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六個獅妖都分別被擒。

    不過呢,這次除妖,打鬥是次要的,重頭戲才剛剛開始。

    ——

    這一迴,早就從玉華王那兒拿有繩索,不需要孫悟空拔毫毛變繩索了。

    如果是修仙世界,普通繩索必然綁不住妖。隻不過,這兒可以。

    就在虎口洞前,找了處石台。

    石台,就是像台階一樣,高出一截的地方。台階的下麵上麵,都不怎麽平坦。

    除蜘蛛精外的九人,在石台上找地方坐好。

    六個獅妖被綁的獅妖,則推到了石台前麵。

    獅妖的外邊,由七個蜘蛛圍著。

    ——

    為什麽數量詞都是個。蜘蛛不該用隻,獅子不該用頭嗎?

    用隻說蜘蛛,用頭說獅子,那是動物世界。現在是世界。

    這會兒,獅妖還沒皈依正統,用頭去說,其實也可以。但蜘蛛不行,七隻蜘蛛精都加入了取經隊伍,等於已經皈依佛門。之前用它的話,現在就該用他/她。所以,不能再用隻。

    個,是所有數詞當中,最基礎的,同時也是綜合性最強的。

    知道該用什麽數詞,用就是了。不知道,或者不能準確知道的,用個,準沒錯。

    另外,寫詩填詞的時候,會有平仄方麵的考慮。

    鳥,並且還是小鳥,數詞該用什麽?答案是隻。

    那麽,黃鸝鳥呢?答案仍然是隻。

    兩個黃鸝鳴翠柳——怎麽用的不是隻呢?

    必然是因為,平仄不同。

    查平水韻,得知,隻個兩字都是仄。平水韻,出自唐代官話發音。

    再查作者,是杜甫。說明杜甫帶有濃厚的方言口音。在杜甫的口音裏,隻為平,個為仄。

    這個判斷是不是準確呢,還需要驗證一下。

    將該絕句全詩,套入仄起仄收首句不押韻格式,檢查得知,完全符合格律。

    其中,行,青兩字為多音字。將該多音字,套入中華新韻並考慮字意後得知,行字錯誤,青字正確。

    行不行?行。這三個行,就是平。但一行白鷺中的行,卻是銀行的行,為仄。該處應為平,行字仄了,所以錯誤。

    全詩二十八字,起首四字,加上前三句的第三字,共七個字,平仄不論。需要遵守平仄的,為二十一字。錯一字,占4.76%;遠低於10%,所以判定平仄合格。

    迴過頭去再看,當不考慮多音字行的時候,該詩是全合平仄的。從這裏就可以得出結論,兩個黃鸝的個,作者是有意迴避了隻。

    至於行字,可能是忽略了;又或者是出於唐代方言的緣故。

    結論:此處說七個蜘蛛六個獅子,是正確的。

    ——

    該用嘴皮子了,自然還得塗山上。

    塗山問獅妖:“聽玉華王說,你們時常騷擾百姓。如今知錯否?”

    六個獅妖立即迴答知錯。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塗山說,“你們準備怎麽改啊?”

    六個獅妖表示,今後絕對不再騷擾百姓了。

    塗山又問,有沒有聽說過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的傳言。

    獅妖先表示沒有聽過,再一詐,結果是聽過的。

    問它們想不想吃唐僧肉,答案自然是不敢。

    再問他們吃過多少人。獅妖迴憶又迴憶,有答兩個的,有答一個的,最高有答五個的。

    然後獅妖解釋,那是當初剛從野獸修成妖的時候的事。

    當時野性未除,所以才吃了人。後來道行慢慢高了,就不吃人了。

    塗山問他們為什麽後來不吃人了。獅妖們迴答,不吃人,道行增長得快些。

    就這樣翻來覆去的問答,始終沒能讓獅妖們主動說出加入取經隊伍的話。

    塗山考慮到竹節山九曲盤桓洞的九頭獅,也就沒有再拖時間,直接問:“我等西行取經,路上辛苦。抓了凡馬,往往又受不得驚嚇。今欲抓爾等為坐騎,願否?”

