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厲喝的那個跟班也反應過來，但卻隻能張口結舌。
像頭頭那個人伸手，將那個跟班拔到後麵，上前一步：“好說，你放下便是。”並沒有為跟班說錯話而去強行圓謊。
塗山放下了鐵扇。
像頭頭那個人又說，“他人且要三言兩語，兄台隻消一句，就把我這兄弟戲耍於股掌之間，真是好本事！”
這話明顯不善。
但塗山沒有辦法，無論是什麽樣的糟糕後果，都隻能等待。
“你們在這兒啊！”隨著聲音，衝進一個人來。
這人就是年度實戰測試沒有跟塗山交手的那個杭飛躍，雖比塗山強，但也是個弱雞。
那三個捕快並沒急於發作，而是等了一等。
這一稍等，就又進來四人，其中包括杭勇。
“你是杭勇？”像頭頭那個人問道。
杭勇愣了一下，轉頭一打量，“你是潘正？”
“潘某公事在身，告辭！”像頭頭那個人說完，帶著另外兩人，直接就出了店鋪。
“咋迴事杭勇？”杭誌義問。
杭勇招了一下手，出了店鋪。眾人跟上，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行人偏少的路段，這才站住。
杭勇說：“潘家跟我們杭家不怎麽對付。那個潘正，是潘家的天才，去年入的朝庭，如今混上了州城的捕快，不可小覷。誌義，他們剛才找你們麻煩了吧？”
不待杭誌義迴答，杭勇又說，“他們找你們麻煩，為的就是讓你們反抗。你們一反抗，就會被取消至少三年的推薦資格。所以，若下次再遇，他們叫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總之，朝庭律法之下，他也不可能無底線地逼迫。”
“小弟領命！”杭誌義抱著。
“小弟領命！”杭德、杭元基、杭奇、塗山也跟著抱拳。
塗山雖然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合，但因為看過大量電視劇，猜到了，所以動作勉強能夠跟另外三人保持一致。
接著，兩隊人馬分開，重新逛街。
剛才這一遭，似乎可以說，塗山承受了杭勇的恩惠。
那是不是就在在今後的任務中留手呢？
塗山想了想，否定了。剛才的恩惠，並不屬於個人恩惠。如果杭家今年的領軍人物不是杭勇而是他人，也必然會由那個“他人”來做下這一番事。
所以，杭勇隻是在履行職務。對委托者的任務，並不造成影響。
——
第二天，推薦考試正式開始。
考試的科目，就不僅僅是年度測試那些了。另有很多項目，都涉及到現實。
塗山和杭誌義兩人，接到一個考試任務，到玉永縣調查一個小女孩被殺的真相。
沒敢耽擱，二人接下任務之後就立即出發了。
一路上，杭誌義並沒對塗山表現出任何形式的瞧不起。
這主要是因為，上次在店鋪，杭誌義被潘正猛喝，當即失了心誌。而塗山則拖遲了片刻。
若沒有塗山拖延，也等不到杭勇過來。
反抗違法繼而取消推薦資格，也許不會。但信心被打擊，多半會。
事後，杭誌義在感恩的基礎上，又想了一下，猜測塗山轉科過來，以前的文科應該並沒有全忘。也就是說，塗山雖然武藝不行，但卻有可能是武科裏麵最聰明的一個。
如今，前往查案，正該塗山發揮作用，杭誌義又怎麽會瞧不起他呢？
——
乘坐馬車，走了一天半，到達玉永縣。
兇案的卷宗，就在該縣。
閱讀卷宗，思索。杭誌義過來問塗山有沒有什麽想法，塗山說沒有；反問，杭誌義也表示沒有。
次日早上，點了八名捕快隨行，騎馬，從早走到晚，到達陽安鄉。
該案件，就發生在陽安鄉。
——
該講卷宗內容了。
這是一宗積案。積案，直譯的話，指已受理卻又長時間沒有解決的案件。
真正的意思有點複雜。
都知道破案存在個有效時間。一般來說，在案發之後的幾天之內，破案機率是最高的。
過了那個時間，未能破案，調查的難度就變大了。
長期調查，沒有取得進展；沒有新線索，以前的線索又走進死胡同。
再然後，新的案件不斷發生，查案的人手就被抽調，去調查新的案件去了。
