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不著急,拍了拍手,從黑暗中走出一個蒙麵赤足的舞娘,她的腰肢比綢緞還要柔軟,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她的皮膚比牛奶還要光滑,而她那雙宛若玉琢的小手中輕輕握著一柄短劍,隨著節拍在原地翩翩起舞,那飛揚的裙擺像是要撩起每個男人的心扉。

    裴朗摸著胡子,嗬嗬笑道,“聽聞昔年公孫大娘的劍舞天下無雙,隻恨吾輩生不逢時,不能得見,幸而世間還有芊芊姑娘,佳人難得,張大鏢頭我們那些俗事倒不妨一會兒再談,先來欣賞一段芊芊姑娘的劍舞怎樣?”

    宅男摸不準這老狐狸的葫蘆裏又在賣什麽藥,難不成玩兒完硬的又要玩兒軟的,想用這個叫做芊芊的妹子色|誘自己嗎,唔,單從身材來看此女倒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增一分則嫌多,減一分則嫌少,而且還是舞蹈專業出身,柔韌性驚人,配上她的舞姿更加讓人心動,但最妙的卻還是她那張被紗巾半掩著的臉龐,是誰說過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這舉動不但沒讓自己失色,反而憑添出一股神秘感來,仿佛有隻小貓在不斷撓抓你的內心,為了能掀起那張麵紗,讓在場的男人甚至都生出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的念頭來。

    那雙美麗的赤足在地上不停旋轉,準確的踏在每個節拍上,分毫不差,她結實而又充滿彈性的小腿在裙擺下時隱時現,看得每個男人都血脈噴張,她就仿佛是月色下的精靈,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裴大人請客看大腿,某人當然也不會客氣,隻不過看了半晌後張大鏢頭卻突然目光一凜,冷汗順著他的後背流了下來,他之前還在想色|誘神馬的是不是格調太低了點,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如果進門時小平頭是裴朗為他設下的第一道考題,那此刻這個美麗妖嬈的舞娘就是對留給他的第二次考驗。

    樂聲漸息,芊芊的身姿也靜止了下來,她收起手中的短劍,扭頭衝宅男嫣然一笑,“小女子的拙劣舞姿可還入得張大鏢頭法眼?”她開口,聲音中略帶著一絲沙啞,仿佛天生便是如此,可卻並不令人覺得難聽,反而暗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宅男知道這東西就叫做煙嗓,好萊塢的性感女神斯嘉麗約翰遜開口說話也是這樣的感覺,揉著鼻子苦笑道,“這樣的舞姿如果還隻能稱得上是拙劣,那我實在不知道這世間是不是還有好看的舞姿了。”

    芊芊聽了似乎很是開心,又往前走了兩步,甜甜道,“是嗎,我的舞姿真的有那麽美嗎?”

    張大鏢頭歎息,“何止是美,簡直是美的要命。”

    芊芊聞言終於停下了腳步,那雙像星星一樣明亮的大眼睛中也泛起了一抹驚訝之色,“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的小腿雖然好看,可更好看的卻還是你手裏的那柄短劍。”

    “這柄短劍嗎?”芊芊從懷中又把那柄短劍摸了出來,咯咯笑道,“這柄短劍是我今天下午才在城中一個鐵匠鋪買到的,再是普通不過,一共不過二兩銀子,還沒開鋒,你眼睛再尖,又能從這上麵看出什麽來?”

    “那柄短劍雖然沒什麽,可姑娘你的劍舞卻很有看頭,我知道你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故意把這柄短劍舞的亂七八糟,又沒有用內力,讓我看不出你身懷武功,可你卻忘了,一個經常用劍的當他握住劍的時候總會和別人有點不一樣的。”宅男解釋道。

    “有什麽不一樣?”芊芊問。

    “劍意,你的身上帶著劍意,說實話這麽純粹的劍意我也還是第一次遇到,據說用劍的高手到達爐火純青境界隻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能領悟劍意,而這麽精純的劍意恐怕一百個人裏也未必有一個,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你看來年紀和我也差不了多少,究竟是怎麽練出來這種要命的劍意的。”

    “因為芊芊姑娘是紅袖府這一代最傑出的的弟子之一。”裴朗終於開口,笑著為宅男解釋道,“張大鏢頭莫要生氣,這位……”

    宅男苦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位芊芊姑娘一定也是聽你提起我,覺得有些不服氣,所以想要找個機會瞧瞧我,裴大人你放心,我一點都不生氣,這麽多人想要看我,至少說明了一點……”他說到這裏,嘴角也浮現出了一抹笑容,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這人還蠻好看的。”

    這次終於輪到芊芊,小平頭和裴朗說不出話了。

    宅男當然知道紅袖府是個什麽地方,據說那裏全都是女人,清純的女人,妖嬈的女人,可愛的女人,美麗的女人……每個男人都想娶一個紅袖府的女孩子做媳婦兒,因為她們不但舞跳得很好看,而且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另外,在必要的時候她們還可以為你殺人,因為她們的劍法都很好,好的要命,否則紅袖府也不會和書山派一起並列為江湖十大,難怪芊芊會有那麽精純的劍意,原來她出身紅袖府這種江湖頂尖大派。

    他也知道裴朗這老狐狸說的話沒一句能相信,紅袖府和大慈悲寺的弟子今晚都出現在裴府絕對不是偶然,隻是為了檢驗下他的成色也沒必要搞得這麽隆重,他的大燕移動最近雖然風頭正旺,可也隻局限在涼州,紅袖府遠在京城,大慈悲寺則位於南方,這兩個人來到這裏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

    可他卻沒有去問裴朗,或許因為他已經知道就算自己去問那隻老狐狸,那隻老狐狸也不會告訴他的。

    果然,裴朗仿佛對之前的事情視而不見,笑眯眯的道,“今晚咱們酒也喝了,飯也吃了,還有幸見過了芊芊姑娘的傾城舞姿,卻不知道張大鏢頭思考的怎麽樣了?”

    宅男這邊沒有任何猶豫,當然選擇的是第二條路,他喜歡現在這種無拘無束的日子,就算朱子聞那個哥哥真的坐上了龍椅,他也不想跑去投靠,更何況現在水這麽混,他就算要抱大腿也得等局麵穩定下來,他可不想被新皇帝一句話搞得家破人亡。

    但開鏢局的,總是跨不過官府這一塊兒,這東西不像門派經營,你還可以淡泊明誌,找個小山溝一鑽誰也不理,說不定江湖上的朋友還覺得你很有隱士範兒,而鏢局各方各麵都需要官府的關照,發展到了他這個程度,就必須在政壇上尋找一個代理人了。

    他先前在思考的並不是該選哪條路的問題,而是究竟要付出什麽樣的報酬才能打動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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