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煞不除盡才遭天譴,你一個陰生子有什麽資格和我相提並論?”

    “運氣好得了陰陽術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麽?”柳昱咒眼中卻透著幾分厭惡。

    劉文三臉色更難看起來,他罵了一句髒話,險些就要出手。

    堂屋之內,氣氛陡然凝滯到了冰點。

    也就在這時,陳瞎子才開口說道:“苟家主,我們這樣商量如何?交出兇手讓孟欣書處置,若是她答應,就一起幫忙對付徐白皮,這徐白皮之強,就算是加上柳昱咒我們也未必是對手。”

    “有孟欣書出手,我們才算是有把握,否則的話一切還是空談。”

    “若是孟欣書不肯,還是執意要殺苟家全族,那也是她牽連太多,我們便置之不管。”

    陳瞎子的話,又有理數,也講道理。

    我也看向了苟三塘,神色鄭重。

    苟三塘再一次微眯著眼睛,他似乎是在思考猶豫。

    劉文三補了一句:“苟家主,既然你說苟家不為惡,那冤有頭債有主你總得認,不然的話,這事兒傳開了,苟家也兜不住,真要讓孟欣書拚命,你請來的這道士未必夠看,他這麽頑固的人,我見過很多個,都是英年早逝。” “你!”柳昱咒麵色憤怒不止。

    苟三塘才長歎了一口氣,皺眉說道:“這件事情,就先按照三位這樣考慮吧。”

    他又看向了柳昱咒,道:“這樣一來,柳道長免除和那母子煞拚命,也少個麻煩,如果即便這樣,她都不放過苟家,那就請柳道長出手了。”

    柳昱咒忽而眯著眼看向我道:“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你才會知道屍就是屍,她們絕無人性可言。”

    語罷,柳昱咒直接閉上了雙眼,坐在椅子上養神。

    苟黃還要說話,卻被苟三塘打斷。

    苟三塘看向了我和劉文三,道:“既然這樣的話,等打撈作罷之後,再做商議細節?苟家也認同陳先生說的道理。”

    我略微鬆了口氣,這樣一來,才是真的有機會化解仇怨了。

    孟欣書報仇之後,她走不了。

    說不定我可以送走何小雲,然後再勸誡孟欣書,將她鎮入龍脈穴眼之中,給她一個羽化的機會,也避免了此後她為惡的可能。

    “苟黃,你去將苟金銘,還有當初和孟欣書何酉民有關的那幾個人全都綁了,聽候安排。”苟三塘並沒有停下來,又繼續做了安排。

    苟黃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劉文三點點頭,他也笑了笑:“苟家主已經答應,我們也沒胡攪蠻纏的道理,怎麽個出發法?” 苟三塘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們一行人往外走去。

    陳瞎子並沒動,依舊坐在椅子上,堂屋裏頭就隻剩下他和柳昱咒相對而坐了。

    狼獒倒是跟上了我,我也沒多做拒絕。

    之前在堂屋內,事情緊急,加上我情緒也是緊繃,也沒注意到苟家外頭。

    支流的水麵之上,停滿了密密麻麻的撈屍船。

    不說有百人,起碼也有六七十號!

    苟家有上百撈屍人,這直接就出來了大半!

    那些撈屍船上都已經站滿了撈屍人,謝明則是在當頭的一條撈屍船上抽煙。

    陽光下,他的麵相依舊和昨夜一樣,唯一的變化就是人中的青氣消失了,全成了黑氣。

    黑氣入口,已經是無藥可救……

    我有幾分抑製不住的悸動感覺。

    忽而發現,不隻是謝明的麵相是將死之相。

    靠近他的撈屍船,那些船上的撈屍人,竟慢慢的也有了相同的麵相……

    猶豫之下,我貼耳將看到的以及猜測,都告訴了劉文三。

    我猜測的很簡單。

    昨天撈玉化陰胎上船,謝明執意將其帶上岸,那女屍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都能獨自產下玉化陰胎,絕不會那麽簡單。

    要知道,這陰胎玉化就如同羽化一樣。

    葬者之乘生氣也,這就如同母體是陰胎的墳塋,本身母子煞也是大兇之物,她若是有大兇的本事,我們這一行都要受謝明的連累。

    劉文三低頭沉凝,似乎是在思索什麽。

    我打算的是讓他和苟三塘說一下,也處理一下這件事。

    看樣子,苟三塘還是能說得通道理。

    也就在此刻,苟三塘抬起手來,似乎是在給支流中的所有撈屍人打交道。

    “諸位這些年幫苟家做事,辛苦無比。”

    “我苟三塘還是那句話,諸位雖說不姓苟,但早已經是苟家人!”

    “苟家要寶,絕不會虧待了自己家裏人,今年苟家氣運來臨,昨天謝明去探路,還帶迴來一件寶物!價值連城!我昨夜便找到看上那寶物的達官貴人,對方出了大價錢!足夠讓每個兄弟都分到一杯羹!”

    “諸位今日,必定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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