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道：“大家聽明白了吧，那妖精放火，先要擺好五行車，後來還要打自己鼻子兩拳。呆會兒我們再去之時，一見五行車，即行搗毀。另外，別講什麽風度，多人齊上，纏住那妖精，讓他沒有打自己鼻子兩拳的機會。現在，先吃飯！”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劫難，至此時，在沒有重大意見分歧的前提下，眾人都已經基本默認，讓塗山拿主意。
塗山不是大師兄，卻相當於隱性的大師兄。
——
最後，由六師弟沙僧看護馬匹行李，其餘五人一並前往殺妖。
方法對了，一開打，便勢如破竹。
很快，眾人就殺了紅孩兒，救出了唐僧。
當然，今後的火焰山，就注定難過了。
——
繼續前行，一個多月後，就到了黑水河。
原著裏，黑水河之後，是車遲國（虎鹿羊），然後是通天河。
——
單獨去看，黑水河這一關，沒啥奇處。原著裏，也就一章。很多版本的影視劇甚至省略了這一關。
但如果拿開中間的車遲國，把黑水河與通天河聯係起來再看，就會發現兩者的關聯。
——
看原著：
那怪（黑水河鼉tuo龍）嗬嗬笑道（對沙僧說）：“這和尚不知死活！你師父是我拿了，如今要蒸熟了請人哩！你上來，與我見個雌雄！三合敵得我啊，還你師父；如三合敵不得，連你一發都蒸吃了，休想西天去也！”
那怪鼉（黑水河鼉龍）聞此言，心中大怒道（對摩昂太子說）：“你便怕他（指孫悟空），莫成我也怕他？他若有手段，敢來我水府門前，與我交戰三合，我才與他師父。”
妖邪（通天河金魚）聞言，微微冷笑道（對八戒說）：“你如今且休要走，我與你交敵三合，三合敵得我過，還你師父；敵不過，連你一發吃了。”
妖邪（通天河金魚）說：“那和尚原來還有一個幫手。他兩個跳上岸去，那幫手輪一條鐵棒打我，我閃過與他相持。也不知他那棍子有多少斤重，我的銅錘莫想架得他住，戰未三合，我卻敗迴來也。”
陣前豪言，一般陳述，這兩個妖精都帶有口頭禪“三合”。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把這兩個妖精，理解為同一個妖精。
——
當然，他們也是有不同之處的。
首先是本領不同。
黑水河鼉龍，與沙僧，“他二人戰經三十迴合，不見高低。”
通天河金魚，與八戒沙僧，“三人在水底下鬥經兩個時辰，不分勝敗。”
其次是背景不同。
黑水河鼉龍，是西海龍王敖順的外甥。
通天河金魚，是觀音菩薩蓮花池裏的金魚。
再次是背景的態度不同。
黑水河鼉龍那兒，“大聖，小龍子捉住妖鼉，請大聖定奪。”
通天河金魚這兒，觀音菩薩問都沒問一聲。
哦，最終結果還是一樣的——有背景，都沒打死。
孫悟空說：“我待要打你（黑水河鼉龍）這一棒，奈何老孫這棒子甚重，略打打兒就了了性命。你將我師父安在何處哩？”
——
現在，唐僧有徒弟六人，陸戰空戰，基本沒有問題了。隻是水戰方麵，仍然隻有八戒和沙僧。
塗山想了一下，發現像原著那樣，進行簡單直白的水戰，肯定不行。要想擊殺妖精，自己就得下水。
自己下水，並不是因為戰力。白骨精對於水戰，那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所以自己下水，是為了施放隔離罩，困住妖精。
——
由於自己不通水戰，水下施放隔離罩，會有一定的動靜，會驚動妖精。
因此，隻能在水下戰局占優、妖精疲於奔命的情況下，自己才有可能成功困住妖精。
若水下戰局隻是持平，自己不僅不能困住妖精，在被妖精發現之後，自己反而會有極大的危險。
——
對於黑水河鼉龍，沙僧可以戰平。加上八戒，必定占優。
自己就可以搞動作了。
而對於通天河金魚，就不行了。八戒沙僧齊上，也隻是戰成平手。
自己無計可施。
——
但是，塗山轉念又一想，假如不殺黑水河鼉龍，將其納入取經隊伍，再將這份戰力，投入到通天河金魚那邊——好像有希望！