    六個獅妖都表示願意。

    如果它們表示不願意,很可能會被當場斬殺。所以也隻能說願意。

    ——

    塗山此時才想起,哪個人收哪隻獅,事先沒有商量過。

    想了一下,唐僧還是騎白龍馬,沒必要更換。

    如果全部留給真傳弟子,真傳弟子有七人,還不夠。蜘蛛精也是一樣,七人,不夠。

    塗山就想,自己不要,給另外六個真傳弟子,剛好。

    結果分配的時候,謝悟真首先表示不要。見謝悟真不要,孫悟空也跟著表示不要。

    這二人讓出的獅妖坐騎,就給了九頭蟲和多目怪。

    六個獅妖分別向自己的主人行禮。

    這個世界的行禮,就相當於修仙世界的契約。

    ——

    獅妖下麵的小妖道行極低,都不能離開豹頭山太遠,沒有價值。

    所以就全部殺了。

    然後,一行人帶著六個獅妖坐騎,轉戰竹節山。

    ——

    到了竹節山,並沒有發現妖氣。

    問了一下獅妖坐騎,獅妖們表示,很久都沒見過九頭獅了。

    分開搜索,最後找到了九曲盤桓洞,進洞再看,發現的確已經荒廢。

    這說明,九頭獅已經離開多時。

    實際上,它是被它的主人,太乙天尊收迴去了。

    ——

    得勝返迴玉華,玉華王見妖獅被抓為坐騎,大喜,贈送了許多金銀。

    由於實行買齋,所以要收。

    ——

    繼續往前走,很多很多時間之後,就到了金平府。

    金平府,是座相對發達的城市。

    城內有座寺廟,叫做慈雲寺。

    慈雲寺的慈雲二字,很好聽,也容易被想到,所以天下有許多慈雲寺。

    就跟張偉、張勇、楊軍等姓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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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著裏,金平府慈雲寺這一難關,說的是,有三個犀牛怪,不殺生,一心修行,並且還擔負了風調雨順等責任,利國利民,乃是好妖。

    但這三個好妖,有一陋習,它們愛吃香油。

    於是它們就變化成佛身,接收民眾供奉。

    供奉神佛,通常是香火。三妖明示暗示之後,就改成了香油。

    然後就是唐僧師徒路過此地,唐僧被抓走了。

    這個局部,原著是這樣寫的:

    少時,風中果現出三位佛身,近燈來了。慌得那唐僧跑上橋頂,倒身下拜。行者急忙扯起道:“師父,不是好人,必定是妖邪也。”說不了,見燈光昏暗,唿的一聲,把唐僧抱起,駕風而去……行者叫道:“兄弟!不須在此叫喚,師父樂極生悲,已被妖精攝去了!”

    這裏,矛盾了。

    ——

    犀牛怪,比起獅象鵬如何?單打獨鬥的本領,是不相上下的。

    犀牛怪小妖並不多。因此沒有獅象鵬勢大。

    取經隊伍既然能滅獅象鵬,那麽,更加弱小的犀牛怪,也就不在話下了。

    是這樣的嗎?當然不是。

    犀牛怪這一關,難就難在犀牛怪是好妖。

    對於純粹的壞妖,獅象鵬,殺得了就殺,打得了就打。

    而對於犀牛精就不一樣了。

    它們周身幹淨不吃人,並且還利國利民,一心修行。殺了,似乎不對。

    所以,對它們的處理方式,就困難了。

    ——

    前麵之所以說矛盾,是因為,犀牛怪既然是好妖,怎麽會一見唐僧就抓走呢?

