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彬鬱說,“擔心你沒有傘。”


    林芃琬聽他這麽說,心尖兒上難免有些觸動,可是她還是嘴硬的說,“其實,其實王林林會給我帶傘。”


    “好像她現在不是你的助理了。”


    林芃琬扭頭疑惑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兩個人緩緩站定,剛好站在枝葉相連的百年老樹之下,謝彬鬱說,“關之謂將她調給範紅玉了,所以你現在是沒有助理的。”


    “怎麽這樣啊?為什麽他不跟我說?一點都不尊重我。”


    林芃琬看起來是有些生氣了,皺著眉頭毫無察覺的噘著嘴,那副模樣謝彬鬱很久沒有見到了,隻覺得可愛。


    謝彬鬱安慰她說,“我給你重新找個助理。”


    “不用。”林芃琬心裏麵有些生氣,甚至是現在就有一種想要打飛機迴去,然後站在關之謂麵前一定要跟人討個說法的衝動。


    謝彬鬱轉移她的注意力說,“其實我也許願了。”


    “許的什麽?”林芃琬並不好奇,隻是下意識的反應問這麽一句。


    謝彬鬱笑了一下,“不知道菩薩有沒有聽到我虔誠的許願,如果我的願望實現了,到時候我來還願再告訴你好了。”


    “那你不一定要告訴我。”


    “也對。”謝彬鬱挑了一下眉,微微彎身和她的視線持平,“說出來就不靈了嘛。”


    以前的謝彬鬱才不會這麽說話,以前的謝彬鬱對著別人跟對著她的態度都是不一樣的。


    對著別人的時候都是溫文爾雅讓人覺得有距離感,對著她的時候會有生氣的時候,每次生氣都會半天不見她。


    可是隻要是林芃琬覺得委屈哭著撒嬌的時候,謝彬鬱所有的冷漠就都土崩瓦解了。


    後來林芃琬才琢磨明白,興許是他吃這一套,興許是他覺得自己哭的時候太像楊迅怡,他舍不得楊迅怡哭。


    想起楊迅怡,林芃琬對著謝彬鬱的時候幾乎是立刻就清醒了。


    她在傘下和謝彬鬱拉開一些距離,說出來的話也帶了些冷漠,“有些困,我得迴去休息了。”


    謝彬鬱沒有辦法揣測小姑娘的心思,不知道林芃琬怎麽突然就又生氣了,但是他說,“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林芃琬拒絕的十分幹脆,“這裏離著酒店步行不過二十分鍾,我走迴去也可以。”


    謝彬鬱有些不高興她這樣和自己分得清清楚楚,“現在在下雨。”


    “你如果覺得不高興,那就要和我說出來,說出來就不會這麽不高興了。”謝彬鬱將傘遞到她的手裏麵,“你如果不想因為跟我同車被別人誤會,那你去車上,我走迴去。”


    林芃琬沒有伸手接住那把傘,還有些氣憤的問他,“為什麽你非要這樣?”


    “那為什麽你要這樣?”謝彬鬱看著她的時候,那樣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受傷,“我已經很努力的再讓你來重新愛我了,為什麽你要一直躲?”


    謝彬鬱說,“其實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明白你討厭我的,不是嗎?”


    “我兩年前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林芃琬固執起來寧願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謝彬鬱,如果一個女孩子喜歡你會不給你生下孩子嗎?從我把孩子打掉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什麽都明白了吧。”


    她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幾乎直接擊毀了謝彬鬱的心理防線。


    哪怕是過了兩年,到現在謝彬鬱仍然不敢去想他跟林芃琬之間曾經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可是那個孩子存活時間隻在一個月左右就被他的父母殘忍的拿掉了。


    謝彬鬱不敢提,藏在心裏耿耿於懷的事情此刻卻輕而易舉的被林芃琬翻出來,他覺得林芃琬為什麽這樣的殘忍,泛紅的眼睛裏麵此刻全都是受傷。


    “你……你可以不提這個孩子的。”


    謝彬鬱看著她,不理解又心痛的說,“你說要尊重你的決定,所以我……我才為了你放棄孩子,我以為你可以不說這個,因為至少你也會因為這個孩子的離開感到難過。”


    林芃琬怎麽會對隻在自己肚子裏麵存活了一個星期還沒有成型的孩子產生感情呢?


    她拿掉孩子時候的那些心痛與不舍,大多數全都來自於謝彬鬱這個人本身。


    因為在謝彬鬱默許她將孩子拿掉的時候,林芃琬就覺得他們兩個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她是個可惡的‘殺人兇手’,謝彬鬱應該不會原諒她,她也應該不會原諒自己。


    “我是難過啊謝彬鬱。”


    林芃琬強忍著眼淚不去看他,“我難過我為什麽要在最艱難的時候懷了你的孩子,我難過為什麽你到了現在還要這樣藕斷絲連。我不知道你在強迫什麽,但是我們在取消訂婚禮,在我拿掉孩子以後,我們之間就應該結束了,不是嗎?”


    “你怎麽能不明白?”謝彬鬱眸光微動,眼睛裏麵含著淚花,“因為你不相信我會愛你。”


    林芃琬說,“對你來說‘愛’這樣的事情隻是‘你會愛我’嗎?你愛我就是愛我,你不愛就是不愛,為什麽一定要在這中間加一個讓人不確定的字呢?”


    “我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會很堅定的跟你說‘我愛你’了,我每次跟你說‘我愛你’這樣的字眼都是真誠的期待‘你也愛我’,而不是‘你會愛我’。”


    林芃琬覺得自己跟他說這麽多有些可笑,到了現在哪怕是謝彬鬱對她稍微好一點兒,她也還是會抑製不住的心動,這樣的自己一點都沒有尊嚴跟出息。


    其實謝彬鬱這樣的人一開始都被人捧高了捧慣了怎麽會去愛人呢?


    她身體力行的教給他怎麽去愛人,他都沒有學會。


    但凡這幾年謝彬鬱學會了也不會單獨騰出一間房間來懷念逝去的楊迅怡,他不光是把家裏的房間騰出來了,也是把自己的心全都塞滿了,扒開一看的時候裏麵全都楊迅怡。


    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她的。


    謝彬鬱的心涼了一片,“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沒辦法相信你,你在這我這裏已經透支了所有的信用度。”林芃琬轉身想要走就被謝彬鬱伸手拉住了。


    謝彬鬱勉強冷靜的說,“現在雨下大了,就當做是朋友你坐我的車迴去也這麽抗拒嗎?”


    “對不起。”林芃琬輕輕地推開他的手,垂著眼睛說,“我沒辦法當你是朋友。”


    範紅玉原本是要來普陀寺求一串菩薩玉墜給關之謂,可是剛來就下雨了她沒地方避雨,隻能躲在殿內。


    她原本是無意偷聽謝彬鬱跟林芃琬說話,卻在他們兩個的對話中捕捉到了令人震驚的信息,也是一時蒙了心,範紅玉偷偷地拿手機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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