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無需擔心徐詩雨會想什麽,徐白皮也算是惡貫滿盈。

    本身這些年,徐詩雨對他也就隻有恐懼。

    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不講,隱瞞也不是一個好習慣。

    我本來是想一切事情做完之後,再去找徐詩雨,告訴她徐白皮的事兒。

    對於徐詩雨,我心緒也很複雜。

    她人很好,性格也堅強。對我也很有好感,上一次分開的時候她還約過我。

    說找個時間想和我一起吃飯,作為朋友之間的相互了解。

    我在感情方麵雖然自卑,但是我也很清楚一個女孩兒主動的細節。

    甚至我媽都因為徐詩雨的話,有了一些改變,說不想那麽嚇人。

    可想而知,我媽或許也和陳瞎子是一個態度,偏向於喜歡徐詩雨。

    陳瞎子那句話也沒錯,徐詩雨和我身世相近。

    我是個陰生子,她則是徐白皮的孫女兒。

    可我就是覺得,現在的我不應該想那麽多。

    我不該給自己帶來更多的變故,也不能給別人帶去危險。

    所以我一再規避,加上徐白皮那番話,也才是我這次迴來不見徐詩雨的根源。

    現在陳瞎子直接挑破,我就沒辦法迴避了。

    他的話也沒錯,隱瞞不是一個好習慣,徐詩雨也有權知道她爺爺徐白皮的結局。

    我自顧走出門,給徐詩雨打了一個電話。

    也就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通,徐詩雨的聲音明顯很驚喜。

    “羅十六?你有時間了?” 她的活潑情緒,也算是有幾分感染,讓我也心思活絡了不少。

    我說約她見個麵,有些事情要告訴她。

    她聲音依舊清脆活潑,問我怎麽那麽神秘,電話裏頭不能先說兩句麽?

    我其實有幾分心理壓力。

    就是徐白皮臨最後關頭說的那番話,他和徐詩雨畢竟是血親。

    因為我徐白皮落得那個下場,這也的確是血仇……

    我沒多說別的,臨掛斷電話前,和徐詩雨問了地址,說我去找她。

    徐詩雨倒是大方爽朗,說了一個商場的名字,還說讓我今天別走那麽早,上次說好的要一起吃飯。

    我也沒拒絕。

    恐怕徐詩雨知道情況之後,也就不打算和我吃飯了。

    臨離開村子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五點多,等到了內陽市中心和徐詩雨約好的地方,就已經快六點半。

    我剛下車,拿出來手機就看見商場門口,徐詩雨穿著一身米色的風衣,清爽而又恬靜。

    一頭黑色柔順的秀發披散在肩頭,配上她勻稱出眾的身材,夕陽餘暉之下,站在人群中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走近了之後,我才發現她也沒化妝,素雅的麵容,也不失精致。

    腦海中忽然就冒出一句形容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羅十六,幾天不見,你臉上都有滄桑感了。”徐詩雨笑靨如花,對我伸出手。

    她的大方反倒是讓我更局促了,先伸出手,又收迴來。

    “最近碰的屍體太多了……文三叔也有習慣,不和人握手。”我尷尬的解釋了一下。

    徐詩雨卻往前一步,還是握住我的手。

    和我握了握之後,她才鬆開。笑著說怎麽隔了幾天,我有點兒變得婆婆媽媽的。

    之前她見我可不是這樣,挺果斷幹脆的。

    再者說,手碰屍體算什麽。她的工作也經常碰屍體,遇到治安不好的時候,說不定遇到的比我還多呢。

    接著徐詩雨又遞給了我一個精致的購物袋,繼續說道:“今天算是朋友見麵,你履約來找我,這是我給你的見麵禮。” 說真的,這讓我有點兒懵。

    我也沒帶什麽東西。

    況且徐詩雨越這樣,我心理壓力就越覺得大。

    沒等我迴答呢,她就不由分說的將購物袋塞到我手中,又繼續說道:“你賺的錢也不少了,怎麽比我還摳摳搜搜的,手機也不換,你那手機已經破的不像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極力將所有的複雜思緒都壓抑下去,才說道:“我們先談談,我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或是我的認真也感染了徐詩雨。

    她忽而抿著嘴,停頓幾秒鍾才說了句:“樓上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店,我每次休假都喜歡來坐坐,我帶你去。” 上了商場大樓,又到了五樓,再到了徐詩雨愛去的咖啡店。

    她帶我到了窗戶旁邊的一個卡座,現在這個飯點,咖啡店倒顯得清淨。

    我沒心思點什麽,她幫我點了之後,又等到服務員端上來。

    我確定沒人再過來了之後,才率先開口。

    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絲毫遺漏,我將這段時間所有關於徐白皮的事情都說了。

    包括我們設計對付徐白皮,最後徐白皮逃走。

    我追殺之下,他在陰來之地穴眼被一隻手拽下去的結果,無一缺少的告訴了徐詩雨。

    同樣我也告知徐詩雨,那穴眼之地的東西絕不會簡單,徐白皮沒有生還可能。

    說完之後,我將那手提袋推到了徐詩雨麵前,輕聲說了句抱歉。

    徐詩雨是怔住了,她許久沒說話。

    雙手捧著咖啡杯,忽而扭頭看向了窗外。

    一時間,她一點兒表情都沒了。

    過了許久,徐詩雨才迴過頭。

    她臉上竟沒有出現悲傷,反倒是有幾分笑容。

    “羅十六,你聽過一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我一怔。

    徐詩雨認真的繼續說道:“他是我爺爺不假,我們也血濃於水,暫且不說我和他其實沒有什麽除此之外的關係。”

    “他這輩子做的事情,實實在在稱得上是惡貫滿盈。”

    “法沒有收的了他,天卻收的了他。”

    “在我這工作上,我有責任讓他伏法,再說血緣之上,我也更希望他伏誅。世上就少了一個禍害,他早死,也早一些給自己贖罪。”

    徐詩雨將購物袋又重新推迴我麵前,她忽然低頭揉了揉眼睛,說她眼睛裏頭進睫毛了,要去洗手間洗一洗。

    她起身離開。

    說實在的,對於她的反應,我很意外,也很驚愕。

    一個女孩兒,竟然能思緒開明堅強到這種地步?

    說到底,我自愧不如。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外麵滿是霓虹璀璨。

    等了快十幾分鍾,徐詩雨才從那頭走過來。

    也就在這時,忽而咖啡店內響起一陣吱吱聲,燈光忽明忽暗。

    啪嗒!

    一瞬間店內漆黑一片!

    混亂的腳步,還有驚慌失措的尖叫傳來。

    我心頭也是一緊。

    不過也就十幾秒鍾,燈光又恢複了正常。

    徐詩雨坐在了我的麵前,她神色有幾分詫異茫然。

    更是低著頭,因為她手裏頭還握著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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