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歌的手術相當成功,自從何應物達到“三品一氣”的境界後,不管是甘霖術還是元氣運用,顯然都上了一個新台階。

    輕移兩步,何應物把餘歌扶到椅子上坐好:“你能撐住吧?”

    餘歌臉色慘白,虛弱的笑笑:“我特x都這樣了,你還不讓我下去休息?這是要繼續開會?我撐什麽撐?”

    “那可不行!”何應物搖搖頭,“我膽子小,沒你在,我得被這陣勢嚇死!”

    “你放x!”

    何應物不再理他,打個響指,叫道:“會議繼續!”

    有人攙扶張夕替下去,崔安流、薑東君、瀛有缺、張遠止、姬無波、趙玄雲、李濟川都重新入座。

    ……

    “剛才有個小插曲,給我嚇不輕。”何應物說著指了指餘歌,“作為新上任的王中王,我判斷這是張家的內部事務,就不過多幹預了。我隻是希望,接下來的判斷和決策,大家不要受這件事情影響。當事人有什麽意見?”

    說著,他冷冷的看了看張夕替。

    張遠止微微搖頭,表示沒有意見,這裏的含義當然包括了對何應物的處理方式無異議,兒子失去一隻眼睛,總好過送命。

    餘歌卻是輕歎一聲:“既然如此,那不如借這個機會,我宣布一件事情。”

    眾人一愣,張遠止更是眉頭微皺看過來:“餘歌?”

    “你別說話,聽他說!”何應物老實不客氣的懟了迴去。

    現在他有點慢慢找到感覺了,似乎這裏就是他的主場,幾次三番要害死餘歌,管你什麽親人,何應物難有半分好感。

    餘歌笑笑,臉色蒼白的可怕,直愣愣看著張遠止:“張餘歌,自幼得母寵溺,不知天高地厚,未品人情冷暖。至十二歲……母身亡,依排序,為張家第三順位繼承人,懵懂苟活,不敢稍有鋒芒。十六歲,上前線,三年間,恐惹人臆斷奪位,寸功未敢立,隻求平安。守序夢魘能量罩下,略有鋒芒,旋即遇刺……”

    餘歌頓了頓,虛弱而無奈:“至迴鳳凰城……以夢幻神機騙天下,以身為死餌,釣大魚於城西150公裏,大爆炸起時,居於其中……萬幸苟活,然……心已死。理事會上,替父擋刀,抗傀儡之心,旋即……被割喉刺殺……”

    張遠止眼睛微眯,不怒自威:“你到底想說什麽?”

    看來,這是多年沉澱下來對子女的天然氣勢壓製。

    不過今天,這氣勢沒對餘歌產生半點作用,他慘然一笑:“大爆炸時,筋骨血肉湮滅,已還父親骨肉;然而……生養恩情難還,替父擋刀,僅還小半,餘歌……承諾,願守護張氏百年,以還盡父親生養之恩……”

    講到此時,餘歌已是淚流滿麵:“張餘歌……從今日起,還張姓於張氏,自此……隻稱餘歌,為……無姓無根之人。”

    “放肆!”張遠止突然一聲爆喝,“你這是欺師滅祖!”

    何應物眉頭一皺:“你再大點聲?”

    說著他拍拍餘歌肩膀,哪有半分什麽王中王的樣子,輕輕上了圓桌,一點點向張遠止爬去。

    “你再大點聲?”他死死盯住張遠止,爬一步問一聲。

    張遠止不說話。

    “你再大點聲?”

    “你再大點聲?”

    ……

    他很快到了張遠止近前,鼻尖都要碰到張遠止鼻尖:“張世伯,你嚇到我了。”

    張遠止一動不敢動,鼻窪鬢角額頭滿都是黃豆粒般的汗珠!

    在他的感知裏,表麵平靜的何應物就像是一頭暴怒的、馬上就要失去理智的兇獸,隻要他稍有異動,便一定是粉身碎骨!

    何應物笑笑:“我被嚇到……就會發怒,餘歌都哄不好的那種。所以張世伯在大聲說話之前,最好還是要……考慮考慮。還有啊,那個……我不太懂欺師滅祖是什麽意思?被出賣,為家族捐軀,被炸成肉渣不要有怨言,這才是順應祖宗?救了家族的人,然後轉頭就被抹脖子捅刀子,也不能有怨言,否則就是欺師滅祖,是這意思嗎?”

    張遠止身體僵硬,牙關緊咬,才能保證在何應物麵前坐穩了,不滑倒。

    直到真正麵對暴怒的何應物,張遠止才突然切實明白,為什麽少年梟雄姬無波一力交好這家夥,為什麽老狐狸崔安流多年心血要稱帝,卻在何應物麵前又甘心低到塵埃裏。

    誰真正的甘心呢?

    不過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麵前,臣服或者滅亡,隻有兩個選擇而已。

    “喂!欺師滅祖到底什麽意思?你告訴我嘛?”何應物似乎一臉困惑。

    啪!

    一隻手突然抓住何應物的腳脖子,往後便拉!

    何應物撲通一聲趴倒在桌子上,像條死狗般往後滑,但他還是昂著頭,死死盯著張遠止。

    不用看,他知道這是餘歌拉的,張家的一切事務,當然都是餘歌說了算。

    何應物就是看不慣,非常看不慣。

    所以對餘歌拉他迴去,何應物當然是沒意見的,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張遠止那張僵硬又滿是汗珠的臉,想到張家對餘歌的所作所為,何應物沒由來突然怒氣爆棚:“告訴我啊!!!”

    爆吼之下,滿心的殺氣終於控製不住溢出幾縷,唰!唰!

    幾縷灰白的頭發飄飄蕩蕩,無聲落下,張遠止眼睛眨也不眨。

    現場鴉雀無聲!

    餘歌終於把何應物薅了下來。

    “我講完了。”餘歌靜靜的說。

    “嗯!講完了好!誰還有意見?”何應物顯然氣沒撒出來,憋的滿臉通紅。

    開玩笑,想死了才有意見。

    ……

    “既然沒意見,那我建議會議繼續。剛才大家‘審問’崔小飛,可有結果?”崔安流又不失時機的跳出來,充當主持人的角色。

    他說著看向何應物,微微欠身,以示恭敬。

    如果說在之前,還有幾個家族是迫無無奈,才承認何應物做什麽王中王,現在則是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從心裏不敢有半分不敬。

    剛才趴在桌子上,眼看就要失控爆炸的何應物,毫不誇張的說,都不用動手,隻需要盡數釋放出滔天殺氣,他們便要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這才叫絕對的實力差距。

    ……

    聽到崔安流問話,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隻能無奈搖頭,能有什麽結果,崔小飛根本就不開口,而且看這樣子,就算嚴刑逼供,也一點用處沒有,他根本就不具備正常的交流能力。

    其實,所有人都懷疑崔家是幕後黑手,但就是沒有證據,如果給李太一、趙匡機兩位家主驗屍的話,有可能會有線索,但那需要時間。

    可今天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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