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钜鹿人,因得一神秘老人傳授天書《太平清領書》(太平經),遂以宗教救世為己任,遊走於大漢帝國各地,利用太平經中的道術醫法救助世人。

    其人又有兩兄弟,名曰張梁、張寶,兄弟三人救拚扶傷,自建寧元年初自如今光和七年末,十數年如一日,宣傳太平教義,獲得無數信眾擁壘,而後立太平道,建三十六方,勢力遍布青、徐、幽、冀、荊、揚、兗、豫等八州,從者之眾,直接間接影響百萬之眾。

    時至今日,大漢帝國近年來履受天災人禍,百姓難以維持生計,因此張角到處散布“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大力宣傳太平經中所提倡的以善道教化天下,建立太平世道的教義。

    現如今已經是光和七年末,明年便是中平元年,也就是太平道期待已久的甲子年,大事將起,張角此次巡視各方,就是在為不久後的舉事進行最後的聯絡。

    不顧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卻是讓張角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這人正是剛才叫破他身份的蘇白。

    《太平經》內容博大精深,涉及天地陰陽、五行運轉,有治療疾病的符咒之術,也有騰雲禦風,穿山透石,藏形變身的遁甲之術,更有撒豆成兵,唿風喚雨的禦神之術。

    身負太平經的張角本人對於識人斷命的相麵之術,也是略有精通,這門本事為他創立太平道,建設三十六方幫了大忙。

    今天他之所以奇怪的是,原本無往而不利的相麵之術卻突然對眼前這人失效,他看向對方之時,隻能看到的是一片混沌,朦朦朧朧,飄忽不定的結果。

    這就讓張角大為好奇,要知道這普天之下,除了那些高居廟堂之上的頂級權貴,王孫後裔,因為有大漢帝國龍氣護體的緣故他不能探視,其餘天下之人他即便不能瞧一個一清二楚,也能看得出對方的時運好壞,路途平坦亦或者多舛。

    “貧道張角,見過居士。”張角右手持著九節杖,左手對著蘇白微微做了一個揖禮。

    見到張角如此,蘇白卻雙手抱拳,還禮開口:“原來果真是大賢良師當麵,蘇白見過天師。”

    一邊說著話,蘇白一麵用餘光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換了衣服就和鄉下老農一般無二的老道士。

    張角雖然雙鬢如霜,麵黃肌瘦,顯得有些營養不良,但是寬大的道袍下那幹瘦的身子卻是站的挺直,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如沐春風的氣息,尤其那對炯炯有神的雙目,即便是在黑夜裏,也是那樣的明亮,散發著不一樣的光彩。

    “原來是蘇居士,居士言重了。天師張角不敢當,不過是一個遊走於紅塵中、凡心未斷的老道士罷了。”張角揮揮手說道。

    他察覺到了蘇白的目光,卻也並未直接點出,因為他發現蘇白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的有所不同。

    身為太平道教主,如今大賢良師的名號早已經廣傳天下,他遇到過無數的人,他看別人的同時,別人也自然在看著他。

    但是不同於以往那些人看向自己的那種崇拜、尊敬、敬仰或者不屑、冷漠、鄙視的目光,這蘇白的目光中帶著好奇、惋惜、不解,還有些許難以言語,他也看不懂其中含義的目光。

    三分好奇,三分惋惜,三分不解,再加上一份的難以言語,這便是蘇白此時看向張角,這位大名鼎鼎的大賢良師,日後給大漢帝國帶來劇烈動蕩的天公將軍的感受。

    三分好奇,他好奇這位大賢良師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是否從一開始就已經起了造反的心思。他最初開始救助百姓的本心是什麽,是隻想著救人,隻不過因為看多了人間疾苦,心中憤慨之心日增月烈,然後起了以黃天帶蒼天的心呢,還是說一開始就想到了拉攏最底層的百姓,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所服務。

    三分惋惜,且不說這位大賢良師最初的想法是什麽,無心也好,刻意也罷,他十數年如一日的救助貧苦百姓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因他的存在、出現活命的百姓不計其數,難以衡量,如果沒有最後的舉事造反,僅僅憑借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未必不能如同其他人那樣自成一教,流傳萬事,而並非被打上失敗者的身份,日後功過難明。

    三分不解,能夠建立起太平道,獲得無數擁壘的大賢良師,自然不是蠢笨之人。相反,對方應該是那個時代少有的智慧之人,他能夠看到大漢帝國的腐朽不堪,也能看到大漢帝國百姓的力量,為什麽他會忽略掉大漢帝國中那些經傳之家的力量,那些人正是整個大漢帝國的根基,最忠誠的擁壘,而他的教義卻完全的否定了這些人的存在,也使得即便是黃巾軍一開始的聲勢浩大,卻無真正的人才來投,他們所有的人都站在了黃巾軍的對立麵。

    最後的那一分難以言喻,正是因為這三分的好奇,三分的惋惜,三分的不解,讓蘇白根本看不懂對方,也不知道該稱讚對方為底層的百姓發出呐喊聲,還是咒罵因為對方徹底動搖了大漢帝國,讓原本就已經腐朽墮落的大漢帝國變得更加風雨飄搖。

    張角一直臉上帶著微笑看著蘇白,而蘇白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天師若是不嫌棄,不如進屋一敘,蘇某心中有著些許疑惑,想要請天師指點。”

    麵對蘇白的邀請,張角沒有拒絕,他心中對於蘇白也有些好奇,好奇對方的身份、目的,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跟著蘇白走進了屋子。

    冬夜裏,鄉間寒舍,屋內一張破舊而幹淨的桌子,一盞昏暗的油燈,燈芯慢慢的燃燒著,燈火忽明忽暗。

    蘇白與張角兩人相對而坐,蘇白拿出來了一份隨身攜帶的酒水,倒入兩隻碗中,伸手示意:“天師,請。”

    “蘇居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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