嗯，戰略，就這樣定了：放過前一個小背景小妖，以便擊殺另一個大背景大妖。
——
場景迴到黑水河邊。
師徒們正在商議怎麽過河，就見那上遊漂下來一隻小船。
唐僧喜道：“徒弟，有船來了。叫他渡我們過去。”
沙僧厲聲高叫道：“棹船的，來渡人，來渡人！”
船上人道：“我不是渡船，如何渡人？”
沙僧道：“天上人間，方便第一。你雖不是渡船，我們也不是常來打攪你的。你可方便方便，渡我們過去，我們有錢謝你！”排末位的徒弟，平時沒有發言權，因而在外人麵前，話就稍稍多點。
那人聞言，就把船兒劃近，扶著槳道：“師父啊，我這船小，你們人多，怎能全渡？”
說話間，那船就靠岸了。
塗山腳下一踮，閃身到了船上，一把抓住那艘公的肩頭，再一縱，就到了岸上。
——
塗山這幾下，是針對凡人的，並不代表黑水河鼉龍沒有招架之力。
隻因為黑水河鼉龍想裝扮凡人，這才沒有掙紮。
——
唐僧急道：“悟言，快快放下，休得無理！”
塗山沒理唐僧，直接把艘公抓到孫悟空麵前：“大師兄，你用火眼精睛看一下，這是個什麽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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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妖怪二字，幾個徒弟一下就圍了過來。一邊的唐僧，也就沒有再出聲。
孫悟空仔細看了，說：“這模樣像一個大鱉；不然，便是個鼉龍。”
話音剛落，謝悟真就伸了五隻手過來，把那艘公更好地擒住。
塗山道：“身為妖精，假裝凡人，你也想吃唐僧肉嗎？
“你不用否認，我知道你想。那麽，你相信‘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嗎？
“你還是不用否認，我知道你相信。不相信的話，怎麽會變作凡人哄我們上船呢？
“但是，你說，吃了唐僧肉，轉眼就被我們打死，算不算長生不老啊？”
——
塗山認為，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是《西遊》裏麵最坑爹的設定。
西行路上的妖精們，是怎麽知道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的？
隻有一種稍稍靠譜、卻又明顯荒謬的說法：是《西行快報》（如來發行）上說的。
針對女妖精，特意補充的，得到十世修行（唐僧）的元陽，能夠成就太乙金仙，比簡單的長生不老獲利更多。其實就有點畫蛇添足了。
——
那些妖精們，抓住唐僧之後，為何不盡快吃掉？
這個問題，是個不容易迴答的問題。
塗山想來想去，得出的結論就是，雖然吃了可以長生不老，但馬上就被打死，豈不是沒用。
所以妖精們才抓而不吃。它們想的是，不吃，就沒結下死仇；實在扛不過唐僧徒弟們的話，還可以放了唐僧，保全自己的性命。
——
所以，塗山就用這番話來質問黑水河鼉龍。
這自然是問到根上去了。
要說這黑水河鼉龍，此番變化來此，還真是為了吃唐僧肉來的。
它（妖精時用它，加入取經隊伍後用他）此前根本就沒想過，吃肉之後，轉眼就被打死，還算不算長生不老的事。
以前沒想，就隻能現在想。被打死？對方也得有打死自己的實力吧？
黑水河鼉龍感受了一下周圍孫悟空、謝悟真、熊悟玄的大妖氣息，實力果然有。
鼉龍頓時就慫了，說：“小妖不是來吃唐僧肉的，小妖撐船到此，是為了日行一善。”
——
“我不管你為了什麽，”塗山道，“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拜玄奘為師，跟我們共赴西天取經；二是被我們當場打死。你選哪條路？”
“悟言……”唐僧又出聲了。
塗山向孫悟空、熊悟玄招了招手，讓二人站近點。
謝悟真本來就站得近，就不用了。
然後放出隔離罩，把唐僧的聲音隔離在外。