    為了前後一致,為了凸顯出處理犀牛怪的艱難,這裏隻好偏移一下,放開原著,取張版為背景。

    張版關於這一幕,是這樣描寫的。

    說是唐僧等四人,受慈雲寺款待,心情舒暢。

    晚上出來觀燈,又見到全城百姓安樂,歌舞升平,心情更是大好。

    之後,犀牛怪出現,變化的三個佛像之中,居然有觀音菩薩。

    心情大好的孫悟空,一時之間,並沒有警惕,沒有用火眼金睛去看。

    一見到觀音菩薩,孫悟空就打招唿。就像見到真正的觀音菩薩那樣,打招唿。

    犀牛怪並不知道觀音菩薩跟孫悟空是熟人,按照一般理解,就認為孫悟空冒犯了佛(觀音)。

    孫悟空仍然以為那是觀音,便想近身問候。

    犀牛怪一見孫悟空飛近,就出手自衛了。

    孫悟空,自然是躲過去了。

    至此,如果繼續,犀牛怪免不了要跟孫悟空交手打鬥;所以,犀牛怪弄出的佛像顯靈,就搞不下去了。

    犀牛怪惱怒之下,這才抓走了唐僧。

    這樣的描寫,沒有違背犀牛怪是好妖的設定。

    ——

    今番,龐大的取經隊伍來了。

    不過,慈雲寺的接待能力很強,仍然盛情招待了。

    之後,寺中僧人就說起了燈會,說起了神佛顯靈的事。

    塗山一聽就想起來了,這是犀牛怪這關了。

    按塗山自己的意思,既然是好妖,並且是不吃唐僧的好妖,最好就是各走各的,互不相關。

    那麽,防止意外衝突,就成了關鍵。

    ——

    塗山找到孫悟空,還是讓孫悟空召城隍土地問情況。

    跟玉華縣不同的是,此時眾人都在寺內。

    寺廟範圍,並不在城隍土地的管轄範圍。

    所以,要召城隍土地,還得出去。

    由於不準備讓唐僧知道,所以,當他人問起的時候,塗山並沒有說實話。

    這樣,就隻有謝悟真和龍悟水跟來了。其他人,都留在寺內。

    出寺,到街上。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還有馬車川流不息。

    最後就走到了城外。

    城外嘛,召喚的就是土地了。

    土地出來之後,就將此地的情況說了。

    四人也就知道了,此地有三個犀牛精,好妖。

    同時他們還知道了,夜晚燈會之後的佛像顯靈,也是犀牛精弄出來的。

    犀牛精弄出佛像顯靈,有沒有冒犯神佛呢?

    這裏又有兩種態度。

    一是,假的就是假的,不允許冒充,所以冒犯。

    二是,有助於昌盛佛教的,不算冒犯;有損於佛教的,冒犯。

    這兩種態度,通常出現在不同的時期。

    西遊世界的大背景,是佛教不興盛,所以才需要取經,光大佛教。

    所以,這個時期,采用第二種態度。

    事實上,犀牛精弄出佛像顯靈之後,金平府信佛的人一下就多了起來,這從慈雲寺的龐大,可以看出。

    或者說,香油,的確被犀牛精收走了。但民眾的信仰,仍然被佛像所代表的神佛收走了。

    於是乎,孫悟空等三人,就對犀牛精有了一個初步的好印象。

    塗山說:“隻要他們不抓師父,我們就不理會他們吧。”(雖然是妖,但好妖約等於皈依了佛門,所以用他)

    孫悟空等三人都讚同。

    ——

    一轉眼,就到了燈會這晚。

    由於是在逛燈會,取經隊伍光徒弟就有二十四人,自然不可能全都走在一起。

    謝悟真,自然跟塗山在一起。龍悟水,要抱大腿,跟孫悟空在一起。但他們四人,也分了兩處,並沒有走在一起。

    其他人,自然是按照自願的原則進行組合,各自行走在金平府的大街上。

    這兒的佛像顯靈,相當於例行日常,每年都有。因此,慈雲寺眾僧,都知道顯靈之前的預兆。

    預兆出現,慈雲寺眾僧就開始維持秩序了。

    塗山、謝悟真一聽,要顯靈了,就想,最好迴到唐僧附近去,保護唐僧,不被犀牛怪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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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時,距離有點遠。

    飛的話,有點喧賓奪主,有點損傷顯靈的效果。

    跑的話,容易擾亂秩序。

    塗山就說:“沒事,還有大師兄呢!”謝悟真一想,有孫悟空照應著唐僧,應該沒事。

    於是二人就安安心心地等在原地,靜觀佛像顯靈。

    ——

    哪知,孫悟空和龍悟水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樣。

    這二人也走遠了。

    飛迴去,不方便;跑迴去,更不方便。

    龍悟水就說:“大師兄莫急,不是有三師兄四師兄在嘛,應該無事。”

    孫悟空一想,也對。

    這二人也安下心來,準備觀看犀牛精弄出來的佛像顯靈了。

    ——

    此時,唐僧身邊的徒弟都有誰呢?

    有鬆樹十八公、柏樹孤直公、檜樹淩空子、竹子拂雲叟、楓樹赤身鬼。

    這五個徒弟,跟唐僧整天論道,已經成了唐僧的知音。

    距離唐僧等六人相對較近的,是杏仙、臘梅和丹桂,哦,還有豬八戒。

    杏仙、臘梅、丹桂都是女身。八戒怎麽跟她們在一起?

    其實,正因為她們是女身,所以八戒才跟她們在一起。

    ——

    八戒在幹什麽呢?

    在吹牛。

    吹牛,是彰顯荷爾蒙的第一步。

    八戒說:“我老豬認識的人多了去。像什麽嫦娥、織女、七仙女,老豬全都認識。可以說,這天上的神仙,除了二十八星宿我弄不清楚誰是誰之外,其他的都認識。”

    “哎呀,那可厲害啦!”杏仙笑問,“那,靈山這邊的呢?”

    “呃,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靈山這邊,八戒就隻認識如來和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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