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陽整理了一下風紀扣,把軍帽戴上,又是那個一絲不苟的將軍形象。

    “告訴他們,要是別的兄弟部隊有人能從米帝的航母上偷下飛機,不管犯了多大的罪過,我肯定是會舉雙手讚成內部處理的。而且,我會盡一切努力幫助奔走活動。要是還有問題,讓他直接來找我。”

    “是!”淩寒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將軍,周蒙暫時是被關了禁閉,但沒有後續的處罰手段,也確實是難以服眾,您看怎麽處理為好?”

    曲墨陽想了一下說道:“是啊,是要處罰,一方麵要給各個相關單位一個交代,又不能太影響周蒙的情緒,這個尺度……這樣吧,在周蒙禁閉期間,下發一個措辭嚴厲的通報,給予……留職查看的處罰吧。咱們不是有外勤任務麽?讓他迴老家避避風頭,就說有任務。”

    內部處罰,是組織上真心挽救你的一種另類的手段。無論怎樣,內部處罰總比接受真正的法律條文要輕得多,而且更有迴旋的餘地。

    周蒙可不知道淩寒和曲墨陽為了他的處罰決定費了多大的心思,隻知道這禁閉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給你住的地方,夥食待遇按照排級待遇供應,不受風吹日曬,在一個屋裏不被任何事情打擾。

    看上去,應該是許多人人生夢想一樣的生活。

    可讓你長時間不接觸外麵的世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滋味可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關了七天的禁閉,羅長紅終於出現了。

    周蒙有種想要上去狠狠抱住羅長紅的衝動,他現在已經不怕被羅長紅打了,關鍵是這地方軍規森嚴,為了一時之快,再關幾天就不劃算了。

    讓周蒙沒有想到的是,羅長紅過來確實是放他,但同時是代表組織對他宣布處罰決定。

    羅長紅先宣讀了特勤組措辭嚴厲的全通報文件,紀律處罰決定是留職查看。然後,宣布了組織對他的愛護培養,迴老家,體驗一下勞苦大眾的生活艱辛,進行一下思想再教育。

    周蒙撇嘴道:“還留職查看,至於麽?一個臨時工,直接開除不就完了?”

    “周蒙同誌,注意你的措辭啊?臨時工怎麽了?要不要看看當初你簽的入職規定?以你這次的擅自行動行為定義,所造成的嚴重後果為處罰標準,你都夠上軍事法庭的了。你不感謝組織對你的愛護,還牢騷滿腹,你這是什麽態度?”

    “感謝組織栽培!”這可不全是調侃,周蒙知道,自己惹下的禍確實不小。

    “好吧,收拾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啊?馬上就走?我有什麽東西可收拾的?還有,紅紅,咱倆分開麽?不再以戀人身份在一起同居了?”

    “滾!真不知道組織上是怎麽想的,居然讓你這樣思想肮髒的人混進組織內部。我給你收拾了一個包,拿著,趕緊滾蛋!”

    羅長紅從身邊拿出來一個軍用背包,扔到了周蒙的懷裏,轉身就走了。

    周蒙打開一看,裏麵有兩套疊得整整齊齊的作訓服,一些從超市買的烤肉餅幹麵包之類的食品,一個質感超好的水壺。

    一股暖意,從周蒙的心底泛起。這些東西,應該是羅長紅精心準備的,有的時候,東西不在於多少,而在於讓人能夠體會到對方的關心。

    溫馨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戰士出現在周蒙的麵前,毫無表情道:“周蒙,跟我走,你被限令即刻出軍營。”

    這就是趕人了,周蒙把寶貝背起來,衝這個戰士禮貌笑笑,示意他前麵帶路。

    跟著這名戰士,周蒙很快到了軍營門口。

    “從這裏直走三公裏,左轉再走兩公裏,就會看到九零幺公公交站台,在那裏,你可以進入到燕京市區。”

    周蒙說聲謝謝,就順著這條衛戍部隊軍營專屬公路走了下去。一直到三公裏外的丁字路口,才是公眾能夠使用的公共公路。

    走著走著,讓周蒙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就在專屬公路通向公共公路的那個臨近丁字路路口的地方,大模大樣在馬路中間支好了棋攤,坐著小馬紮在那下象棋呢。

    這也太囂張了,網絡上說有跳廣場舞的大媽跟學生搶籃球場的,有暴走團霸占公路的。現在這兩位更牛逼,軍用的專屬公路也敢占著。

    不行,這種不良社會現象,一定要跟它作鬥爭!