不聽師父言一次，不算什麽事；兩次三次n多次，就不像話了。
——
孫悟空道：“它這，道行也不是很強的模樣……”明顯看不上鼉龍。
塗山馬上說：“它陸戰空戰不行，但水強還行，跟二師兄、六師弟差不多。”轉頭，“選哪條路，快說！”
那鼉龍還待遲疑，謝悟真立即就用倒馬毒樁紮了他一下。
巨痛之下，鼉龍頓時就拿定主意了。
——
隨後塗山收了隔離罩，讓鼉龍拜師。
唐僧道：“悟言，他又沒作惡，你為何強迫於他？”
塗山迴答：“正因為他沒作惡，所以弟子才邀他共襄取經盛舉，好歹也能謀個正統。”
那鼉龍本來十分勉強，聽到“謀個正統”（跟長生不老意義相同）就變了。幾個頭一磕，心甘情願地拜師了。
取法名的時候唐僧為難了，沒有“馱”音字的姓。
孫悟空說，鼉龍是龍的一種，以龍為姓即可。看不出，孫悟空還是有學問的。
於是鼉龍就被叫做龍悟水，排名七弟子，外號大魚。
——
過黑水河之後，就是車遲國。
原著車遲國這關，其困難之處，在於國王，而不在於妖精。
虎鹿羊三位大仙，連正經的騰雲駕霧都不會，又能打得過誰？
——
為什麽說虎鹿羊三位大仙，連正經的騰雲駕霧都不會？
是因為賭坐禪。
——
原著：
虎力大仙道：“我與他賭坐禪。”
國王道：“國師差矣，那和尚乃禪教出身，必然先會禪機，才敢奉旨求經，你怎與他賭此？”
大仙道：“我這坐禪，比常不同，有一異名，教做雲梯顯聖。”
大仙道：“要一百張桌子，五十張作一禪台，一張一張迭將起去，不許手攀而上，亦不用梯凳而登，各駕一朵雲頭，上台坐下，約定幾個時辰不動。”
通過這些對話，不難發現，虎力大仙所賭的，並不是“坐禪”的“坐”，而是“雲梯顯聖”的“雲梯”。
——
提出賭鬥項目，自然是因為，該項目自己會、而對方肯定不會——自認為贏定了！
為什麽虎力大仙會判定唐僧師徒一定不會呢？
自然是因為，它自己曆經千般困苦、萬般阻撓，才剛剛學會駕雲而上，至五十張桌子的高處。
並且就連鹿力和羊力都還不會。
——
所以，虎力鹿力羊力這樣的妖精，應該歸屬於弱妖。
原著中孫悟空等人之所以沒有上來就打，忌憚的是國王，而不是妖精的實力。
——
今番再臨車遲國，一切都不同了。
聽到前言遠處人聲震天，唐僧道：“悟空，那裏是什麽動靜？”
孫悟空迴道：“好像是人喊馬嘶，應該是軍隊在操練吧。”
八戒道：“好似地裂山崩，應該是塌方了。”
塗山道：“軍隊操練的話，屬於正常。塌方，則有可能阻路。就勞煩二師兄前往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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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個三師兄謝悟真沒說話呢？遠了，沒聽見。
師徒八人十馬，走在第一位的，便是謝悟真。
然後是龍悟水、馱行李的馬匹、熊悟玄、獵八戒、唐僧、塗山、孫悟空。
之後又是馱行李的馬匹，沙僧殿後。
——
八戒前往查看，自然不會像孫悟空那樣仔細。看見兩道士押著五百和尚做工之後，同樣下去問話。
豬八戒問話，直來直去，絕不客氣。
話不投機，打就是了。
當場打死一個道士（原著裏，孫悟空把兩個道士都打死了），跑了一個。
眾和尚想要圍上八戒道謝，八戒哪能理會他們，直接騰在空中，高唿“妖道哪裏走！”即往城裏追去。
那個逃跑的道士自然躲起來了。
八戒在城市上空飛了一圈，沒找到目標，就飛迴來了。
——
落地之後，八戒道：“師父，前方有一城，名叫車遲。有幾個妖道，欺壓和尚，押著數百和尚做苦工。先前我們聽到的，便是和尚們做苦工喊出的號子。”
“阿彌托佛，罪過，罪過！”唐僧道，“你可查探清楚，到底是凡道，還是妖道？”
八戒迴道：“當然是妖道！為首的頭頭，叫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師父你聽這名字：虎鹿羊，根本就不是人。”