這樣的舊案，就是積案。
——
案發時間在一年前。準確說，是一年半以前的夏天。
死者名叫貝以丹，女，死亡時13歲，玉永縣陽安鄉濟村人士。
因為天熱，死者與同村、附近村，很多孩子一起，到堰塘（相當於小水庫）玩耍遊泳。
案發當天下午，同村十四歲男孩彭澤，將死者送到離家約三十丈遠近。男孩自己迴家了，女孩自此失蹤。
貝以丹父母報案，官府拘傳了彭澤。但由於沒有屍體，附近也沒有人販出沒，三個月後，官府釋放了彭澤。
去年十月，女孩的屍首在野外被發現。屍體已經腐爛。隻是由死者的衣服等物品推斷，那就是死者貝以丹。
仵作檢驗，發現死者是被鐵砂掌擊碎胸骨而亡。
到底貝以丹是哪天死的，不知道，隻知道死了很久。因而調查起來，很有難度。
官府調查了一段時間，沒有結果，就把案件歸入積案了。
——
這個世界，類似於封建社會，實行“皇權不下縣”製度。
因而陽安鄉這裏，就隻有個鄉公署。
鄉公署並不是官府機構，它由鄉裏規模較大的家族和知名鄉紳等共同籌資設立，平時可以起到驛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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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一行十人，就住進了鄉公署。
——
新的一天，塗山、杭誌義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就先往鄉轄義莊走了一趟。
貝以丹的屍體，停放在鄉轄義莊，並沒有發放給家屬，還好。
看了看屍體，塗山並沒看出什麽來。
塗山前世雖然看過許多偵探片，但卻沒有學到什麽。
然後就是下鄉，到貝以丹生前所在的濟村，進行走訪。
——
找到當時的嫌疑人彭澤，問了下情況。再讓彭澤提供了一份當時一起玩耍的孩子的名單。
挨著走訪過去，兩天，沒有收獲。
迴過頭來，又從鐵砂掌入手進行調查。
該地，凡是會鐵砂掌的人，官府已經調查過了。有五人、還有調查資料。
按照卷宗上的名單，再次捋了一遍，還是沒有收獲。
——
來的路上，就花了三天；調查，又花了五六天，至今沒有收獲。
塗山不急，杭誌義都急了。
其實塗山並不是不急，而隻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養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倒不是因為麵癱，而是因為電視看多了。
電視上發生血淋淋的事件，看電視的人，當然無動於衷。
為什麽呢？因為事不關己。
——
塗山也在想，如果眼下是宋慈查案，他會怎麽查？如果是狄仁傑查案，他又會怎麽查？
重返兇案現場，再次勘察——大偵探基本上都會這麽幹。
但是，貝以丹被殺的兇案現場在哪裏？
現在隻有貝以丹的屍體和埋屍的地方。
那還等什麽呢？隻有兩樣，也得看哪。
——
沒有經驗，來得匆忙，沒叫縣裏的仵作同行。
隻記得要薑片，抹在鼻前，含在口中，可除異味。
先看屍體吧。
嘔，腐爛了的屍體，真不如純粹的骷髏骨頭好看。
身上有沒有瘀傷，怎麽看得出來？
還有，哪種痕跡算瘀傷，哪種又算屍斑，該怎麽去分辨？
塗山吞了口唾沫，忍了。
隻能看自己看得懂的。
——
貝以丹的屍體的確腐爛了。
一般死者是要進棺材的，貝以丹連床席子都沒有，是直接埋進土裏的。
所以才一年多時間，屍體腐爛就相當嚴重。
但，也不是完全腐爛了。有些部位，還沒有爛。
手掌，就沒有爛。
塗山記得，手掌是個非常重要的部位。
假如死者與兇手有過搏鬥，那麽死者的指甲縫裏，很可能就藏有兇手的血跡或皮膚組織。
塗山用把小刀，將貝以丹指甲縫裏的黑渣，仔細地刮到一張紙上。