    “兩位老大爺,這是公路,你們下棋,能不能上路邊去下啊?在這兒可是擋道啊。”對老年人,周蒙是要采取先勸解的方式方法的。

    “關你屁事!”沒想到,左首的那個老頭頭也不抬,直接一句話頂了迴來。

    “老大爺,咱可不能出口傷人啊。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軍隊的專屬公路,萬一咱們軍隊有重要任務,你在這堵住道路,不是耽誤事麽?”

    “耽誤啥事了?我們覺得這裏寬敞才在這裏下棋的,咋就叫耽誤事了?你看看,這兩邊有的是地方,軍隊有事不能在兩邊走啊?小子,給我滾遠點,別耽誤我下棋啊。”

    周蒙感覺這老頭不可理喻,說道:“老大爺,軍隊有急事可是要開大卡車出去啊,你在這裏,刮著碰著,可不是鬧著玩的。”

    “刮著碰著?去,你去把軍隊的車叫來,看看他敢不敢撞我!”

    真的碰上混不吝的主兒了!周蒙心中有些氣惱,但他絕不會放棄,他還不信了,就沒辦法收拾這樣的不講理的主兒了。

    “老大爺,可別逼我使絕招啊。我會給附近的精神病院打電話,說軍營專屬公路上出現精神極度異常的老人,已經影響到軍隊的正常出行了。到時候,人家來可是直接強製把你帶走,你敢不聽話,一個電棍電擊下來,您老可就有罪遭了。”

    “謔,小子,還敢跟我來這一套啊,還想讓我挨電棍,我先給你來一下子。”左首老頭說著,操起棋子就準備打。

    “老大爺,聽好了啊,我可不想跟你動手,你也不是對手。知道碰瓷是什麽意思麽?你真敢打,我就真敢躺地下,我可是被關了有年頭了,正愁沒吃飯的地方,你想管我吃飯睡覺麽?”

    “喲嗬,跟我老頭子耍流氓啊,行啊,來,咱們今天就好好玩玩。”

    左首老頭站起身,對上了周蒙。

    周蒙頓感一股磅礴的氣勢如山一般鋪麵壓來,這老頭身體如標槍一般挺直,消瘦的臉如刀裁一般有質感,雙眼中那股能夠看透你靈魂深處的銳利目光,讓周蒙沒由來身體一震。

    糟了,想著匡扶正義卻是碰上鐵板了。

    周蒙從老頭的氣勢上也知道,這老家夥絕非一般人。

    剛才也不看仔細點,自己給自己挖個坑,結果不好往上爬了。

    “老大爺,當街擺地攤,占用軍事用道,可是非常不對的。你們二位都這麽大的歲數了,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周蒙還是堅持自己的初衷。

    左首老頭的迴答讓周蒙出乎意料。

    “嗯,你說的沒錯,我們是做錯了,而且,我們也會積極改正。小子,我們的錯誤我們認了,現在,是不是該說說你的事兒了?”

    薑還是老的辣,泥鰍還是老的滑。這老頭一句話就把自己的錯誤一筆帶過,然後開始跟周蒙算賬了。

    “哦,知道錯誤就好,承認錯誤就是好同誌嘛,那咱們也沒別的事兒了,我告辭啊。”周蒙隱隱感覺不對,還是趕快抽身比較好。

    “慢著,怎麽說走就走呢?剛才義正言辭批評了我一頓,還準備了不少花活準備對付我,難道就這麽走了?”

    周蒙有種不妙的感覺,隻怕是糾纏下去要有麻煩,便說道:“老大爺,我也沒對您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對不對?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我先走了啊。”

    說著,周蒙轉身就要走。

    誰知道,周蒙感覺自己像是被拉住了一樣,居然無法離開原地。

    一轉頭,周蒙發現並沒有人拽住自己,真是活見鬼了,怎麽就走不了了呢?

    周蒙再使勁,想要離開這裏,卻發現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根本就動彈不了。

    “哈哈,老羅頭,別再開玩笑了,別把後輩給嚇壞了。”

    右首邊的那個老頭緩緩站起,走到了周蒙麵前。

    這位老者,就跟大街上見到的那些耄耋老人沒什麽區別。全白的頭發,滿臉的皺紋,還有兩塊大大的老人斑,整個人清瘦無比,還微微有些駝背,打眼一看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了。

    不過,這位老人一笑,就好像是春天的太陽一般,給人一種直入心脾的溫暖感覺,那雙眼睛,就好像是一個世界,讓人一看就不覺陷入其中。

    “嗬嗬,祥子,你這就忍不住了?等我教訓教訓這小子你再說話,不是更好麽?”

    祥子老人微微笑笑,在周蒙肩頭輕輕一拍,周蒙頓感身體輕鬆起來,剛才好像是被禁錮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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