唐僧道：“既如此，徒弟們可前往解救車遲眾僧。悟言——”瞧，唐僧也覺得塗山發令甚是方便。
塗山道：“沙師弟、龍師弟留下，守著師父，照看行李馬匹。其餘師兄弟們，走也！”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劫難，至此時，在沒有重大意見分歧的前提下，眾人都已經基本默認，讓塗山拿主意。
塗山不是大師兄，卻相當於隱性的大師兄。
——
最後，由六師弟沙僧看護馬匹行李，其餘五人一並前往殺妖。
方法對了，一開打，便勢如破竹。
很快，眾人就殺了紅孩兒，救出了唐僧。
當然，今後的火焰山，就注定難過了。
——
繼續前行，一個多月後，就到了黑水河。
原著裏，黑水河之後，是車遲國（虎鹿羊），然後是通天河。
——
單獨去看，黑水河這一關，沒啥奇處。原著裏，也就一章。很多版本的影視劇甚至省略了這一關。
但如果拿開中間的車遲國，把黑水河與通天河聯係起來再看，就會發現兩者的關聯。
——
看原著：
那怪（黑水河鼉tuo龍）嗬嗬笑道（對沙僧說）：“這和尚不知死活！你師父是我拿了，如今要蒸熟了請人哩！你上來，與我見個雌雄！三合敵得我啊，還你師父；如三合敵不得，連你一發都蒸吃了，休想西天去也！”
那怪鼉（黑水河鼉龍）聞此言，心中大怒道（對摩昂太子說）：“你便怕他（指孫悟空），莫成我也怕他？他若有手段，敢來我水府門前，與我交戰三合，我才與他師父。”
妖邪（通天河金魚）聞言，微微冷笑道（對八戒說）：“你如今且休要走，我與你交敵三合，三合敵得我過，還你師父；敵不過，連你一發吃了。”
妖邪（通天河金魚）說：“那和尚原來還有一個幫手。他兩個跳上岸去，那幫手輪一條鐵棒打我，我閃過與他相持。也不知他那棍子有多少斤重，我的銅錘莫想架得他住，戰未三合，我卻敗迴來也。”
陣前豪言，一般陳述，這兩個妖精都帶有口頭禪“三合”。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把這兩個妖精，理解為同一個妖精。
——
當然，他們也是有不同之處的。
首先是本領不同。
黑水河鼉龍，與沙僧，“他二人戰經三十迴合，不見高低。”
通天河金魚，與八戒沙僧，“三人在水底下鬥經兩個時辰，不分勝敗。”
其次是背景不同。
黑水河鼉龍，是西海龍王敖順的外甥。
通天河金魚，是觀音菩薩蓮花池裏的金魚。
再次是背景的態度不同。
黑水河鼉龍那兒，“大聖，小龍子捉住妖鼉，請大聖定奪。”
通天河金魚這兒，觀音菩薩問都沒問一聲。
哦，最終結果還是一樣的——有背景，都沒打死。
孫悟空說：“我待要打你（黑水河鼉龍）這一棒，奈何老孫這棒子甚重，略打打兒就了了性命。你將我師父安在何處哩？”
——
現在，唐僧有徒弟六人，陸戰空戰，基本沒有問題了。隻是水戰方麵，仍然隻有八戒和沙僧。
塗山想了一下，發現像原著那樣，進行簡單直白的水戰，肯定不行。要想擊殺妖精，自己就得下水。
自己下水，並不是因為戰力。白骨精對於水戰，那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所以自己下水，是為了施放隔離罩，困住妖精。
——
由於自己不通水戰，水下施放隔離罩，會有一定的動靜，會驚動妖精。
因此，隻能在水下戰局占優、妖精疲於奔命的情況下，自己才有可能成功困住妖精。
若水下戰局隻是持平，自己不僅不能困住妖精，在被妖精發現之後，自己反而會有極大的危險。
——
對於黑水河鼉龍，沙僧可以戰平。加上八戒，必定占優。
自己就可以搞動作了。
而對於通天河金魚，就不行了。八戒沙僧齊上，也隻是戰成平手。
自己無計可施。
——
但是，塗山轉念又一想，假如不殺黑水河鼉龍，將其納入取經隊伍，再將這份戰力，投入到通天河金魚那邊——好像有希望！
嗯，戰略，就這樣定了：放過前一個小背景小妖，以便擊殺另一個大背景大妖。
——
場景迴到黑水河邊。
師徒們正在商議怎麽過河，就見那上遊漂下來一隻小船。