轉念又一想，這世界，沒有dna技術，單憑這個，似乎並沒有用。
算了，不管有沒有用，先搜集起來再說。
——
隱秘部位看不看？
塗山猶豫了一下，決定看。
自己是查案來的，並且，麵對這具腐爛嚴重的屍體，也斷然不可能起色、心。
心正，就應該看。
退下爛布，粗略一瞧，哇，爛了。
再一細看，發現隻是後麵有些爛了。
那麽，此時就應該查驗一下，死者在死前有沒有受到過侵犯。
這似乎涉及到專業知識。
那什麽膜，如何去檢查還在不在。
中止，找穩婆，也就是接收婆。
下午，找來穩婆，穩婆膽小，不敢看腐屍。塗山威脅加利誘，最後說到生死大義，穩婆才答應了。
檢查的結果很糟糕，死者被侵犯了，那裏麵損毀非常嚴重。
——
原來是被奸、殺的！
塗山又懷念dna技術了。如果有的話，多半能提取到兇手的體液，再跟那五個會鐵砂掌的嫌疑人對比，齊活。
收拾收拾，又將屍體能擦的皮膚擦試了一下，驗屍告一段落。
——
再一天，就該查看埋屍之地了。
通過指引，翻山越嶺，到達當初的埋屍之地。
再一問，周圍人家。赫然發覺，五個會鐵砂掌的，其中兩人的家，距離不足一裏。
天氣不錯，光線良好。但塗山還是蹲下身去，近距離查找。
找了半天，看見幾株低矮的植物。那種植物的葉片上麵，居然長得有針刺。
檢查那幾株植物，得到一叢毛發。
這個，又可以跟嫌疑人比對了。
但是，在歸檔的時候，同行的八個捕快當中的一個，卻說那叢毛發是狗毛。
真是狗毛？
問其他幾個捕快，答案相同。
讓他們呆屋裏不動，塗山獨自出門，找到鄉民詢問，答案依然還是狗毛。
——
狗，怎麽查？
不對，狗到那個地方去的時候，發現屍體沒有？如果發現了，是否有過啃咬？
再看屍體！
這迴，由於帶有目的，針對性的察看，這才發現，屍體有缺失，肋骨少了幾根。
塗山想，狗吃骨頭是沒錯，但那骨頭，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吃完的。
人的肋骨，跟豬的肋骨，彎曲程度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如果那條狗把骨頭帶迴家，主人看見，看可能會報案。
——
返迴玉永縣，再查卷宗，發現前年，也就是死者失蹤大約兩個月之後，有鄉民唐素懷，報過案。
據唐素懷說，自家養的狗，頭天，叼了根人骨迴家。她很害怕，打了狗一頓。結果第二天，那狗又叼了根人骨迴來。她擔心惹事，就報案了。
由於縣衙公務繁忙，警力不足，最後該案就隻做了記錄，沒做其它處理。
——
調戶口，得知唐素懷的丈夫，名叫柳承平。柳承平並不是那五個會鐵砂掌的嫌疑人之一，但柳承平也會鐵砂掌。
他是外地的，跟唐素懷結婚，才遷到玉永縣。當初調查會鐵砂掌的人時，漏掉了他。
塗山、杭誌義馬上帶了捕快，趕往唐素懷家。
到地方之後，發現唐素懷的家，雖然也在陽安鄉，但距離埋屍那個地方並不近，起碼有三裏。
詢問唐素懷，那條狗的事。
唐素懷說，當初報案之後，官府沒理。過了幾天，那條狗又叼了條人骨迴來，她就給丈夫說了。丈夫柳承平說：“安心勿憂，這事我來處理。”
那後來，倒是沒有狗叼骨頭迴來，隻是那條狗也失蹤了。
——
隨即，眾人趕到當地旺族陳家，柳承平在陳家當護院。
讓陳家配合了一下，眾捕快上前，把柳承平拿了。
柳承平叫喊：“冤枉！柳某何罪之有？”
塗山問：“你為什麽要殺你家的狗？”
柳承平反問：“自家的狗，殺了難道也有罪嗎？”
再問埋狗的地方，柳承平說了。
關押了柳承平，眾人又前往起狗屍。
起得狗屍後發現，那條狗也是被鐵砂掌打死的。
——
審問柳承平，柳承平頑抗到底，死不認罪。
杭誌義罵道：“你這個敗類，敢做不敢當，你還算是個人嗎！”
塗山說：“別急誌義兄，待我來慢慢問他。”
這個時候，其實可以嚴刑拷打了。但塗山受前世影響，並不知道可以刑訊逼供。
像頭頭那個人伸手，將那個跟班拔到後麵，上前一步：“好說，你放下便是。”並沒有為跟班說錯話而去強行圓謊。
