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偏過腦袋,神色嚴肅地望著劉忡。


    全神貫注,嚴陣以待。


    他這邊可是有劉鳥,屠夫,瘸腿女子三名普通人。


    如果劉忡這個時候暴起發難,雖然他手段盡出,禦妖師的身份,加上黃巫,可以瞬間反製對方。


    但同時也暴露了自己的一切。


    並且,不能完全保證劉鳥,屠夫,瘸腿女子三人絕對安全。


    畢竟修行者不可與普通人一同而語,隻要被修行者的餘威波及到,便是不死即傷。


    非到不得已,易成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但同時,易成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至少武夫破壞力驚人,更別說兩名武夫之間的戰鬥。


    如果現在打起來,至少寶萊閣就會完全被毀。


    那損失,可不是劉忡能承受的。


    “不……不是。”屠夫神色緊張,導致有些口吃。


    “當時那幾個人都親眼所見,是你轉身撞到了貨架,才導致玻璃瓶子從貨架上摔了下來,這才碎掉。”


    劉忡站到櫃台邊,半倚著身子,目光首先看了看易成,繼而直勾勾地盯著屠夫。


    後者根本不敢與之對視,低下了腦袋。


    易成收迴劉忡身上的視線,溫和地看著屠夫,語氣輕鬆,“是劉兄說的那樣嗎?”


    “不用害怕,我既然來了,肯定就會為你主持公理。”


    “如果是你打碎的,我自然會代你給劉兄賠償,但如果不是你打碎的,是有人汙蔑你的話,我自然也不能姑息,會還你一個公道。”


    與其說這句話是說給屠夫聽的,不如說是對劉忡說的。


    劉忡冷哼了聲,未作言語。


    屠夫卻不知如何解釋,“我……我沒有撞到貨架,我根本碰都沒碰到。”


    “那東西怎麽碎的?”劉忡問道。


    “我……我不知道,是那幾個人,是那幾個人搞碎的,肯定是這樣,然後栽贓我的,肯定是這樣!”


    忽地,屠夫語氣激動地說道。


    易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劉兄既然現場保護的這般好,想必事發當時,那幾個人也被你留了下來吧?”易成重新看向劉忡,笑問道。


    從屠夫的話語中看,這件事充滿了許多令人疑惑的地方。


    雖說他心裏是站在屠夫這邊的,但也不願憑空多出個敵人來,況且對方還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既然不能全信,那就隻能將這些令他感到疑惑的點,一個一個解決掉。


    劉忡不自然地撇開了視線,譏笑了聲,“那可是林家公子,我可是沒有膽量留他們啊。”


    “對了,你們是剛來這孱州城,那我就給你們解答一下吧。”


    “林家,乃是孱州城第一大姓家族,無論是官,商,亦或是他們林家內部實力,在這孱州城都是數一數二的。”


    “別說是這破境丹了,就算是整個寶萊閣,林家都完全可以將其買下來。”


    “你想想,林家公子會為了這點小事,故意誣陷你這個普通人嗎?”


    屠夫啞口無言。


    劉鳥跟瘸腿女子雖然插不上話,但其實一直都是在腦海裏思索著怎麽解決這件事。


    但聽完劉忡的一番話,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如果真如劉忡所說,林家公子確實不至於為了一枚破境丹去汙蔑屠夫這名普通人。


    且不說還會令自己的身份掉價。


    易成想起了一句話,“可以但沒必要。”


    “如果真如劉兄所說,那確實不關林家公子的事。”易成開口說道,隨即話音一轉。


    “但在下對這件事還有諸多疑問,如果劉兄能為在下解惑,五十靈石,就權當賠償了。”


    劉忡目光有著光芒一閃而過。


    易成的話,至少證明了他是有至少五十靈石的家底的。


    劉忡聲音依舊沒有感情,冷冰冰地迴了句,“還有什麽疑問你就問。”


    “那好。”易成點了下頭,“這第一個疑問剛才劉兄也解答了,接下來是我的第二個疑問。”


    “既然玻璃瓶子碎了,那破境丹呢,我剛才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地上哪有丹藥的,不知這瓶子裏的破境丹去哪兒了?


    總不至於一個玻璃瓶子,就要賠五十枚靈石,或者五十兩銀子吧?”


    “我倒也沒那麽黑心。”劉忡哼了聲,說道:“玻璃瓶子隻是個儲物器,但丹藥這種東西本就珍貴,越是高端的丹藥,看起來愈光滑,實則入口即化,質地柔軟。”


    說罷,他瞟了易成一眼,見到後者一臉疑惑的表情,頓時舒心了不少。


    “嗯,然後呢?”易成不解地說道。


    “破境丹質地柔軟,從高處跌落,且有玻璃碎屑的情況下,自然也跟著‘碎’了,當時為了第一時間減少損失,我將其碎屑收拾了起來,送到了丹術師手裏。”


    “隻有這樣,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否則,恐怕五十兩銀子都不夠賠的。”


    劉忡說罷,自顧自地走了兩步,拿起櫃台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咕嚕嚕一口喝完。


    易成則皺著眉頭,思考著這番話的真實性。


    雖說他不懂丹藥之理,但劉忡的一番話,聽起來總感覺哪裏有點怪怪的不對勁。


    但具體哪裏怪,卻又說不上來。


    劉忡實則喝茶,實際上一直在偷偷觀察易成的神情。


    他以為自己沒有被發現,卻不知易成除了武夫這個職業外,還是一名禦妖師。


    劉忡偷偷摸摸觀察自己,自然被易成發現了。


    但易成卻表現的宛若不知道一般。


    而劉忡自然沒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察覺了。


    在演技上,就輸了易成一籌。


    “還有什麽疑問嗎?”劉忡放下手裏的茶杯,輕聲咳了咳,拉迴了易成的思緒。


    易成雖然說不出有何問題,但劉忡的這番表現,更加證實了他有問題,並且這件事,絕對不是如對方所說的那般。


    易成想了想,不再去糾結劉忡剛才的迴答,反而問道:“既然如此,那那名丹術師可否引而一見?”


    “屠夫打碎丹藥,畢竟距現在也沒過去多久。”


    易成剛說完,劉忡就直接拒絕說道:“丹術師正在煉丹,他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特意出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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