唐僧喜道：“徒弟，有船來了。叫他渡我們過去。”
沙僧厲聲高叫道：“棹船的，來渡人，來渡人！”
船上人道：“我不是渡船，如何渡人？”
沙僧道：“天上人間，方便第一。你雖不是渡船，我們也不是常來打攪你的。你可方便方便，渡我們過去，我們有錢謝你！”排末位的徒弟，平時沒有發言權，因而在外人麵前，話就稍稍多點。
那人聞言，就把船兒劃近，扶著槳道：“師父啊，我這船小，你們人多，怎能全渡？”
說話間，那船就靠岸了。
塗山腳下一踮，閃身到了船上，一把抓住那艘公的肩頭，再一縱，就到了岸上。
——
塗山這幾下，是針對凡人的，並不代表黑水河鼉龍沒有招架之力。
隻因為黑水河鼉龍想裝扮凡人，這才沒有掙紮。
——
唐僧急道：“悟言，快快放下，休得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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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仔細看了，說：“這模樣像一個大鱉；不然，便是個鼉龍。”
話音剛落，謝悟真就伸了五隻手過來，把那艘公更好地擒住。
塗山道：“身為妖精，假裝凡人，你也想吃唐僧肉嗎？
“你不用否認，我知道你想。那麽，你相信‘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嗎？
“你還是不用否認，我知道你相信。不相信的話，怎麽會變作凡人哄我們上船呢？
“但是，你說，吃了唐僧肉，轉眼就被我們打死，算不算長生不老啊？”
——
塗山認為，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是《西遊》裏麵最坑爹的設定。
西行路上的妖精們，是怎麽知道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的？
隻有一種稍稍靠譜、卻又明顯荒謬的說法：是《西行快報》（如來發行）上說的。
針對女妖精，特意補充的，得到十世修行（唐僧）的元陽，能夠成就太乙金仙，比簡單的長生不老獲利更多。其實就有點畫蛇添足了。
——
那些妖精們，抓住唐僧之後，為何不盡快吃掉？
這個問題，是個不容易迴答的問題。
塗山想來想去，得出的結論就是，雖然吃了可以長生不老，但馬上就被打死，豈不是沒用。
所以妖精們才抓而不吃。它們想的是，不吃，就沒結下死仇；實在扛不過唐僧徒弟們的話，還可以放了唐僧，保全自己的性命。
——
所以，塗山就用這番話來質問黑水河鼉龍。
這自然是問到根上去了。
要說這黑水河鼉龍，此番變化來此，還真是為了吃唐僧肉來的。
它（妖精時用它，加入取經隊伍後用他）此前根本就沒想過，吃肉之後，轉眼就被打死，還算不算長生不老的事。
以前沒想，就隻能現在想。被打死？對方也得有打死自己的實力吧？
黑水河鼉龍感受了一下周圍孫悟空、謝悟真、熊悟玄的大妖氣息，實力果然有。
鼉龍頓時就慫了，說：“小妖不是來吃唐僧肉的，小妖撐船到此，是為了日行一善。”
——
“我不管你為了什麽，”塗山道，“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拜玄奘為師，跟我們共赴西天取經；二是被我們當場打死。你選哪條路？”
“悟言……”唐僧又出聲了。
塗山向孫悟空、熊悟玄招了招手，讓二人站近點。
謝悟真本來就站得近，就不用了。
然後放出隔離罩，把唐僧的聲音隔離在外。
不聽師父言一次，不算什麽事；兩次三次n多次，就不像話了。
——
孫悟空道：“它這，道行也不是很強的模樣……”明顯看不上鼉龍。
塗山馬上說：“它陸戰空戰不行，但水強還行，跟二師兄、六師弟差不多。”轉頭，“選哪條路，快說！”
那鼉龍還待遲疑，謝悟真立即就用倒馬毒樁紮了他一下。