塗山放下了鐵扇。
像頭頭那個人又說，“他人且要三言兩語，兄台隻消一句，就把我這兄弟戲耍於股掌之間，真是好本事！”
這話明顯不善。
但塗山沒有辦法，無論是什麽樣的糟糕後果，都隻能等待。
“你們在這兒啊！”隨著聲音，衝進一個人來。
這人就是年度實戰測試沒有跟塗山交手的那個杭飛躍，雖比塗山強，但也是個弱雞。
那三個捕快並沒急於發作，而是等了一等。
這一稍等，就又進來四人，其中包括杭勇。
“你是杭勇？”像頭頭那個人問道。
杭勇愣了一下，轉頭一打量，“你是潘正？”
“潘某公事在身，告辭！”像頭頭那個人說完，帶著另外兩人，直接就出了店鋪。
“咋迴事杭勇？”杭誌義問。
杭勇招了一下手，出了店鋪。眾人跟上，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行人偏少的路段，這才站住。
杭勇說：“潘家跟我們杭家不怎麽對付。那個潘正，是潘家的天才，去年入的朝庭，如今混上了州城的捕快，不可小覷。誌義，他們剛才找你們麻煩了吧？”
不待杭誌義迴答，杭勇又說，“他們找你們麻煩，為的就是讓你們反抗。你們一反抗，就會被取消至少三年的推薦資格。所以，若下次再遇，他們叫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總之，朝庭律法之下，他也不可能無底線地逼迫。”
“小弟領命！”杭誌義抱著。
“小弟領命！”杭德、杭元基、杭奇、塗山也跟著抱拳。
塗山雖然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合，但因為看過大量電視劇，猜到了，所以動作勉強能夠跟另外三人保持一致。
接著，兩隊人馬分開，重新逛街。
剛才這一遭，似乎可以說，塗山承受了杭勇的恩惠。
那是不是就在在今後的任務中留手呢？
塗山想了想，否定了。剛才的恩惠，並不屬於個人恩惠。如果杭家今年的領軍人物不是杭勇而是他人，也必然會由那個“他人”來做下這一番事。
所以，杭勇隻是在履行職務。對委托者的任務，並不造成影響。
——
第二天，推薦考試正式開始。
考試的科目，就不僅僅是年度測試那些了。另有很多項目，都涉及到現實。
塗山和杭誌義兩人，接到一個考試任務，到玉永縣調查一個小女孩被殺的真相。
沒敢耽擱，二人接下任務之後就立即出發了。
一路上，杭誌義並沒對塗山表現出任何形式的瞧不起。
這主要是因為，上次在店鋪，杭誌義被潘正猛喝，當即失了心誌。而塗山則拖遲了片刻。
若沒有塗山拖延，也等不到杭勇過來。
反抗違法繼而取消推薦資格，也許不會。但信心被打擊，多半會。
事後，杭誌義在感恩的基礎上，又想了一下，猜測塗山轉科過來，以前的文科應該並沒有全忘。也就是說，塗山雖然武藝不行，但卻有可能是武科裏麵最聰明的一個。
如今，前往查案，正該塗山發揮作用，杭誌義又怎麽會瞧不起他呢？
——
乘坐馬車，走了一天半，到達玉永縣。
兇案的卷宗，就在該縣。
閱讀卷宗，思索。杭誌義過來問塗山有沒有什麽想法，塗山說沒有；反問，杭誌義也表示沒有。
次日早上，點了八名捕快隨行，騎馬，從早走到晚，到達陽安鄉。
該案件，就發生在陽安鄉。
——
該講卷宗內容了。
這是一宗積案。積案，直譯的話，指已受理卻又長時間沒有解決的案件。
真正的意思有點複雜。
都知道破案存在個有效時間。一般來說，在案發之後的幾天之內，破案機率是最高的。
過了那個時間，未能破案，調查的難度就變大了。
長期調查，沒有取得進展；沒有新線索，以前的線索又走進死胡同。
再然後，新的案件不斷發生，查案的人手就被抽調，去調查新的案件去了。
這樣的舊案，就是積案。
——
案發時間在一年前。準確說，是一年半以前的夏天。
死者名叫貝以丹，女，死亡時13歲，玉永縣陽安鄉濟村人士。
因為天熱，死者與同村、附近村，很多孩子一起，到堰塘（相當於小水庫）玩耍遊泳。
