燃起了一百單八將上梁山的序幕。

    《水滸》中那麽多好漢,比史進更厲害並更出名的大有人在,為什麽單單要安排他第一個出場呢?史進的出場對梁山意味著什麽?史進的哥們兒朱武又是怎樣一個角色?請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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