巨痛之下，鼉龍頓時就拿定主意了。
——
隨後塗山收了隔離罩，讓鼉龍拜師。
唐僧道：“悟言，他又沒作惡，你為何強迫於他？”
塗山迴答：“正因為他沒作惡，所以弟子才邀他共襄取經盛舉，好歹也能謀個正統。”
那鼉龍本來十分勉強，聽到“謀個正統”（跟長生不老意義相同）就變了。幾個頭一磕，心甘情願地拜師了。
取法名的時候唐僧為難了，沒有“馱”音字的姓。
孫悟空說，鼉龍是龍的一種，以龍為姓即可。看不出，孫悟空還是有學問的。
於是鼉龍就被叫做龍悟水，排名七弟子，外號大魚。
——
過黑水河之後，就是車遲國。
原著車遲國這關，其困難之處，在於國王，而不在於妖精。
虎鹿羊三位大仙，連正經的騰雲駕霧都不會，又能打得過誰？
——
為什麽說虎鹿羊三位大仙，連正經的騰雲駕霧都不會？
是因為賭坐禪。
——
原著：
虎力大仙道：“我與他賭坐禪。”
國王道：“國師差矣，那和尚乃禪教出身，必然先會禪機，才敢奉旨求經，你怎與他賭此？”
大仙道：“我這坐禪，比常不同，有一異名，教做雲梯顯聖。”
大仙道：“要一百張桌子，五十張作一禪台，一張一張迭將起去，不許手攀而上，亦不用梯凳而登，各駕一朵雲頭，上台坐下，約定幾個時辰不動。”
通過這些對話，不難發現，虎力大仙所賭的，並不是“坐禪”的“坐”，而是“雲梯顯聖”的“雲梯”。
——
提出賭鬥項目，自然是因為，該項目自己會、而對方肯定不會——自認為贏定了！
為什麽虎力大仙會判定唐僧師徒一定不會呢？
自然是因為，它自己曆經千般困苦、萬般阻撓，才剛剛學會駕雲而上，至五十張桌子的高處。
並且就連鹿力和羊力都還不會。
——
所以，虎力鹿力羊力這樣的妖精，應該歸屬於弱妖。
原著中孫悟空等人之所以沒有上來就打，忌憚的是國王，而不是妖精的實力。
——
今番再臨車遲國，一切都不同了。
聽到前言遠處人聲震天，唐僧道：“悟空，那裏是什麽動靜？”
孫悟空迴道：“好像是人喊馬嘶，應該是軍隊在操練吧。”
八戒道：“好似地裂山崩，應該是塌方了。”
塗山道：“軍隊操練的話，屬於正常。塌方，則有可能阻路。就勞煩二師兄前往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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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個三師兄謝悟真沒說話呢？遠了，沒聽見。
師徒八人十馬，走在第一位的，便是謝悟真。
然後是龍悟水、馱行李的馬匹、熊悟玄、獵八戒、唐僧、塗山、孫悟空。
之後又是馱行李的馬匹，沙僧殿後。
——
八戒前往查看，自然不會像孫悟空那樣仔細。看見兩道士押著五百和尚做工之後，同樣下去問話。
豬八戒問話，直來直去，絕不客氣。
話不投機，打就是了。
當場打死一個道士（原著裏，孫悟空把兩個道士都打死了），跑了一個。
眾和尚想要圍上八戒道謝，八戒哪能理會他們，直接騰在空中，高唿“妖道哪裏走！”即往城裏追去。
那個逃跑的道士自然躲起來了。
八戒在城市上空飛了一圈，沒找到目標，就飛迴來了。
——
落地之後，八戒道：“師父，前方有一城，名叫車遲。有幾個妖道，欺壓和尚，押著數百和尚做苦工。先前我們聽到的，便是和尚們做苦工喊出的號子。”
“阿彌托佛，罪過，罪過！”唐僧道，“你可查探清楚，到底是凡道，還是妖道？”
八戒迴道：“當然是妖道！為首的頭頭，叫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師父你聽這名字：虎鹿羊，根本就不是人。”
唐僧道：“既如此，徒弟們可前往解救車遲眾僧。悟言——”瞧，唐僧也覺得塗山發令甚是方便。
塗山道：“沙師弟、龍師弟留下，守著師父，照看行李馬匹。其餘師兄弟們，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