案發當天下午，同村十四歲男孩彭澤，將死者送到離家約三十丈遠近。男孩自己迴家了，女孩自此失蹤。
貝以丹父母報案，官府拘傳了彭澤。但由於沒有屍體，附近也沒有人販出沒，三個月後，官府釋放了彭澤。
去年十月，女孩的屍首在野外被發現。屍體已經腐爛。隻是由死者的衣服等物品推斷，那就是死者貝以丹。
仵作檢驗，發現死者是被鐵砂掌擊碎胸骨而亡。
到底貝以丹是哪天死的，不知道，隻知道死了很久。因而調查起來，很有難度。
官府調查了一段時間，沒有結果，就把案件歸入積案了。
——
這個世界，類似於封建社會，實行“皇權不下縣”製度。
因而陽安鄉這裏，就隻有個鄉公署。
鄉公署並不是官府機構，它由鄉裏規模較大的家族和知名鄉紳等共同籌資設立，平時可以起到驛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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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塗山、杭誌義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就先往鄉轄義莊走了一趟。
貝以丹的屍體，停放在鄉轄義莊，並沒有發放給家屬，還好。
看了看屍體，塗山並沒看出什麽來。
塗山前世雖然看過許多偵探片，但卻沒有學到什麽。
然後就是下鄉，到貝以丹生前所在的濟村，進行走訪。
——
找到當時的嫌疑人彭澤，問了下情況。再讓彭澤提供了一份當時一起玩耍的孩子的名單。
挨著走訪過去，兩天，沒有收獲。
迴過頭來，又從鐵砂掌入手進行調查。
該地，凡是會鐵砂掌的人，官府已經調查過了。有五人、還有調查資料。
按照卷宗上的名單，再次捋了一遍，還是沒有收獲。
——
來的路上，就花了三天；調查，又花了五六天，至今沒有收獲。
塗山不急，杭誌義都急了。
其實塗山並不是不急，而隻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養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倒不是因為麵癱，而是因為電視看多了。
電視上發生血淋淋的事件，看電視的人，當然無動於衷。
為什麽呢？因為事不關己。
——
塗山也在想，如果眼下是宋慈查案，他會怎麽查？如果是狄仁傑查案，他又會怎麽查？
重返兇案現場，再次勘察——大偵探基本上都會這麽幹。
但是，貝以丹被殺的兇案現場在哪裏？
現在隻有貝以丹的屍體和埋屍的地方。
那還等什麽呢？隻有兩樣，也得看哪。
——
沒有經驗，來得匆忙，沒叫縣裏的仵作同行。
隻記得要薑片，抹在鼻前，含在口中，可除異味。
先看屍體吧。
嘔，腐爛了的屍體，真不如純粹的骷髏骨頭好看。
身上有沒有瘀傷，怎麽看得出來？
還有，哪種痕跡算瘀傷，哪種又算屍斑，該怎麽去分辨？
塗山吞了口唾沫，忍了。
隻能看自己看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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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以丹的屍體的確腐爛了。
一般死者是要進棺材的，貝以丹連床席子都沒有，是直接埋進土裏的。
所以才一年多時間，屍體腐爛就相當嚴重。
但，也不是完全腐爛了。有些部位，還沒有爛。
手掌，就沒有爛。
塗山記得，手掌是個非常重要的部位。
假如死者與兇手有過搏鬥，那麽死者的指甲縫裏，很可能就藏有兇手的血跡或皮膚組織。
塗山用把小刀，將貝以丹指甲縫裏的黑渣，仔細地刮到一張紙上。
轉念又一想，這世界，沒有dna技術，單憑這個，似乎並沒有用。
算了，不管有沒有用，先搜集起來再說。
——
隱秘部位看不看？
塗山猶豫了一下，決定看。
自己是查案來的，並且，麵對這具腐爛嚴重的屍體，也斷然不可能起色、心。
心正，就應該看。
退下爛布，粗略一瞧，哇，爛了。
再一細看，發現隻是後麵有些爛了。
那麽，此時就應該查驗一下，死者在死前有沒有受到過侵犯。
這似乎涉及到專業知識。
那什麽膜，如何去檢查還在不在。
中止，找穩婆，也就是接收婆。
下午，找來穩婆，穩婆膽小，不敢看腐屍。塗山威脅加利誘，最後說到生死大義，穩婆才答應了。
檢查的結果很糟糕，死者被侵犯了，那裏麵損毀非常嚴重。
——
原來是被奸、殺的！
塗山又懷念dna技術了。如果有的話，多半能提取到兇手的體液，再跟那五個會鐵砂掌的嫌疑人對比，齊活。
收拾收拾，又將屍體能擦的皮膚擦試了一下，驗屍告一段落。
——
再一天，就該查看埋屍之地了。
通過指引，翻山越嶺，到達當初的埋屍之地。
再一問，周圍人家。赫然發覺，五個會鐵砂掌的，其中兩人的家，距離不足一裏。
天氣不錯，光線良好。但塗山還是蹲下身去，近距離查找。
找了半天，看見幾株低矮的植物。那種植物的葉片上麵，居然長得有針刺。
檢查那幾株植物，得到一叢毛發。
這個，又可以跟嫌疑人比對了。
但是，在歸檔的時候，同行的八個捕快當中的一個，卻說那叢毛發是狗毛。
真是狗毛？
問其他幾個捕快，答案相同。
讓他們呆屋裏不動，塗山獨自出門，找到鄉民詢問，答案依然還是狗毛。
——
狗，怎麽查？
不對，狗到那個地方去的時候，發現屍體沒有？如果發現了，是否有過啃咬？
再看屍體！
這迴，由於帶有目的，針對性的察看，這才發現，屍體有缺失，肋骨少了幾根。
塗山想，狗吃骨頭是沒錯，但那骨頭，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吃完的。
人的肋骨，跟豬的肋骨，彎曲程度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如果那條狗把骨頭帶迴家，主人看見，看可能會報案。
——
返迴玉永縣，再查卷宗，發現前年，也就是死者失蹤大約兩個月之後，有鄉民唐素懷，報過案。
據唐素懷說，自家養的狗，頭天，叼了根人骨迴家。她很害怕，打了狗一頓。結果第二天，那狗又叼了根人骨迴來。她擔心惹事，就報案了。
由於縣衙公務繁忙，警力不足，最後該案就隻做了記錄，沒做其它處理。
——
調戶口，得知唐素懷的丈夫，名叫柳承平。柳承平並不是那五個會鐵砂掌的嫌疑人之一，但柳承平也會鐵砂掌。
他是外地的，跟唐素懷結婚，才遷到玉永縣。當初調查會鐵砂掌的人時，漏掉了他。
塗山、杭誌義馬上帶了捕快，趕往唐素懷家。
到地方之後，發現唐素懷的家，雖然也在陽安鄉，但距離埋屍那個地方並不近，起碼有三裏。
詢問唐素懷，那條狗的事。
唐素懷說，當初報案之後，官府沒理。過了幾天，那條狗又叼了條人骨迴來，她就給丈夫說了。丈夫柳承平說：“安心勿憂，這事我來處理。”
那後來，倒是沒有狗叼骨頭迴來，隻是那條狗也失蹤了。
——
隨即，眾人趕到當地旺族陳家，柳承平在陳家當護院。
讓陳家配合了一下，眾捕快上前，把柳承平拿了。
柳承平叫喊：“冤枉！柳某何罪之有？”
塗山問：“你為什麽要殺你家的狗？”
柳承平反問：“自家的狗，殺了難道也有罪嗎？”
再問埋狗的地方，柳承平說了。
關押了柳承平，眾人又前往起狗屍。
起得狗屍後發現，那條狗也是被鐵砂掌打死的。
——
審問柳承平，柳承平頑抗到底，死不認罪。
杭誌義罵道：“你這個敗類，敢做不敢當，你還算是個人嗎！”
塗山說：“別急誌義兄，待我來慢慢問他。”
這個時候，其實可以嚴刑拷打了。但塗山受前世影響，並不知道可以刑訊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